天还没亮透,窗棂上的霜花映着微光,林羽已经醒了。他习惯性地在脑海中唤出面板,淡蓝色的字迹像浸了晨露的冰棱,清晰又隐秘:
体魄5
精神3
气5
回血3
回神2
回气3
“今天该升回神了。”他暗自思忖。回神到3,夜里睡得更沉,白天脑子也能更清爽。这秘密藏在骨血里,连枕边的月光都偷不走,更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包括此刻还在熟睡的爹娘。
“系统,升级回神。”
一股柔和的暖意从头顶漫下,像被暖阳裹住,昨夜守在溪边的疲惫一扫而空。他闭上眼睛,能清晰地感觉到神经在舒展,连梦境都变得条理分明——刚才梦里还在琢磨怎么改良笼底的活扣,此刻思路竟比醒着时更顺畅。
“林羽,醒了就来灶房,我蒸了南瓜窝窝。”李秀兰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烟火气。林羽应了一声,起身时特意放缓动作,穿鞋的声响和往常一般,没让娘听出半点“神清气爽”的异样。
灶房里飘着南瓜的甜香,铁锅里的窝窝胖乎乎的,冒着热气。林羽拿起一个,吹了吹,咬了一口,软糯香甜。回血3让他胃口适中,吃了两个就觉得饱了,不像以前,得啃三个才够。
林铁柱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见他出来,磕了磕烟锅:“吃完了跟我去趟族长家,有事商量。”林羽心里纳闷,却没多问,只点头应着。爹的性子他知道,想说的事自会说,不想说的,问了也白搭。
吃过早饭,父子俩往族长家走。路上的霜还没化,踩上去咯吱响。林铁柱走在前面,背着手,脚步比往常沉,像是揣着心事。林羽跟在后面,精神3让他敏锐地察觉到爹的反常——平时去族长家,要么是催缴赋税,要么是商量修水渠,从没这么严肃过。
族长家在村东头,是座青砖瓦房,在村里算是阔气的。刚到门口,就见族长的儿子迎了出来:“林大哥来了,我爹在里屋等着呢,还有几位叔伯也在。”林羽心里更纳闷了,这阵仗,不像是小事。
里屋烟雾缭绕,族长坐在太师椅上,旁边围着李大叔、二柱子爹等几个村里的长辈。见他们进来,族长摆摆手:“坐,都坐。”林铁柱拉着林羽在条凳上坐下,自己先开了口:“叔,我那事,您琢磨得咋样?”
族长抽了口旱烟,缓缓道:“你想让林羽教村里人编笼,这事我跟几位兄弟合计了,觉得可行。溪里的鱼虾是老天爷赏的饭,总不能让你们一家累死累活,大家一起干,日子都能好过点。”
林羽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教村里人编笼?他从没想过这事。那些改良的编法、省力的窍门,都是靠着升级一点点摸索出来的,怎么教?总不能说“我每天升一级,所以编得又快又好”吧?
“爹,这”林羽想开口推辞,却被林铁柱按住手。林铁柱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期盼:“小羽,你编笼的手艺好,教给大伙,不是啥难事。你看二柱子,跟着你学了几天就会了,村里人不笨,肯定学得会。”
李大叔也帮腔:“是啊林羽,你就教教大伙。以后咱们统一编笼、统一卖,张木匠和酒楼那边,也能多讨点价钱,比各家瞎闯强。”二柱子爹搓着手:“我家二柱子天天念叨你编笼的法子,说比他自己瞎琢磨强百倍,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没手艺的。”
林羽看着眼前这些期盼的脸,心里像塞了团乱麻。教,意味着要把那些“升级”带来的便利,包装成“熟能生巧”的经验;不教,又驳了爹的面子,寒了乡亲们的心。精神3让他瞬间想了很多:教可以,但得留一手,那些最核心的改良——比如活门的角度、挡草网的密度,得说是“还没琢磨透”,先教基础的。
“叔,大叔们,”林羽定了定神,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诚恳,“教可以,只是我这手艺也是瞎琢磨的,怕教不好。而且编笼得有耐心,还得有力气,不是谁都能学的。
族长笑了:“这有啥,愿意学的就来,学不会的不强求。就定在后天吧,在晒谷场搭个棚子,你给大伙讲讲,示范示范。”林铁柱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懂事。”
从族长家出来,林羽一路没说话。林铁柱以为他不高兴,劝道:“小羽,爹知道你辛苦,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教大伙编笼,一是能让村里人日子好过点,二是以后人多了,也能防着那些外乡人再来偷笼、撒密网,你说是不是?”
林羽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教基础编法不难,体魄5的力气能让他轻松演示劈竹篾的力度,精神3能让他把步骤讲得清清楚楚,回气3能让他一天演示几十遍也不累。但那些靠着升级才有的“灵感”,必须藏严实了,只能说是“慢慢试出来的”,绝不能露半点“反常”。
“爹,我知道了。”林羽开口,声音平静,“我这两天准备准备,把该教的步骤理理,省得到时候说不清楚。”林铁柱见他应了,松了口气,又絮絮叨叨说起该准备多少竹篾、谁来帮忙劈柴烧水,显然这事已经盘算很久了。
!回到家,李秀兰正在翻晒草药,见他们回来,笑着问:“啥事这么高兴?你爹刚才路过灶房,哼着小曲呢。”林铁柱哈哈大笑:“你儿子要当先生了,教村里人编笼!”李秀兰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我们小羽真能耐了!”
林羽没接话,转身去了院里。他拿起一根竹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教村里人编笼,意味着他的“特殊”会被更多人注视,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得更小心。比如劈竹篾时,得故意多费点劲;编笼时,得装作偶尔出错;讲解时,得说“我练了几百遍才找准角度”,而不是“我一眼就知道该怎么编”。
二柱子背着竹篓来了,篓里装着半篓野栗子:“林羽,我娘让我给你送这个。我爹说说你要教大伙编笼?”他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兴奋,“那我是不是能学得更快了?”
林羽看着他,心里软了软。二柱子是真心想学,不像有些人,怕是冲着“能赚钱”来的。“能啊,”他笑了笑,“后天在晒谷场,你早点来,我先教你怎么把竹篾劈得更匀。”二柱子乐得直点头,蹲在旁边看他编笼,嘴里不停问着“这个接口怎么编”“那个倒刺为啥要歪着点”。
林羽一边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把该教的基础步骤在心里过了一遍。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得划条线。比如竹篾要泡草木灰水,这是能说的;但泡多久、加多少草木灰效果最好,这是靠着回气3反复试出来的,得说成“差不多就行,多泡会儿总没错”。
中午饭是玉米碴子粥,就着炒南瓜。林羽吃了一碗,心里还在琢磨教编笼的事。林铁柱却兴致很高,喝了两盅酒,说:“等村里人都学会了,咱们就成立个‘编笼会’,选个领头的,统一跟张木匠和酒楼打交道,省得被人压价。”他越说越起劲,甚至盘算着秋天要请个先生,教村里的孩子认字,“以后不光编笼,还得让孩子们有出息,走出这山沟沟。”
林羽听着,心里忽然敞亮了些。爹的计划,比他想的更长远。教编笼不只是教手艺,更是想让村里人拧成一股绳,把日子过踏实。他的“升级”虽然不能说,但能借着教手艺的由头,让大家少走弯路,也算没白瞎这能力。
下午,林羽没编笼,而是去了后山。他想砍些直溜的竹子,后天教课时用。体魄5的力气让他砍起竹来毫不费力,却故意放慢动作,让斧头在竹身上多砍两下,装作“刚学会砍竹”的样子。精神3让他能精准地选出最适合编笼的竹子——不粗不细,纤维坚韧,这些“经验”,他可以说成“看竹子的颜色,深绿色的更结实”。
砍了十几根竹子,他捆成一捆往回扛。路过二柱子家时,王大婶正在晒被子,见了他就喊:“林羽,进来喝口水!二柱子说你要教大伙编笼,真是行善积德了!”林羽放下竹子,喝了碗水,王大婶又塞给他几个煮鸡蛋:“后天讲课累,拿着补补。”
回到家,林铁柱已经把晒谷场的事跟村里的年轻人说了,好几个半大孩子跑来看热闹,七嘴八舌地问:“林羽哥,编笼难不难?”“是不是学会了就能赚好多钱?”林羽笑着说:“不难,用心学就会,赚多赚少,看自己肯不肯下力气。”
傍晚时分,林羽坐在院里整理竹篾,把劈好的竹篾按粗细分类。李秀兰端来晚饭,是红薯粥配着咸菜,还有一盘炒栗子,是二柱子送来的。“明天我多蒸点馒头,后天讲课的人多,让大伙垫垫肚子。”李秀兰说,“你爹去李大叔家借木板了,说搭个台子,让你站上面教,大伙看得清楚。”
林羽嗯了一声,心里忽然觉得沉甸甸的。这不仅仅是教手艺,更是乡亲们的信任。他必须把“升级”的痕迹藏得更深,让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苦练的成果”,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更不能暴露那个藏了许久的秘密。
夜里躺在床上,林羽调出面板:
体魄5
精神3
气5
回血3
回神3
回气3
回神3让他的思绪格外清明,连明天要讲的步骤都在脑子里排得整整齐齐。他想起爹的期盼、乡亲们的眼神、二柱子的兴奋,忽然觉得,教编笼或许不是坏事。只要守住秘密,把能教的教给大家,看着村里的日子一点点好起来,不也是一种“升级”吗?
窗外的月亮挂在树梢,像个安静的旁观者。林羽攥了攥拳头,明天该升啥?哦,好像所有项都升到3了,该轮到体魄了。体魄6,力气更大,后天演示劈竹篾时,既能轻松完成,又能装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演技,也得跟着“升级”才行。
“明天升体魄。”他在心里说,然后闭上眼睛。梦里,晒谷场上挤满了人,他站在台子上教编笼,二柱子学得最快,爹和族长在旁边笑着点头,没人问他为啥这么会教,也没人问他手艺从哪来——就这样,挺好。
天快亮时,林羽翻了个身,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新的一天,新的升级,新的责任,都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