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拐进美食街,炸串的焦香、糖炒栗子的甜暖、螺蛳粉的酸辣就一股脑涌进车窗,混着晚风在鼻尖打了个转。晓税s 唔错内容苏晚立刻坐直身子,扒着车窗往外看,眼睛亮得像沾了糖霜的星星:“哇,好久没来这儿了!”
林羽笑着把车停在路边——美食街不让开车进,只能步行。他刚解开安全带,苏晚已经推开车门蹦了下去,手里还攥着那串新房的钥匙,叮当作响。
“慢点跑!”林羽锁好车追上去,刚拉住她的手腕,就被一股甜香勾得转头看。路口的摊前,老板正举着竹签转着粉色的糖丝,像把云彩缠在了棍上。
“我要那个!”苏晚指着最大的,眼睛都黏在上面了。林羽笑着掏钱买了一个,粉色的糖团蓬松得像朵云,苏晚举着它,走两步就忍不住舔一口,糖渣沾在嘴角,像只偷糖吃的小松鼠。
往里走两步,是家卖炸淀粉肠的小摊。油锅里的香肠“滋啦”冒着火泡,表皮炸得金黄起皱,刷上甜辣酱,再撒把孜然,香得人直咽口水。林羽要了两根,递给苏晚一根,自己咬了一大口——外皮脆得硌牙,里面软乎乎的,辣劲混着甜味在嘴里炸开,是小时候的味道。
“那边有糖画!”苏晚突然拽着他往路边跑。糖画师傅正拿着铜勺在青石板上游走,融化的糖汁在他手里变成了条张牙舞爪的龙,金黄透亮,还没凝固就引得围观的小孩直拍手。
“要个小兔子。”苏晚把塞给林羽,盯着师傅的手。师傅笑了笑,手腕一转,糖汁勾勒出个圆滚滚的兔子,耳朵耷拉着,尾巴团成个球,最后还蘸了点红色糖粒当眼睛。苏晚举着糖兔,跟举着什么宝贝似的,舍不得下嘴。
走到街中间,螺蛳粉的味道突然霸道地涌过来。苏晚捏了捏鼻子,又忍不住往店里瞅:“听说这家螺蛳粉超正宗,要不要试试?”林羽挑眉:“你不怕臭?”“就尝一小口!”
两人找了个小马扎坐下,老板端来两碗粉,酸笋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苏晚小心翼翼地嗦了口粉,眼睛突然瞪圆:“哎?不臭啊,还挺香!”她夹起一颗炸腐竹,泡在红汤里吸饱了汤汁,塞进嘴里,烫得直呼气,却吃得停不下来。林羽看着她的样子,自己也舀了勺汤——酸辣劲直冲天灵盖,竟越喝越上头。
吃完粉往前走,是家卖梅花糕的老店。铁模子里的面糊正冒着泡,老板往里面塞豆沙馅,再撒上葡萄干、红枣碎,最后盖层面糊,烤得金黄出锅。林羽买了两个,热乎的梅花糕捧在手里,咬一口,外皮脆内里软,豆沙馅甜得恰到好处,烫得人直哈气,却舍不得松口。
苏晚举着咬了一半的梅花糕,突然指着前面的套圈摊:“快看!有小兔子!”摊子里摆着些毛绒玩具,最中间是只雪白的垂耳兔,正蜷在笼子里啃胡萝卜。老板笑着吆喝:“十块钱五个圈,套中就带走!”
林羽掏钱买了十个圈。苏晚拿着圈,踮着脚尖瞄准,扔一个偏一个,要么砸在笼子上,要么直接飞出去。她气鼓鼓地把圈塞给林羽:“你试试!”林羽接过圈,看似随意地一扔,第一个圈就稳稳落在了兔笼上。苏晚“哇”地叫出声,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晃:“你好厉害!”
最后他们没带走兔子——老板说兔子还小,不好养。但苏晚还是很开心,举着林羽套中的小恐龙玩偶,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路过冰粉摊时,林羽给她买了碗红糖冰粉,晶莹的冰粉上浇着红糖浆,撒着山楂碎和花生粒,冰冰凉凉的,刚好解了之前的辣。苏晚吸溜着冰粉,忽然指着前面的打枪摊:“要不要玩那个?赢了有玩偶!”
林羽架不住她软磨硬泡,拿起玩具枪对准气球。他眼神专注,手指扣动扳机,“砰砰”几声,气球接连炸开。老板看得直咋舌:“小伙子准头可以啊!”最后苏晚抱着个半人高的熊玩偶,笑得合不拢嘴,连都忘在了脑后。
天色渐渐暗下来,美食街的灯笼一个个亮起来,红的黄的灯笼映在地上,把人影拉得长长的。林羽拎着苏晚的各种“战利品”——半袋炸串、没吃完的梅花糕、抱着的大熊玩偶,苏晚则举着最后一口,边走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累了吗?”林羽低头看她,她额头上渗着细汗,脸颊红扑扑的,像刚出锅的糖糕。
“不累!”苏晚摇摇头,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街角的糖画摊,“师傅收摊了,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糖稀?”
林羽笑着陪她跑过去。师傅正收拾东西,见他们过来,笑着递了块没卖完的糖片:“小姑娘爱吃甜的?这个给你,刚做的。”苏晚接过来,掰了一半塞给林羽,两人站在路灯下,慢慢嚼着甜甜的糖,看街上的人来人往。
晚风带着食物的香气吹过,苏晚靠在林羽胳膊上,声音软软的:“其实比吃那些大餐舒服多了。”
林羽低头看她,她眼里映着灯笼的光,亮晶晶的。他笑了,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以后想吃什么,不管是大餐还是路边摊,我都陪你。”
苏晚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蹭了蹭,手里的糖片慢慢化在嘴里,甜得从舌尖一直暖到心里。原来最舒服的日子,不是住着多大的房子,开着多贵的车,而是能和喜欢的人,手牵手逛着烟火气的街,把所有的甜和暖,都一口一口吃进肚子里。
远处的炸串摊还在吆喝,糖炒栗子的锅铲“哐当”响,林羽低头吻了吻苏晚沾着糖渣的嘴角,尝到了满满的甜。
从美食街出来时,两人手里还拎着半袋没吃完的糖炒栗子,苏晚的嘴角沾着点红糖渍,像只偷喝了蜜的猫。林羽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指尖碰到她温热的皮肤,引得她缩了缩脖子。
“还吃得下吗?”林羽笑着问,手里的大熊玩偶快比苏晚还高。
苏晚拍了拍肚子,眼睛转了转:“有点撑,但还能再吃两口比如,西餐?”她早就听说市中心有家法式餐厅,窗外能看到江景,只是以前总觉得太贵,没敢进去。
林羽挑眉:“走。”
餐厅藏在一栋老洋房里,门口的藤蔓爬满了石墙,侍者穿着黑色燕尾服,推开玻璃门时,风铃轻轻响了一声。里面光线昏黄,小提琴声低低地淌着,每桌都点着支蜡烛,火苗在玻璃罩里轻轻晃。
“两位有预定吗?”侍者躬身问。
“没有,还有位置吗?”林羽问。
“刚好剩最后一个靠窗的位置。”侍者领着他们往里走,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缓的声响。
靠窗的位置果然能看到江,夜色里的江面上闪着游船的灯,像撒了把碎钻。林羽拿起菜单,法文的菜名旁边标着中文注释,他扫了一眼,对侍者说:“先上份法式香煎鹅肝,配无花果酱。主菜要惠灵顿牛排,五分熟,再要份奶油蘑菇汤,两份。”
苏晚凑过来看菜单,小声说:“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尝尝鲜。”林羽把菜单递回去,“再开瓶拉图红酒,醒着。”
侍者眼睛亮了亮,显然这酒不便宜。苏晚捏了捏林羽的胳膊,想说“不用点这么贵的”,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有些心意,总得用些形式来表达。
鹅肝先上来了,盛在白瓷盘里,表面煎得金黄,旁边摆着两片烤得酥脆的面包,还有一小勺深紫色的无花果酱。林羽用刀叉切了一小块,蘸了点果酱递给苏晚:“尝尝,配面包吃不腻。”
鹅肝入口即化,像块融化的黄油,混着无花果的酸甜,果然一点都不腻。苏晚眼睛亮了,自己叉了一块,小口小口地嚼着,面包的脆和鹅肝的绵密在嘴里缠在一起,竟有种奇妙的层次感。
奶油蘑菇汤装在深口碗里,上面浮着层焦香的面包碎,用勺子舀一口,浓郁的奶香裹着蘑菇的鲜,烫得人舌尖发麻,却忍不住再喝一口。
惠灵顿牛排上来时,侍者当着他们的面切开,酥皮“咔嚓”裂开,里面的菲力牛排泛着粉嫩的光泽,肉汁顺着刀叉往下淌。林羽切了一小块,蘸了点黑椒汁递给苏晚:“小心烫。”
牛肉嫩得几乎不用嚼,酥皮的香、蘑菇酱的鲜、牛肉的嫩,在嘴里层层炸开,苏晚嚼着嚼着,忽然抬头看林羽,眼睛弯成了月牙:“比路边摊好吃但好像没那么热闹。”
林羽笑了,给她杯子里倒了点红酒:“各有各的好,偶尔来一次,换换心情。”
红酒的单宁有点重,带着点涩,却刚好解了牛排的腻。两人边吃边聊,蜡烛的光映在苏晚脸上,把她的睫毛照得像两把小扇子。林羽忽然觉得,这样安安静静的时刻,和美食街的热闹一样珍贵。
从西餐厅出来,晚风带着点凉意,苏晚裹紧了身上的披肩——那是林羽刚在餐厅门口的精品店给她买的,羊绒的,软得像云。
“还想去哪?”林羽问。
“听说前面有家日料店,是板前料理,能看着师傅做寿司。”苏晚指着街角的方向,“去试试?”
日料店的门是木质的,推开时“吱呀”一声,里面暖黄的灯光立刻涌了出来,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清酒香气。板前的位置果然空着两个,师傅戴着白色的帽子,见他们坐下,躬身说了句“欢迎光临”。
“想吃点什么?”师傅的中文带着点口音,手里的刀“唰”地划过一块三文鱼,薄得能透光。
林羽让苏晚点,她看着菜单,犹豫了半天:“要个金枪鱼大腹寿司,三文鱼手握,再来份寿喜烧,少放点糖。”
“好嘞。”师傅应着,开始处理鱼肉。他的动作麻利又精准,捏寿司时手腕轻轻一转,米饭就裹着鱼肉成了个圆润的小团,上面抹点芥末,再用海苔条一缠,递到苏晚面前,“请慢用。”
苏晚拿起寿司,沾了点酱油,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金枪鱼大腹的油脂在舌尖化开,带着点海水的鲜,米饭的酸刚好中和了油脂的腻,好吃得让她眼睛都眯了起来。
寿喜烧上来时,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肥牛卷在汤里翻滚,裹着甜甜的酱汁,沾点生鸡蛋液送进嘴里,滑得像丝绒,一点都不腥。师傅在旁边烤着秋刀鱼,鱼油滴在炭火上,“滋啦”冒着火苗,香气混着清酒的味道,让人心里暖暖的。
!吃到一半,苏晚忽然指着墙上的海报:“那个鳗鱼饭看起来好好吃。”
林羽立刻对师傅说:“再来份蒲烧鳗鱼饭,多加鳗鱼肝酱。”
鳗鱼饭端上来时,酱汁浓稠地裹在鳗鱼肉上,闪着油亮的光,下面的米饭吸饱了酱汁,拌上鳗鱼肝酱,鲜得人想把舌头都吞下去。苏晚吃得鼻尖冒汗,林羽给她倒了杯可尔必思,冰凉的甜酸顺着喉咙滑下去,舒服得叹了口气。
从日料店出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苏晚靠在林羽身上,脚步有点晃,嘴里还念叨着:“鳗鱼饭比西餐还好吃”
林羽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喜欢的话,明天再来。”
“不要,”苏晚打了个哈欠,“再吃就胖了。”
夜风里还残留着食物的香气,有西餐的黄油香,有日料的清酒香,还有美食街带来的烟火气。苏晚抬头看林羽,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柔和得像幅画。
“其实不管吃什么,”她小声说,“跟你一起吃,才最好吃。”
林羽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他知道,苏晚说的是心里话——食物再好,也不如身边的人重要。那些山珍海味,那些精致料理,终究是因为身边有了想分享的人,才变得格外香甜。
车子开回家时,苏晚已经靠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林羽把车停稳,没叫醒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
原来所谓的好日子,真的不是有多少钱,能吃多少山珍海味,而是能和喜欢的人,从街头吃到巷尾,从日头吃到月亮,把所有的寻常日子,都过成甜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