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五十，窗帘缝里漏进的第一缕光刚爬上床头柜，林羽就醒了。生物钟比闹钟还准，他盯着天花板数了十秒，手机屏幕准时亮起——六点整。
熟悉的淡金色字体在屏幕中央跳出来：【天降横财lv100，当前效果：每秒1元】。
林羽的心跳比平时快了半拍。从lv1到lv100，整整一百天，从每秒一分钱到每秒一块钱，每天醒来看到数字跳涨，已经成了他藏在心底的秘密仪式。他咽了口唾沫，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等着那一秒后的变化。
六点零一秒。
屏幕上的文字忽然闪烁起来，lv100的数字像电视雪花似的抖了抖，淡金色渐渐褪去，变成了沉稳的暗金色。林羽屏住呼吸，看着数字消失的地方，没有出现预想中的lv101，反而慢慢浮现出一个小小的五角星，棱角分明，像枚被阳光镀过的徽章。
下面跟着一行新的说明：【每日自动到账元】。
林羽猛地坐起身，差点撞到头。他反复确认那行字，从左到右一个字一个字地数，没错，是“每日十万元”。
他点开银行app，余额后面的数字果然多了六个零，转账记录里躺着一条凌晨六点的进账，备注是“系统奖励”——这是技能升级后的固定备注，隐蔽得像笔普通的理财收益。
从每秒1元到每天10万。
他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不是梦。之前算过，lv100每天能得元，现在直接跳到10万，相当于凭空多了元，够给店里员工发小半月的奖金了。
“醒这么早？”苏晚翻了个身，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昨天不是说今天晚点去店里吗？”
林羽迅速锁了屏，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扯过被子盖住半张脸：“睡不着，想早点去看看工服样衣到没到。”
“急什么，”苏晚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黏糊，“厂家说三天呢，今天才第二天。”她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只没醒透的猫，“再躺会儿，我梦见新工服了，张萌穿奶茶区的裙子特好看，石磊穿网吧的夹克像个机器人。”
林羽笑出声，顺着她的头发：“那机器人有没有给你表演拆键盘？”
“表演了！”苏晚眼睛一亮，瞬间清醒了大半，“还把键盘装成了奶茶杯的样子，说以后打游戏渴了能直接喝”
两人窝在被子里瞎聊了会儿，阳光慢慢爬满了床单。林羽听着苏晚叽叽喳喳地说梦话里的细节，心里那点因为天降横财升级的激动，渐渐沉淀成了踏实的暖。这秘密他打算烂在肚子里，就像藏着颗糖，自己知道甜就够了，没必要拿出来炫耀。
洗漱时，林羽对着镜子刷牙，看着里面的自己——普通的眉眼，下巴上冒出点胡茬，和三个月前没什么两样，可银行卡里的数字却像坐了火箭。他漱了口，泡沫溅在镜子上，模糊了倒影。其实变的从来不是他，是日子。
到店时，张萌已经站在门口等了，手里捏着张快递单，脚尖在地上画着圈。“羽哥！苏晚姐！”她看见两人，立刻挥着单子跑过来，“厂家说样衣今天上午到！刚才打电话确认了，顺丰特快！”
“这么快？”苏晚接过单子看了看，“昨天才发的货，这速度可以啊。”
“估计是加急费起作用了，”林羽推开店门，清晨的甜香混着面包的焦香涌出来——周彤已经在烤今天的第一批吐司，“正好，让大家试穿完赶紧改，别耽误正装上阵。”
网吧区传来键盘声，石磊带着两个网管在调试新到的电竞椅，金属碰撞声叮叮当当响。“石头哥！”张萌扒着吧台喊，“工服样衣上午到，记得叫上网吧区的人试穿！”
“知道了！”石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点兴奋的回音，“我让他们都别穿太厚，试衣服方便！”
上午十点，顺丰小哥果然抱着个大箱子来了。张萌抢着签了单，抱着箱子就往吧台跑，箱子上的胶带被她撕得“刺啦”响，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样衣——奶茶区是浅杏色连衣裙和米白卫衣，网吧区是深灰t恤和黑色夹克，每件衣服的领口都别着张小卡片，写着对应的名字。
“快！叫大家来试衣服！”张萌举着件连衣裙冲奶茶区喊，声音都在抖。
员工们瞬间围了过来，跟抢红包似的伸手要自己的衣服。穿连衣裙的女生们对着镜子转圈圈，裙摆扫过地板，带起一阵风；穿夹克的男生们对着镜子扯袖子，有人还学着电影里的姿势拽了拽领口，引得大家笑成一团。
“苏晚姐你看我！”一个小个子女生转圈给苏晚看，裙摆上的淡绿色logo在阳光下闪闪的，“是不是特显高？”
“好看！”苏晚帮她理了理领口，“比你平时穿的牛仔裤精神多了。”
网吧区那边更热闹，石磊穿着黑色夹克，正给大家表演“一秒拆键盘”，夹克上的拉链随着动作“哗啦”响，惹得旁边的人直叫好。“看这口袋！”他拍着夹克两侧的兜，“能装下三个螺丝刀，比我之前的工装裤能装！”
！张萌拿着笔和本子，挨个记录需要修改的地方：“你的袖口太松，得收紧点；他的裤脚太长，裁掉三厘米；还有你，卫衣领口有点紧，让厂家放宽点”
林羽靠在吧台边看着，手里端着杯陆哲刚做的热拿铁。阳光透过玻璃窗，把穿浅杏色连衣裙的身影染成了暖黄色，把穿黑色夹克的身影照得棱角分明，像幅色彩明快的画。
“羽哥，你的样衣呢？”张萌记完最后一笔，抬头问他，“厂家说店长款单独做的，估计明天到。”
“不急。”林羽抿了口咖啡，热流顺着喉咙往下滑，“你们的合适就行。”
他想起手机里那串新的数字，十万元，够买多少件这样的工服？够给大家发多少奖金？够把网吧区的旧电脑全换成新的？可看着眼前这群穿着新衣服、笑得像孩子似的人，他忽然觉得，那些数字远不如这热闹的场景实在。
中午吃饭时，大家还舍不得脱新工服，穿着连衣裙蹲在地上吃盒饭，裙摆沾了米粒也不在意；穿着夹克的男生互相碰着肩膀，讨论着下午该怎么跟客人介绍新活动。
苏晚凑到林羽身边，小声说：“你看他们，穿了新衣服跟过年似的。”
林羽笑了，往她碗里夹了块排骨：“以后每年都换新的，春天换薄款，冬天换厚款。”
苏晚眼睛一亮：“真的？那我要在明年的工服上绣只小兔子，跟你给我做的蛋糕上的一样。”
“没问题。”林羽看着她眼里的光，心里默默想，别说绣兔子，绣只老虎都行——反正现在有足够的底气，让身边的人都笑得这么甜。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店里，穿浅杏色连衣裙的身影在奶茶区穿梭，轻声问客人“需要加冰吗”；穿黑色夹克的身影在网吧区忙碌，帮客人调试耳机时动作麻利。林羽坐在吧台后，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天降横财升到一星，或许不只是为了多赚钱。
是为了让这些笑脸能一直挂着，让这热闹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
他拿起手机，对着窗外的阳光拍了张照，没拍数字，没拍余额，只拍了透过树叶洒下来的光斑。然后锁屏，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走向烘焙区——周彤说新烤的蔓越莓饼干好了，得赶紧尝尝。
秘密藏在心里，日子过在当下，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