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声音不大,但桑嫤此刻听来就是十分刺耳。
看着地上摔成两段的玉簪,桑嫤心想:
还不如踩到树枝呢……
墙后的几人听到动静,立马安静下来。
言初看向言邕,言邕随即点点头。
带着人朝着桑嫤后背的那面墙走去。
言邕:“谁在那?”
桑嫤表情复杂,她这是算偷听了别人的秘密吧?应该是要被灭口的吧?
她的剧情就到这了?提前这么久?
桑嫤认命的又蹲了下去,因为她腿软了。
眼看着墙角的影子越来越近,桑嫤的心也越来越死。
“桑七小姐?您怎么在这?”
头顶传来言邕的声音,桑嫤一脸为难的抬头看着他,带着抱歉又尴尬的笑。
与此同时,在言邕刚问出口之际,言初就已经大步走过来了。
看着蹲在墙边不知所措又脸色苍白的桑嫤,言初的脸色很不好看。
言初:“脸色怎么这么白?”
而且这么热的天居然来了平安巷,身边还一个人都没有。
然而对于他的反应,桑嫤懵了。
??
这是什么走向?第一句难道不是问她“刚刚说的那些你都听到了?”吗?
言初在她面前蹲下,抬手搭在她的额头:
“没发烧。”
此刻言初脸上多是担忧。
桑嫤:“四哥……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面对这样一张人神共愤的帅脸,
桑嫤心里默念: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
而言初在看到桑嫤眼里闪过的恐惧之后便明白了。
自己刚刚的举动吓到她了。
言初:“恩。”
回答完这一声,言初伸手将桑嫤横抱起身。
桑嫤:嗯?
“恩”的意思是原谅了?
桑嫤:“四哥不怪我?”
桑嫤想再确认一下,总不能是抱她去受船刑的吧。
言初没有多说,只是又回复了一个“恩”。
桑嫤高度紧张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此刻精神放松了,身体的不适却越发明显。
看着她拧紧的眉头,言初:
“哪里不舒服?”
桑嫤:“有些喘不上气,我的马车里有药,劳烦四哥差人帮我熬一碗出来,喝了就好了。”
桑嫤说完,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
再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这是一处还算干净的屋子,通过窗户往外看去,她好象还在平安巷内。
窗外,她带来的十名侍卫正齐齐的在院内跪成两排。
这是咋了?
这些人是她带来的,要算帐了吗?
言初手负于后站在他们面前,手上拿着的居然是她摔成两段的玉簪。
“七小姐,你醒了!”
窗户边的桑嫤被此刻进院来的言邕发现,言初随即转身看了过来。
桑嫤硬着头皮打开门往外走,来到言初面前。
桑嫤:“四哥,我……”
言初:“身子还有哪不舒服?”
桑嫤摇摇头。
“挺好的。”
看了一眼这群侍卫,桑嫤:
“他们犯了什么错吗?”
言初:“身为你的侍卫,放你单独一人,便是错。”
桑嫤赶紧解释:
“是我让他们分头行动的,四哥就饶了他们这一回吧。”
桑嫤虽然和他们不熟,但这一路他们把她照顾得很好,也尽职尽责。
言初是个狠人,若他开口要罚,那必然不会轻。
见言初没说话,桑嫤心一横,伸手抓了言初的一抹袖角。
“四哥……”
没错,她在撒娇。
这也算得上是她的终极武器了,以前在南城桑府,她要是对桑老太爷和老夫人用这一招,百试百灵。
当然,除了前段时间说她要来京城这件事。
也不知道对言初有没有用,桑嫤心里也没底。
“下不为例。”
桑嫤猛然抬头。
成功!
笑容璨烂无比:
“多谢四哥。”
言初冷冽的眉眼,此刻平复下来,而袖中的手早在桑嫤拽住他袖角时就已经握紧。
言初:“来找人?”
桑嫤点点头。
突然想到刚刚言初的一个手下说平安巷是他们的地盘,那岂不是也是言初的地盘。
让他帮忙找是不是会更快?
桑嫤:“他叫刘隐,四哥能不能帮帮忙?”
听名字象是个男人,言初脸色有些不好。
言初:“为何找他?”
桑嫤沉默了。
怎么还有这个问题,言初这么高冷的一个人好奇心也这么重吗?
让她看看该怎么编……
桑嫤:“他……呃…二哥让我找他的,二哥认识他,得知我今日出门,就想着让我帮他来平安巷找刘隐。
嗯,就是这样。”
对不起了,二哥。
回去她第一件事就是找桑霂“串口供”,桑霂宠她没理由,不会多问缘由的。
言初:“是吗?”
桑嫤:“是的。”
言初看她躲闪的眼神又配合着信誓旦旦的语气,没有多问。
只是对她这副鬼灵精的样子轻笑一声,随后吩咐道:
“去找刘隐。”
不远处的两个人拱手退下。
言初的人效率很高,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有人来回话了。
“四爷,平安巷中确实有一男子名叫刘隐,不过据他周围的邻居所说,此人靠打猎谋生,两天前已经进山打猎。
每次进山约莫五到七日,恐怕暂时不会回来。”
桑嫤并没有失落,反而有些开心。
因为言初在这,万一刘隐真的在,她该怎么向他俩解释桑霂的问题。
桑嫤:“既然人不在,那我就过几天再来。”
言初:“平安巷偏远,近来天热,你身子不便。
既是桑二公子的事,便让他自己过来办吧。”
桑嫤笑着点头。
她听见了,但她不听。
再次同乘一辆马车,桑嫤明显规矩了很多。
四爷!在她印象里,狠人都是爷。
所以她很难象之前那样放松。
尤其是自从听完言邕的解释后,她脑海里全是船刑的画面。
毛骨悚然……
发着呆的桑嫤,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目光已经牢牢锁定了自己。
言初看着拘谨的坐在离他挺远位置上的桑嫤,心情很复杂。
每次面对这个刚到京城来的桑家七小姐,他好象总会有这种感觉。
当她脸色苍白的出现在他面前时,心中会没来由的慌张。
能稳稳坐上言家家主之位的他,怎会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他不解,这种感觉为何来的这么快?
他与她不过才见了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