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气愤的……爱(1 / 1)

夜色如墨,浸染着重重宫阙。

礼和宫早已落了钥,宫内烛火大多已熄,只留几盏守夜的宫灯在廊下摇曳,投下昏黄而静谧的光晕。

然而,这份静谧被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骤然打破。

“砰!”

内殿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力道之大,让门板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夜风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温暖的室内。

水仙并未入睡,只着一身素白寝衣,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就着一盏孤灯,怔怔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出神。

闻声,她蓦然回头,便见昭衡帝站在门口。

他未着龙袍,只穿了一身明黄色常服,衣襟微敞,墨发有些凌乱,那双平日里深邃锐利的眼眸,此刻带着七八分醉意,更有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狂躁与郁怒。

昭衡帝就那样直直地,带着侵略性地盯着她,仿佛一头被触怒了逆鳞的困兽。

宫人们早已被冯顺祥眼疾手快地屏退,并悄然关上了殿门,将这一方即将掀起风暴的空间彻底隔绝。

水仙心头一跳,面上却竭力维持着平静,只是那搭在桌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水仙:“皇上”

“皇上?”

昭衡帝嗤笑一声,步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朝她逼近,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嘲讽。

“在你心里,朕就只是‘皇上’?嗯?”

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浓烈的酒气喷在她的额发上。

“告诉朕,”他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迎上他那双燃烧着痛苦的眸子,“水仙,你看着朕的时候,看到的究竟是萧翊珩,还是仅仅是大齐的皇帝?”

“你口口声声的在乎,你每一次恰到好处的温柔到底有几分是真?”

积压了太久的猜忌,在此刻借着酒意,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水仙此时也不想以他感受为主了,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声音也冷了下来。

“皇上喝多了,臣妾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听不懂?”

昭衡帝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朕看你听得懂得很!周砚不过一个掌柜,你便能为他擅闯乾清宫,言辞急切,百般维护!可对朕呢?永远都是这副温婉顺从、无懈可击的模样!”

昭衡帝沉沉道:“水仙,你的心呢?你的真心到底在哪里?!回答朕!”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目光紧锁着水仙。

水仙心底的理智,终于也被他这蛮横无理的指控彻底斩断!

连日来的委屈、愤怒、以及一种被深深误解的痛楚,如同岩浆般喷涌出来!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仰起头,眼中第一次在他面前燃起了清淅的、毫不掩饰的怒火。

“是!我在乎周砚!我在乎登第客栈!因为那是我一手创建起来的心血!”

她步步紧逼,字字如刀,却又句句藏着不被理解的酸楚。

“若我只爱你的权势,只贪恋这后位荣华,我何必为你生下永宁,又历经艰辛诞下清晏、清和?”

“萧翊珩,你告诉我,若没有半分真心,我何至于此?!”

“朕不知道!朕就是不知道!”

昭衡帝被她眼中的火焰和连珠炮似的反问逼得后退半步,酒意和怒火交织,让他理智全无,只剩下本能的情感宣泄。

“朕只看到你为了别人失态!只听到别人说你根本不爱朕!朕怕!水仙,朕是皇帝,可朕也会怕!怕你心里根本没有朕!”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一种帝王不该有的、赤裸裸的脆弱与恐惧。

争吵达到了顶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和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就在水仙因他最后那句“朕也会怕”而心神剧震,她愣住的瞬间,昭衡帝猛地伸手,一把将她狠狠地拽入怀中!

他的吻,如同暴风雨般骤然落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混合着酒气的灼热和惩罚般的掠夺,狠狠地碾过她的唇瓣,撬开她的牙关,攻城略地,不容她有丝毫退缩。

这不是往日的温柔缠绵,而是一场情感的厮杀!

是占有,是确认,是试图用最原始的方式,在她身上、在她灵魂深处,刻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水仙似是被她弄痛了,轻哼了一声。

昭衡帝那瞬间,似是被唤醒,他缓缓抬眸,握住水仙的腰也松了些。

就在昭衡帝想要退开的时候,却没想到水仙狠狠揪住他的领子,亲吻了上来。

感受到她的回应与泄愤,昭衡帝的吻变得更加深入,更加急切,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融为一体。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帐幔被粗暴地扯下,隔绝出一方激烈动荡的天地。

衣衫在纠缠中凌乱散落,肌肤相贴,体温交融。

这不是一场愉悦的欢爱,而是一场情感的狂风暴雨,是两颗在猜忌与误解中煎熬太久的心,在用最直接、最猛烈的方式碰撞、撕扯、同时也确认着彼此的存在。

在激烈的撞击与交融中,在情欲的浪潮即将淹没理智的巅峰,昭衡帝喘息着,汗湿的额头抵着她的。

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死死锁住她迷离的眼,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损的风箱,带着孤注一掷的追问。

“说…告诉朕…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朕?是不是…只有朕?”

水仙意乱情迷,整个人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沉浮,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理智、所有精心维持的面具,在这一刻都被这最原始的情感风暴冲击得七零八落。

她看着眼前这张写满了痛苦的俊颜,听着他近乎卑微的追问,心底最深处那根柔软的弦,被狠狠拨动。

水仙闭上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混入汗水中。

遵循着身体最本能的反应,她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带着泣音,终于喊出了那个她深埋心底、从未宣之于口的名字:

“翊珩”

这一声“翊珩”,如同划破厚重阴霾的惊雷,带着她毫无保留的真心,清淅地传入昭衡帝的耳中,狠狠地撞进他的心底!

他所有的动作骤然停顿,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是更加疯狂而深入的占有,仿佛要将她这句话,连同她这个人,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风暴渐歇,室内只剩下缠绵的馀韵和彼此逐渐平复的喘息。

昭衡帝依旧紧紧拥着水仙,手臂环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有些窒息,但他没有丝毫放松,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将脸埋在她汗湿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独有的,让他心安的气息。

“对不起,仙儿。”

良久,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悔意与后怕,“是朕是朕混帐用了最卑劣的方式试探你朕只是只是太怕了”

水仙疲惫地伏在他汗湿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话语中的颤斗,心中的怒火与委屈,奇迹般地渐渐平息了。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紧绷的背脊。

“周砚他真的无辜。”

她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淅,“登第客栈,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是我想为清晏、清和,乃至永宁,铺就的一条或许能更接近民心、更清明吏治的道路。”

水仙微微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中,望进他逐渐恢复清明的眼眸。

“翊珩,你明不明白?如今,早已和你,和孩子们,和这个你交托给我、我也渐渐视为责任的天下,分不开了。”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些的哽咽,却无比坦诚。

“这难道不也是另一种,更深、更沉的真心吗?一种与你祸福与共的真心。”

昭衡帝静静地听着,如同被暖流包裹,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明白了。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他的仙儿,不是不爱他。

只是她的爱,早已超越了小儿女的情长,融入了与他共同守护的江山社稷,融入了对他们子女未来的深远谋划之中。

她的冷静,她的谋划,她的在乎,皆源于此。

这是一种更为宏大、更为坚韧、也更令他这个帝王感同身受的深情。

他低下头,珍重地吻了吻她的唇角,手臂收得更紧,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温柔。

“朕明白了仙儿,是朕糊涂,是朕狭隘朕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你。”

他捧起她的脸,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唇,印下一个温柔而充满歉意的吻。

“朕明日就下旨,释放周砚,补偿登第客栈所有损失。”

水仙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他话语中的坚定与承诺,心中那块压了许久的巨石,终于缓缓落地。

她轻轻“恩”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这一场因猜忌而起的狂风暴雨,终于在情感的坦诚与身体的交融中,雨霁云开。

翌日清晨,阳光通过窗棂洒入室内。

昭衡帝早早醒来,并未立刻起身,而是侧卧着,看着身旁依旧沉睡的水仙。

她容颜恬静,唇边甚至带着些若有若无的、放松的弧度。

昭衡帝心中一片柔软,悄声起身,取过妆台上的螺黛,竟亲自俯身在床边,极其笨拙却又无比专注地,为她描画起眉来。

水仙被他轻柔的动作弄醒,睁开眼,便对上了他满是柔情与歉意的眸子。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也漾开了浅浅的笑意。

帝后之间,弥漫着一种经历过风雨洗礼后,前所未有的亲密。

早朝后,旨意下达:经查,登第客栈掌柜周砚被诬陷,无罪释放。皇帝感其蒙冤,特赏赐金银布帛若干,以示抚慰。滋事衙役,一律严惩不贷。

消息传到礼和宫,银珠喜极而泣,对着水仙连连叩首。

周砚出狱后,虽心有馀悸,但对水仙的忠诚与感激,更是深刻。

后宫众人见帝后同进同出,甚至有声音传出,皇上甚至亲自为皇后描眉,情意缱绻,更胜往昔。

所有关于帝后失和的流言,不攻自破,那些暗中窥伺、幸灾乐祸的目光,也瞬间化为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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