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翻身下床，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照亮了整个房间。
今天注定是个忙碌的日子，他既要联系电动车厂，又要联系暹罗商人，还得为褚洋的到来做些安排。
“先给龙旗厂打个电话探探底：”张毅一边洗漱一边盘算着，“上次投资了杭城游泥工作室的游戏，这次正好借着机会去现场看一看。”
他点开情报附带的联系方式，直接拨通了龙旗电动车厂销售部经理的电话。
“嘟——嘟—”
电话接通得很快，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传来：“您好，龙旗电动车销售部，我是王经理。”
“王经理您好。”张毅调整出熟稔的商业口吻，“听说贵厂有一批老头乐库存需要处理？”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两秒，纸张翻动的声音传来。“确实有这么回事不知您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语气里带看几分警剔。
张毅轻笑一声，手指轻叩桌面：“做我们这行的，消息不灵通可不行。是这样的，我对这批货很感兴趣，想先了解下具体情况。”
王经理的声调立刻热络起来：“哎呀，您早说嘛！这批qd-3型号的老头乐都是去年生产的，全新未拆封，只是款式稍微旧了点”
张毅目光扫过情报上标注的细节：“王经理，方便的话我想今天下午亲自验货。”
“没问题张总，我们仓库全天有人值班。”王经理的声调明显热络了几分，“您大概几点到？我好安排技术员陪同讲解。”
“三点吧。”张毅警了眼腕表，给出了预计的时间。
两人就这样初步约定了下午三点在厂里看货的事宜。
放下电话，张毅思考了一会儿后，决定先谈好这批货，再去联系这位昨晚才抵达宁城的暹罗商人。
他放下手机，目光在空荡的客厅里扫了一圈。门口的拖鞋整齐地摆成两双，母亲那双米色布拖鞋边上，是妹妹印着卡通图案的小凉拖，看来老妈已经送妹妹去上学了。
他来到地下停车场，开上自家车，直奔杭城而去。
一边开车，张毅一边轻车熟路地拨通母亲的电话，听筒里传来菜市场特有的嘈杂背景音。
“妈，我去杭城看批货，晚饭别等我了。”话音刚落，就听见那头塑料袋窒的声响，母亲照例叮嘱着：“好，记得按时间吃饭：”话说到一半又被卖鱼摊的吆喝声打断。
手机在支架上亮起，不一会儿，丁泽的来电提醒跳了出来。接通后，他那亢奋的声音立刻充满车厢：“老弟！，咱们仓库里那批货现在：”
张毅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能想象到对方此刻兴奋的样子。“知道了，等我回来细说。”
张毅挂断电话，窗外的高速公路护栏飞速后退，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此刻显示上午10：37，车载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82公里，足够他在午饭前赶到杭城。
不久后，杭城的轮廓已经出现在地平在线。
张毅警了眼腕表，时针指向11：40。他转动方向盘，轿车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朝着市郊某个熟悉的方向驶去。
杭大西溪校区的长廊上，裴涵刚结束上午的学生心理健康教育课程。
她抱着教程资料走向教师休息室，亚麻衬衫袖口沾染了些许粉笔灰，黑丝包裹的纤细小腿在走廊光影中若隐若现。
自从摸清张毅的喜好后，她日常穿黑丝的次数明显多了不少。
手机忽然震动，是母亲发来询问周末是否回家吃饭的消息，她低头打字时，一缕碎发垂落在屏幕上方。
“裴老师连眉的样子都这么好看。”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转角响起。
裴涵闻声猛然抬头，指尖一颤，手上的东西哗啦散落一地。张毅正斜倚着廊柱，指间晃着两杯她最爱的某记杨枝甘露，吸管上还凝着冰雾。
他望着眼前这个素来清冷内敛的女教师此刻慌乱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
“你你怎么：：”她耳尖泛起薄红，蹲下身慌乱捡拾纸张，字母丝袜被膝盖撑出细微褶皱。
“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了，就特意过来一趟。”张毅迅速贴近，蹲下帮忙收拾散落的纸张，温热的掌心不经意间复上她的手背。
远处传来学生嬉闹的声音，裴涵慌忙想抽手，却被他顺势扣住五指。
裴涵突然想起昨夜视频时，他身后的背景分明是宁城家中卧室的背景。此刻却跨越两百公里出现在她面前，这种出其不意的浪漫，永远是他最令她心悸的温柔。
“幼稚鬼。”她轻掐他手背，却任由他十指相扣。
随后，两人一同向教程楼外走去。
路过的学生和教职工纷纷瞪大眼晴，看着素来清冷的裴老师，此刻竟任由一个男人揽着腰肢，高跟鞋还跟着男人步伐雀跃地轻起来，许多心中暗恋裴涵的男性心中顿时失意不已。
“车停在哪了？”她小声问，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他衬衫的袖口，“下午我刚好没课”
“前面不远处的停车场。”张毅笑着答道。
他侧头凝视着怀中人泛红的耳垂，喉结轻轻滚动，忽然俯身，就着她手中的杨枝甘露吸了一口，冰凉的甜意在唇齿间化开，惹得裴涵娇嗔不已。
两人有说有笑间走进停车场，裴涵钻进副驾驶，才发现座椅上放着个牛皮纸袋，打开是她最爱的还冒着热气的龙并酥，她不由美眸嫣然地望向正在激活车辆的男人，他总是在这些细微处照顾到她的喜好。
“中午订在杭城如园。”张毅转动方向盘，侧头时恰好捕捉到她惊喜的眉眼。
“哇，就是那家藏在植物园深处的玻璃餐厅？”裴涵美眸一亮，显然是对这家餐厅慕名已久。
“恩，在网上看到了这家推荐指数比较高的餐厅，位置比较得天独厚，正逢这个季节，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园内的风景。”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杭城植物园的墨绿色标识在阳光下泛着哑光，
停车场隐在梧桐树荫下，他们踩着斑驳的光影往里走，鹅卵石小径两侧的绣球花开得正盛，五十米的路程后便是目的地。
当那栋玻璃与青砖交融的建筑跃入眼帘时，裴涵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整面落地窗将满园苍翠框成流动的油画，二楼飞檐下悬着的铜铃正随风轻响。
“张先生预定的临窗位。”门口处的侍者确认好预约后，引他们拾级而上，来到二楼临窗雅座。听着耳边传来鸟儿鸣叫声，望着眼前绿树成荫的景色，裴涵只觉整个人与大自然浑然一体。
这里实行的是配菜制，张毅提前预定好了当季的时令菜单。
作为一家黑珍珠三钻餐厅，这里也属于比较难订的那类，不过张毅上次办理的运通百夫长黑金卡发挥了关键作用，让他跳过了漫长的预约等待，轻松订到了。
最先惊艳味觉的是香雪酒醉膏蟹。青瓷盘中，橙红的蟹膏浸润在琥珀色的酒冻里，点缀着金桂与可食用金箔。当裴涵的银匙碰触表面的瞬间，酒香混着蟹鲜突然进发，像打开了某个味觉的机关。
瓦罐糟香鸡揭盖时腾起带着酒糟香的白雾，鸡肉纹理间渗出的汁水在阳光下闪着蜜色光泽。龙井手拨虾仁盛在汝窑天青盏里，茶香与虾鲜缠绵得难舍难分。就连最常见的西湖醋鱼，也因淋上了二十年陈酿的香醋而有了琥珀般的色泽。
“不愧是金沙厅出身的行政总厨，这手艺果然名不虚传。”裴涵优雅地放下银箸，嘴角露出满足的浅笑。这个笑容里既有品尝美食时的惊艳，也带着今日与心上人重逢时的愉悦。
饭后，两人在植物园内散了会儿步，张毅看了看时间，离与王经理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便带看裴涵一起前往约定好的地点。
当张毅的车达到导航中的工厂时，离约好的三点还差五分钟。
通过挡风玻璃，能看到一位微胖的中年男子正不断低头核对手机时间，他在看到车标的瞬间，原本有些偻的背脊立刻挺直了几分，显然对张毅的实力再无半点怀疑。
“到了。”张毅轻捏裴涵的手指提醒道，推开车门的瞬间，王经理小跑着迎上前。
“张总好！路上辛苦了！”王经理双手递上名片，他目光在裴涵身上短暂停留，露出惊艳神色，又迅速识趣地移开：“这位是？”
“我助理。”张毅不动声色地接过名片，并为裴涵安了个助理名头，“王经理很守时啊。”
“应该的应该的！”王经理搓着手引路，衬衫后背已经泅出汗渍，“我们仓库就在b
区，质检报告都准备好了：”
张毅微微颌首，牵着裴涵跟随王经理穿过厂区。沿途的厂房略显陈旧，但地面整洁，
隐约能听见远处生产线运转的声响。
“张总，这批货就在前面。”王经理推开b区仓库的金属大门，一股橡胶与塑料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仓库内整齐排列着上百辆老头乐电动车，车身统一为银灰色，覆盖着防尘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