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超过她父亲一年的收入。
王秋白声音微颤:“你……你说的是真的?”
李进阳笑着点头:“下个月起你就去领工资。但记住花钱要谨慎,别太招摇,万一被人盯上,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钱,李进阳并不在意。
如今他主要收入早就不靠工资。
工资只是收入里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每月至少五六百块。
上万人的大厂,哪天没有摩擦纠纷?
只要进了保卫科,不出点血就等着挨处分。
工人们也愿意破财消灾。
此外,翻译科每完成一份兄弟单位的材料,明面奖励是三块钱。
这不算少——毕竟研发两弹一星的功臣们,奖金也不过十元。
但若真只给这点,永远别想排到李进阳帮忙翻译。
那么多工厂和研究所,凭什么先给你翻译?
难道你脸特别大?
懂事的厂长和领导们都会额外表示。
这部分收入,每月也有二三百现金或等值物资。
此外,李进阳是王老爷子阵营中的核心人物,李怀德主管整个后勤部门,每月都会将分红送到李进阳的办公室。
这些收入来源光明正大。
例如,轧钢厂的围墙需要维修,必须指派特定人员去处理,不能随意找其他维修工。
即便被指派的人要用十袋水泥,而其他工人可能只需半袋也不行。
毕竟,用料那么少,质量能有保障吗?领导能放心吗?
以此类推,一个上万人的大厂,后勤部门中能捞油水的地方实在不少。
在这个野蛮生长、监管几乎空白的年代,全国情况都差不多。
李怀德很会为人处事,他清楚李进阳在老岳父心中的分量。
只要有他一份,就必定有李进阳的一份。
总体算下来,李进阳每月的收入,几乎相当于易忠海一年的工资。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收入手续齐全。
虽不道德,却不违法,无从查起,绝无后患。
因此,每月给王秋白百十来块钱,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夫妻俩的事很快谈妥了。
王秋白甚至眉开眼笑地帮李进阳揉肩,叮嘱他务必保重身体。
“进阳哥,身体是事业的本钱,一定要有节制,千万不能放纵。”
“等京如什么时候有了,你告诉我一声,我去帮妹妹照顾月子。”
“咱们都是一家人,千万别跟我客气。”
李进阳笑着应付两句,慢慢溜达着朝中院走去。
男人一旦有钱有势到一定程度,除了生老病死,其他事情都好解决。
这与年代无关。
就算放在后世,每月给家里十万八万的零花钱,结果也是一样。
“钱,真是好东西。”
走到中院,李进阳看见贾张氏正坐在家门口,恶狠狠地盯着他。
看样子是晓得李进阳回来了,特意出来瞧热闹。
可惜后院静悄悄的,压根没听见李家两口子吵架的动静。
贾张氏一脸失望,嘴里愤愤念叨:“真不知那小坏种给王秋白灌了什么汤,在外头养了小老婆,王秋白居然能忍住不闹。这赔钱货要是搁我家,我非抽她不可。”
易忠海和聋老太太也在旁边坐着。
两人脸色都铁青。
他们就等着王秋白跟李进阳闹起来,最好能动手打一架。
到时候一起帮王秋白作证,举报李进阳乱搞男女关系,不信他还能安然无恙。
可等了这么老半天,怎么就没下文了?
谁想得到,王秋白真忍了。
算盘打空,他们自然没好脸色。
如今面对李进阳,他们也懒得再装,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事情都闹到这地步了——傻柱受何大清影响,渐渐跟贾家、易家疏远,养老早没指望;秦淮如蹲了大牢;易忠海连房子都没了。
还忍?
忍个屁。
几个人的眼神,恨不得把李进阳给生吞了。
李进阳却不在意,笑呵呵地主动凑过去。
“贾胖胖,你怎么这么没眼色?我既然来了就是客,哪有让客人站着的道理?”
“去,进屋再拿个马扎出来。”
听了李进阳这话,贾张氏气得牙痒,脑袋嗡嗡响。
贾胖胖?
小畜生你嘴上一点德都不积,真不怕绝后?
她拉下脸说:“李进阳,你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家不欢迎你,赶紧走。”
李进阳一听就不乐意了,板起脸道:“这叫什么话?”
“我什么时候假慈悲过?我过来就是看你家笑话的,怎么能走?”
“贾胖胖,你说说,你家剩下的粮食还能撑几天?什么时候才能饿到去讨饭?跟我说说,我肯定得去凑个热闹。”
!!!
简直欺人太甚。
贾张氏头顶都快冒火,吊着三角眼,咬牙切齿地死盯着李进阳,气得呼哧呼哧说不出话。
恨不得立马跳起来,一头撞到他身上。
幸好,聋老太太和易忠海赶紧伸手拉住了她。
这小畜生最近身子骨明显结实起来,身上也长了肌肉,真要动手,先不说后果怎样,就怕白白挨他一顿打。
他们老的老人小的小,恐怕一起上也打不过李进阳。
“李进阳,你到底还有完没完?”
“我劝你做人留点余地,别把事情做得太绝。”
“你现在本事大,我们惹不起你,可花没有百日红,人也不会一直顺下去。你现在是牛,但要是哪天走了霉运……”
这种威胁,李进阳压根懒得听。
笑笑,根本不在意。
他这辈子会不会倒霉不知道,但有他在,易忠海他们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仇结得这么深,要是还能让他们得势,李进阳岂不是太没脑子?
不可能的事。
其实,李进阳早就打过招呼了。
从今往后,易忠海别说升职,就连每年的生产标兵,都不会有他的份。
隔三差五还得找理由给他个处分。
想往上爬?
做梦吧,以后上个炕都费劲。
当然,这些话李进阳不会跟他们说。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免得留下把柄。
李进阳看着几个人憋屈的表情,心里特别痛快。
他自己走进贾家,搬了个板凳出来,放在几人面前,坐下后翘起腿说道:
“海子,老不死的,贾胖胖,咱们来来折腾也一年多了,我现在是真好奇,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过去的事不提了,单说这次,秦京如哪里惹到你们了?明明是秦淮如嘴贱,故意抹黑京如的名声,你们倒好,反倒觉得秦淮如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把她送进牢里就罪大恶极了?”
“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非要自寻死路?”
“我都懒得理你们了,你们还来劲,总想给我找不痛快?”
“非要跟我玩,你们又玩不起,每次都被整得死去活来,图什么?挨整上瘾了是吧?”
“……”
回头想想,确实每次都是他们主动挑事,可一次便宜都没占到,偏偏还像着了魔一样,伤疤没好就忘了疼,下次继续找事。
逗了那几个禽兽一番,李进阳心情舒畅。
他回家骑上自行车,离开了四合院。
这几天没什么事,工作也清闲,正好有空换种玩法,主动给海子他们找点乐子。
李进阳算是看透了,只要易忠海他们还活着,就会一直打他的主意。
接下来他打算去秦京如那儿住几天,不希望易忠海他们还惦记着这事。
万一他们不死心,追到针织二厂查到地址,再去举报,还真可能有点小麻烦。
索性主动出击,给他们找点事做。
没多久,李进阳溜达到了轧钢厂,没去翻译科,也没去商务部,直接进了保卫科。
“进阳?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正好小虎在值班,请李进阳到办公室坐下,一边倒茶一边问。
李进阳摆摆手:“别忙了,有点小事,你去办一下。”
“我们院有个孩子叫棒梗,大名贾梗。你在街上找几个小年轻,想办法把这孩子送去收容所教育一段时间。”
“这孩子爹死了,妈进了牢房,我看他没人管、没人教,怕他学坏。这哪行?都是祖国的花朵,咱们得主动帮一把。”
小虎听得目瞪口呆:“……”
他对李进阳和贾家之间的恩怨一清二楚。
此刻心中暗自惊叹,进阳还是那个进阳,下手真够狠的。
连成年人也就算了,居然连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果然够坏,够彻底。
“行,明天我就找人去办,这事简单。”
李进阳离开后,小虎开始琢磨怎么把棒梗送进收容所。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得让那孩子自己犯错。
要是用栽赃陷害那一套,虽然也不是不行,但终究有风险。
万一遇上个较真又正义的领导,事情可能就办不成了。
让孩子自己犯错,就没这么多顾虑。
李进阳交代的事,必须办得稳妥。
既然这样,就得找专业的人来办。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举报信,心里有了主意。
“大强,大强进来!”
小虎朝门外喊了一声。
很快,一个浓眉大眼的队员走了进来,憨憨地问:“队长,你找我?”
“坐。”小虎等他坐下,扔了根烟过去,问道:“黑子还在家吗?”
大强在保卫科也算个小有名气的人,不过不是因为他自己——他本人是个老实巴交的年轻人。
出名的是他哥。
大强的哥哥大名叫什么,大家早忘了,熟人都叫他黑子。
黑子是附近街道上有名的无业青年,整天游手好闲。
打瞎子、骂聋子、半夜踹瘸子家门、偷看寡妇洗澡,都是家常便饭,小偷小摸的事也干了不少。
总之,除了好事,没什么是他不干的。
不管谁见了他,私下都会猜:这小子什么时候被抓去吃枪子?
幸好那家伙胆大心细,从没被人当场逮住过,才能一直混到现在。
“我哥?”
“队长,是不是我哥又惹事了?有人举报他?”
“虎哥,您得帮着想想法子,我全家都念着您的大恩……”
一听小虎的话,大强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