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片刻的失神,在段云心眼中却成了赤裸裸的罪证!
“啊——!”
一声羞愤交加的尖叫,比刚才那声短促的惊呼尖锐了十倍,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段云心瞬间蜷缩起身体,双手死死捂住身后被撕裂的衣物,一张俏脸涨得血红,那双勾魂的凤眼此刻喷射着熊熊怒火。
“变态!流氓!偷窥狂!”
她转过身,死死地瞪着沈叶,仿佛要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沈叶嘴角一抽,卧槽,这锅也能甩到老子头上?
他分明是听见这女人的惨叫才第一时间冲出来的,怎么就成了偷窥狂了?
“喂,讲点道理好不好?”沈叶一脸无语,摊开双手,“是你自己挂树上,自己撕破了衣服,还自己叫得跟杀猪一样,我这是见义勇为,英雄救美!”
“你还敢说!”段云心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早就看到那有根树枝,故意不提醒我,就是想看我出丑!”
这脑回路神仙也救不了。
沈叶懒得跟她掰扯,看着她那副既要保持刺客的冷傲,又要遮掩春光外泄的狼狈模样,实在是有些滑稽。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随手朝她扔了过去。
“行了,遮上吧,大半夜的,也不怕着凉。”
那件带着男人体温的外套,劈头盖脸地落在段云心身上。
这本是解围之举,却像是点燃了火药桶的最后一根火星。
“谁要你的破衣服!”
段云心一把扯下外套,像是丢什么脏东西一样狠狠摔在地上,还用脚尖碾了两下,这才咬牙切齿地迸出几个字。
“沈叶,你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她也顾不上身后的狼狈,身形一纵,几个起落便彻底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那速度,比来时快了不知多少倍,充满了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叶看着地上那件被无情蹂躏的外套,又看了看她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女人,脾气比本事大,胸嗯,倒是和脾气有的一拼。
真是个麻烦的活宝。
与此同时,江城第一私人医院的病房外,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走廊里站满了黑衣保镖,每一个都神情肃穆,噤若寒蝉。
岑老爷子和牛老爷子在离开会所后,第一时间便赶到了这里,动用了最顶尖的医疗设备,进行了一次从头到脚的全面检查。
然而,检查结果却让两位跺跺脚江城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两位老爷子,检查报告出来了。”院长战战兢兢地拿着一叠报告,额头上冷汗密布,“所有的指标都都非常正常,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看,您二位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砰!
牛老爷子一巴掌拍在红木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没有任何问题?!”他双目圆瞪,声如洪钟,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滔天怒意,“你的意思是,我感觉到的那股在经脉里乱窜的阴寒之气,是我的幻觉?!”
岑家主也是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那股无形的威压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好几度。
“查不出是什么毒,也查不出任何异常,这就是你们江城第一医院的水平?”
“这这”院长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下去,“我们真的尽力了,所有的仪器都用上了,可可就是查不出来啊!”
“废物!”牛老爷子怒吼一声,指着院长的鼻子,“查,继续给我查个清清楚楚!”
“我告诉你们!若你们查不出来,我这把老骨头但凡出了半点差池,我要你们整个医院给我陪葬!”
一时间,整个医院,因为这两尊大佛的怒火,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和恐慌之中。
所有医护人员的脸色格外难看。
整整一夜都没能休息下来。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
次日。
牛家集团顶层的巨大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凝重。
“各位叔伯,不能再等了!”
牛元洲一只手臂打着厚厚的石膏绷带,脸色苍白得像纸,眼中却燃烧着一股偏执的狂热。
“鬼冢已经发来了最后通牒!如果我们不答应他的条件,他就要用雷霆手段,让整个牛家集团分崩离析!到时候,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将一无所有!”
他指着投影上的一份文件,声音嘶哑。
“这是我拟定的股份增发计划,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快速筹集资金,稳住股价,才有和鬼冢谈判的本钱!”
在座的都是牛家的元老,是跟着牛老爷子打下江山的老人。
他们看着牛元洲断掉的手臂,眼中闪过同情,但更多的是犹豫。
“元洲啊,这事是不是该等老爷子发话?”一个董事小心翼翼地开口。
“是啊,增发股份可是大事,没有老爷子点头,我们不敢妄动啊。”
“等?等什么!”牛元洲像是被踩了痛脚,猛地一拍桌子,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面目狰狞地低吼起来。
“你们还指望那个老东西?他中了鬼冢的奇毒,现在自身难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现在整个牛家,只有我!只有我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让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了死寂。
就在这时。
吱呀——
会议室厚重的实木门被推开。
一道清冷而嘲弄的声音,从门外悠悠传来。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这么迫不及待地诅咒自己父亲快死的。牛元洲,你所谓的保牛家安宁,就是把牛家的根基挖空,来满足你自己被利益熏黑的胃口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岑悠然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黑沉着脸,缓步走了进来。
牛元洲瞳孔一缩,随即勃然大怒。
“岑悠然!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吃软饭的赘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给我滚出去!”
“我只是一个赘婿,的确没资格插手牛家的事。”
岑悠然嘴角勾起冷笑,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一道更加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轰然响起。
“他没资格。”
牛老爷子拄着龙头拐杖,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了进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地锁定在牛元洲惨白的脸上。
“那我呢?我有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