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望着门口的男人，脸上不见丝毫讶异。用表，顺手扶了扶眼镜：\"李同志请进，坐吧。
那人点点头，走进来把公文包轻轻放在实验台另一侧，像是怕惊扰什么。等他拉开椅子坐下，陈默才注意到他右手指节微微发白，一直用力按着包角。
陈默没有接话，只是从抽屉里取出一沓打印纸推到对方面前：\"这是我最近整理的几组数据摘要，您要是有兴趣可以先看看。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主动递资料。伸手去拿时，却被陈默轻轻按住纸边。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李姓代表盯着那份新增条款，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敲了两下。他清楚眼前这个人不是普通的技术人员。档案里写着：陈默，二十三岁，物理系助教，发表过三篇核心期刊论文，去年还拿了省科技进步二等奖。但他更明白的是，这类人最难管——本事大，脾气倔，偏偏还不看重名利。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椅子挪动的声音。
陈默耳朵动了动，没有作声，反而提高了音量：\"材料的事我可以接，但有一条——谁想看数据，得先通过我的'未来验证机制'。
对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这种说法听起来有些玄乎，可又不好直接反驳。毕竟科学史上，确实有人能在没有完整推导过程的情况下给出正确答案。
那人站起身，拎起公文包。时，他又停下：\"陈老师，上面希望尽快推进项目。如果你真有把握，不妨再考虑一下让步的空间。
对方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开门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
陈默没有立即坐下。他走到门边，确认走廊没人后，才转身回到主控台前。他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把刚才写的那张新增条款复印件塞进去，压在一叠旧图纸下面。
抽屉关上的瞬间，他的目光扫过墙角的信号捕获仪。绿灯原本稳定闪烁，刚才却有过一次短暂停顿——那是监听信号中断的标志。
他知道，隔壁办公室的人一直在听着。
张教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手里还捏着耳机线。他慢慢摘下耳机放在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眼镜框。
刚才那段对话全被录了下来。他本以为陈默会犹豫，会讨价还价，最多争取一点署名权或者经费分成。但他没想到，对方直接设了道防火墙——数据加密、密钥自持、验证机制。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科研谈判了。
这是在建立独立的技术主权。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份内部通讯录，翻到其中一页。名字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写着\"重点关注\"。
正是陈默。
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最后合上本子，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张教授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挂掉电话，抬头看向窗外。阳光照在实验楼外墙上，反射出一片刺眼的白光。
他眯起眼，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实验室里，陈默重新坐回工作台前。他打开电脑，调出一组未完成的材料模拟图。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波形曲线，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按下保存键。
他没有关闭电脑，而是从笔筒底部的暗格里取出一张微型数据卡，插进读卡器。屏幕右下角弹出一个进度条，开始同步信息。
几分钟后，提示音响起。
他拔出卡片，握在掌心，感受着那点微凉的金属触感。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次很轻，节奏平稳。
陈默没有抬头，只是把手里的数据卡往抽屉方向挪了半寸。
门把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