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何雨辰,嘴唇哆嗦着:“你……你说什么?易……易大哥他……”
“他死了。”何雨辰淡淡地打断了他,“贪污腐败,拉帮结派,已经被枪毙了。”
何大清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何雨辰没有再理会他的震惊,而是转过身,面向院子里那些目定口呆的邻居们,声音陡然提高。
“各位街坊都听到了吗?”
“这就是他所谓的‘父爱’!”
“把三个未成年的孩子扔在家里,十二年不闻不问!每个月寄回来那十几二十块钱,就以为自己尽到了天底下所有当爹的责任!”
“他甚至连这笔钱有没有到自己孩子手上都不知道!他的孩子是在吃糠咽菜,还是在挨饿受冻,他一概不知!”
“整整十年!他的钱,全进了易中海那个伪君子的口袋!而他的亲生骨肉,就在这个院子里,受尽了白眼和欺负!”
何雨辰的声音,字字诛心。
他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旁边的何雨柱。
“我告诉你们,那笔钱,我们最后是拿到了!什么时候拿到的?”
“是在我跟雨水已经考上大学,每个月都有国家补贴,根本不再需要他那点臭钱的时候!”
“是在我哥已经凭自己的本事,当上食堂班长,能养活自己的时候!”
“这笔迟到了十年的钱,有什么用?!”
“它能换回我们挨饿的童年吗?能换回我妹妹被人欺负时流下的眼泪吗?能换回我哥为了我们,放弃学业,早早进厂当学徒的青春吗?”
“不能!”
何雨辰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已经面如死灰的何大清身上。
他的声音,也从刚才的激昂,变回了最初的冰冷。
“你以为,父爱是什么?”
“是每个月邮局寄来的那几张冰冷的钞票吗?”
“不是!”
“是陪伴!是教导!是保护!是责任!”
“这些,你给过我们一分一毫吗?”
何大清瘫坐在地上,浑身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他所有的借口,所有的辩解,所有的遮羞布,在何雨辰这番话面前,都被撕得粉碎,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何雨辰说完,不再看那两个已经彻底瘫软在地上的人。
他转过身,对着何雨柱和何雨水轻轻点了点头。
“哥,雨水,我们回家。”
“好!”
何雨柱的回答,中气十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何雨水也用力地点了点头,主动上前,一边一个,挽住了两个哥哥的骼膊。
三兄妹,并肩而立。
在全院人复杂的注视下,他们挺直了脊梁,迈开脚步,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就在他们即将迈出大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带着哭腔的哀求。
“小辰!雨柱!雨水!”
是何大清。
他象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朝着他们的背影伸出手,声音嘶哑而绝望。
“别……别走……”
“就……就让爸在这里……陪你们一晚上,就一晚上行不行?”
他开始乞求,试图用最后一点血缘关系,博取一丝同情。
“明天!明天一早我们就走!绝不给你们添麻烦!”
何雨柱的脚步顿了一下,身体有些僵硬。
何雨辰感受到了他的迟疑。
他没有回头。
只是用冰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吐出了两个字。
“不配。”
短短两个字,象两把最锋利的尖刀,彻底扎穿了何大清所有的幻想。
何雨辰拉着哥哥和妹妹,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身后,是何大清澈底崩溃的哭嚎。
但这些声音,在他们身后,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
回到窗明几净的新四合院。
关上大门的那一刻,仿佛将所有的肮脏和不堪,都隔绝在了门外。
何雨柱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有压抑了十二年的委屈,有今晚彻底爆发的畅快,更有对未来的无限轻松。
他整个人都象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小辰,今天晚上,咱们算是做绝了!”
何雨水也松开了两个哥哥的骼膊,眼圈还是红的。
“哥,二哥,大嫂,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再也不用见到他们了?”
“对。”何雨辰肯定地回答,“以后,我们家,就我们四个。”
“太好了!”
何雨柱更是兴奋得在原地搓着手,来回走了两步。
“不行!今天必须得吃点好的。”
他猛地一转身,大步流星地就往厨房走。
“你们等着!哥今天给你们露一手!做一桌子好菜!咱们不醉不归!”
看着何雨柱背影,何雨辰的嘴角,也难得地勾起了一抹温和的弧度。
这,才是家。
这,才是他想要的家人。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当当当”的切菜声,和锅勺碰撞的清脆声响。
香气,一点点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红烧肉的浓郁,清蒸鱼的鲜美,还有炒青菜的清爽……
不到一个小时,满满当当一桌子菜,就摆上了桌。
油光锃亮的红烧肉,翠绿欲滴的炒时蔬,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排骨汤。
何雨辰还特意开了一瓶好酒。
“来!大哥,嫂子,雨水!咱们走一个!”
他高高举起酒杯,满脸红光。
“为了咱们的新生活!干杯!”
“干杯!”
“叮”的一声脆响,四个个杯子碰到了一起。
这顿饭,是他们搬进新家以来,吃得最香,最放松的一顿。
没有算计,没有争吵,没有那些糟心的人和事。
饭桌上,何雨柱的话格外多,翻来复去地说着今晚的解气。
娄晓娥则安静地听着,何雨水时不时给两个哥哥夹菜,脸上始终带着安心的笑。
何雨辰喝着酒,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心中一片宁静。
一顿饭,吃到了深夜。
何雨柱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还是何雨辰把他扶回了房间。
这一夜,三兄妹都睡得格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