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街坊邻居。”
何雨辰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把话说明白。”
他指了指何大清和白丽华。
“这两个人，从今天起，跟我们何家三兄妹，再无任何关系。”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至于所谓的‘养老’，更是痴人说梦。”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知道，院里有些人，就喜欢站在道德高地上，对别人家的事指手画脚。
“我今天也把丑话说在前面。”
“谁要是觉得我们做得不对，谁要是觉得他们可怜，没问题。”
何雨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你们可以接回家去养着，养他们一天，我何雨辰算你们一个人情。”
“你们要是没这个本事，就都把嘴给我闭严实了！”
“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谁在背后嚼舌根，说三道四，那就别怪我不讲邻里情面了。”
“我何雨辰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想大家也清楚。有些事，我不想做，但不代表我不会做。”
这番话，软中带硬，威胁的意味十足。
院子里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发白。
谁还敢说话？
谁敢去接这个烫手山芋？
谁敢去得罪一个前途无量的工业部副处长？
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看着鸦雀无声的院子，何雨辰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釜底抽薪，一劳永逸。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何雨辰，不好惹！
他何家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来置喙！
最后，他的目光落回到了那对狗男女身上。
白丽华已经被他刚才那番话吓住了，停止了撒泼，只是捂着脸，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他。
何雨辰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带着一丝恶魔般的呢喃。
“刚才那两巴掌，只是开胃菜。”
“是让你长长记性，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白丽华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斗起来。
“你不是要去我单位闹吗？不是要告我吗？”
何雨辰笑了，笑得白丽华心里发毛。
“我给你指条明路。从这里出门，路口左转，我单位在城西，有点远，你可以明天再去。”
“不过，我得提醒你。”
他的声音陡然变冷。
“只要让我听见你去任何一个地方说我何雨辰半个不字。”
“我保证，不出三天，你和这个老东西，就会从京城彻底消失。”
“别怀疑我的话，到时候，你们是会被送去西北的挖沙子，还是被扔到南边挖煤，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你……你敢！”白丽华色厉内荏地尖叫。
“你看我敢不敢。”
何雨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全是蔑视。
“现在，带着你的男人，从这间屋子里，从这个院子里，立刻，马上，滚出去！”
“滚！”
这一个字，如同惊雷，在何大清和白丽华的头顶炸响。
但这一次，他们没有动。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滚到哪里去？
京城人生地不熟，天寒地冻的，他们能去哪？他们身上的钱要是住旅馆直够几天的！
白丽华捂着高高肿起的脸，怨毒的目光死死锁住何雨辰，身体却因为恐惧而不停地发抖。她不敢再叫嚣了。
这个小畜生，是真的敢下死手！
何大清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他看着何雨辰那张冰冷到没有一丝人气的脸，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被冻住了。
他所有的算盘，都落空了。
这个儿子，根本不是他记忆里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小孩了，他成了一头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的猛虎。
“没听见吗？”
何雨辰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还是腿断了，走不动路，需要我帮你一把？”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何大清耳朵里，却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他恐惧。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赖着不走，何雨辰真的会亲自动手，把他象扔垃圾一样扔出这个院子！
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不！不能就这么被赶出去！
他猛地膝行两步，朝着何雨辰的方向，声音带着哭腔，嘶哑地喊了起来。
“小辰！小辰你听我说！”
“我……我不是不管你们啊！我怎么会不管你们！你们是我的亲骨肉啊！”
何大清涕泗横流，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我走了以后，我真的惦记着你们！头十年，我每个月都给你们寄钱！十几块，二十块！我从来没有断过啊！”
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们……你们难道不记得了吗？我每个月都寄！真的寄了！”
“就是这两年……这两年我跟丽华手头实在是太紧了，这才……这才没寄的……”
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寄钱这事当时大家都知道。
可这钱最后都被易中海给截胡了，当时公安把易中海抓走的时候大家都知道。
何雨柱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把何大清的骨头拆了。
然而，何雨辰却异常的平静。
的确，何大清确实每个月都寄钱了，但是他们兄妹三人在最贫困的时候没有看见半分钱。
等易中海被判刑，把钱连本带利全部吐出来的时候，他和何雨水已经快要上大学了，到时候每个月都有国家的补贴，生活已经不成问题。
那笔迟到了十年的钱，除了证明何大清确实寄过钱，以及易中海的伪善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它没有让他们在最需要的时候，多吃上一口饱饭。
它没有让他们在寒冷的冬天，多穿上一件棉衣。
更没有在一个父亲应该出现的时候，给予他们哪怕一丝一毫的庇护和温暖。
想到这里，何雨辰心中最后那一丝因为“寄钱”而产生的波澜，也彻底消失了。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何大清的面前。
院子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何大清看到何雨辰走近，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希冀。
他以为，自己的“真情流露”起作用了。
他以为，这个儿子终究还是念着父子之情的。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一声轻篾的冷笑。
“呵呵。”
这声笑，比冰还冷，比刀还利，瞬间刺穿了何大清所有的幻想。
“钱？”
何雨辰的声音很轻，却象重锤一样砸在何大清的心上：“你是说，那笔被一大爷易中海，截胡了整整十年，最后才还给我们的钱吗？”
什么？！
这句话一出来，何大清懵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易中海把他寄回来的钱给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