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低头，看着手里那张崭新的十元钞票。
这张纸币，在此刻的他看来，比那厚厚一叠钱还要重。
“哥，去吧。”
何雨辰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何雨柱抬起头，看着弟弟清澈而坚定的脸，那股子迷茫和不真实感，象是被这道目光刺破了。
他猛地一攥拳头，将那十块钱紧紧捏在手心，象是攥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尊严。
“好！”
他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字，转身就朝着供销社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的脚步，一开始还有些虚浮，但越走越快，越走越稳。
他不再是那个为了几分钱跟人磨半天嘴皮子的何雨柱了。
他今天，是揣着钱，正大光明去买肉的！
肉铺前，何雨柱直接把那张十元大团结拍在了案板上，声音洪亮得象是换了个人。
“师傅，给我来两斤后臀尖，再割三斤五花，要肥瘦相间的！”
卖肉的师傅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傻柱，更是诧异。
往常这家伙来买肉，都是抠抠搜搜，买个一两肉都得挑半天。
今天这是怎么了？发财了？
师傅心里嘀咕，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唰唰两刀下去，割下两大块上好的猪肉，往秤上一放。
“得嘞！一共五斤二两，三块八毛钱。”
何雨柱看都没看秤，直接一挥手，把钱和票递了上去：“包起来！”
找回的钱和那一大包沉甸甸的猪肉，被何雨柱紧紧抱在怀里。
回家的路上，他感觉全大院的人都在看他。
但他不在乎了。
他挺直了腰杆，脚步生风。
回到家，何雨柱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
洗肉、切块、焯水、下锅……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宣泄般的畅快。
浓郁的肉香，很快就从厨房里飘了出来，混着大料和酱油的香味，钻进院子里每一个人的鼻孔。
何雨水本来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看书，闻见味道后飞也似的冲进屋里，看到厨房里忙碌的何雨柱，还有灶台上那一大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红烧肉，小姑娘的脸上写满了惊喜。
“哥！我们家今天今天又吃肉啊！”
“不是昨天才吃过吗！”
“吃！管够！”何雨柱头也不回，声音里满是笑意。
何雨辰放下手里的书，也走了过来，看着锅里翻滚的肉块，平静地说道：“以后只要想吃，咱家天天吃肉！”
“好嘞！”
晚饭时分，一张方桌摆在屋子中央。
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猪肉炖粉条，肉块肥而不腻，粉条吸满了汤汁，晶莹剔透。
旁边还有一盘蒜泥白肉，一盘素炒青菜。
没有外人，就他们兄妹三人。
何雨水早就等不及了，夹起一块最大的红烧肉就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却怎么也舍不得吐出来。
“好吃！太好吃了！”小姑娘含糊不清地喊着，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幸福。
何雨柱也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肉香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
可这肉嚼着嚼着，他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他想起了过去那些年，为了给贾家送个白面馒头，他自己只能啃窝窝头。
为了让秦淮茹的孩子吃上一口肉，他把食堂带回来的菜都给了过去，自己和妹妹只能喝点菜汤。
他以为那是情分，是仗义。
现在想来，那他妈的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他，何雨柱，守着一座金山，却带着妹妹过了十几年的乞丐日子！
眼框一热，两行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就流了下来，滴进了面前的饭碗里。
“哥，你怎么了？”何雨水吓了一跳，嘴里的肉都忘了嚼。
何雨柱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象是要把过去十几年的委屈和饥饿全都弥补回来一样，开始大口大口地扒饭，大块大块地吃肉。
那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何雨辰默默地给哥哥和妹妹一人夹了一筷子菜，什么也没说。
有些伤疤，需要用一顿饱饭来抚平。
有些恨，也需要用眼泪来冲刷。
这一夜，几人睡的都很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何雨辰就睁开了双眼。
他习惯性地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签到。”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100积分，肉票5斤，粮票3斤，自行车票一张！】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这就是何雨辰敢说自家能天天吃肉的底气，系统每天都会给票和钱，并且系统商店里还有五花八门的奖励。
何雨辰的嘴角微微上扬。
自行车票！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在这个年代，自行车可是“三大件”之一，是身份和地位的像征。
不仅需要花一百多块钱，更重要的是，需要一张稀有的自行车票。
有了它，出行就方便太多了。
吃早饭的时候，何雨辰把这件事宣布了。
“今天我们去买辆自行车。”
“噗——”
何雨柱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粥直接喷了出来，“买……买啥？自行车，你有票吗？”
何雨辰直接把自行车票拍在桌上。
“你哪里搞来的？”
“那你别管，反正合法合规，不偷不抢。”
何雨柱还是有些尤豫。
昨天刚拿回来两千多块钱，今天就要花掉一百多？那可是一百多块啊！够他们家吃多久！
他下意识地就想反对：“雨辰，这……这也太破费了！咱们家现在用不着那玩意儿，去哪儿我走着去就行！”
“哥，这钱挣来就是花的，以前是没钱，我们得省，现在有钱了，就得把以前没过上的好日子，都补回来。”
何雨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有了自行车，你以后去厂里上班，或者出去采买，都方便，雨水上学也能快点。”
何雨水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自行车！她做梦都想有一辆！
她看过班里同学的爸爸骑着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来接孩子，那叫一个威风！
“哥！二哥说的对！我们买一辆吧！”
何雨水立刻站到了何雨辰这边，抱着何雨柱的骼膊撒娇。
何雨柱看着妹妹期盼的脸，又看了看弟弟不容商量的表情，心里那点反对的念头，瞬间就动摇了。
是啊，有钱了。
再让妹妹跟着自己受苦，他还是人吗？
“买！他妈的，买！”
何雨柱一拍大腿：“不就是一辆自行车吗？咱家有的是钱！”
说走就走。
吃完饭，何雨辰从那个牛皮纸信封里数出两百块钱，揣进兜里，然后带着哥哥和妹妹，直奔百货大楼。
一路上，何雨水兴奋得象只小麻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何雨柱则跟在后面，看着前面并肩走着的弟弟妹妹，心里既是激动，又有点恍惚。
到了百货大楼，里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何雨辰直接带着他们来到了卖自行车的柜台。
“同志，我们买自行车。”
柜台里摆放着几辆崭新的自行车，有“永久”牌的，也有“飞鸽”牌的，车身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有票吗？”售货员头也不抬地问。
“有。”何雨辰将自行车票和钱一起递了过去。
售货员看到票，态度立刻热情了三分，接过钱仔细数了数。
“飞鸽牌，一百六十八块，要哪辆？自己挑。”
“就要这辆！”
何雨水早就看上了一辆二八大杠的飞鸽自行车，那气派的模样，让她喜欢得不得了。
办完手续，何雨柱推着那辆崭新的自行车，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就……买了？
他摸了摸冰凉的车把，又按了按清脆的车铃，丁铃铃的声音，象是敲在了他的心坎上。
“走，还没完呢。”何雨辰却拉住了他。
“还……还买啥？”何雨柱懵了。
何雨辰没回答，直接带着他们去了服装区。
他先是给何雨水挑了一件天蓝色的裤子还有一件棉袄，又给她买了一双带袢的小皮鞋。
何雨水换上新衣服，在镜子面前转了个圈，高兴得脸都红了。
然后，何雨辰又拉着何雨柱，给他挑了一件深蓝色的卡其布工人夹克，料子厚实，做工精良。
“我不穿！我这不好好的吗？”何雨柱连连摆手，这件衣服可不便宜。
“哥，你那衣服都洗得发白了，听我的，换上。”
何雨辰直接把衣服塞到他怀里。
最后，何雨辰也给自己挑了一身。
他没选常见的中山装，而是选了一件版型挺括的白色内衣和一条深色的西裤。
穿上之后，整个人显得愈发精神挺拔，气质卓然。
从百货大楼出来，何雨柱推着自行车，何雨水穿着新裙子，手里还拿着何雨辰给她买的麦芽糖和桃酥，三个人都焕然一新。
何雨柱看着走在前面的弟弟，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心里那股子不真实感又涌了上来。
他忍不住开口：“雨辰，我们……我们今天花了得有两百多块吧？”
何雨辰回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哥，这才哪到哪儿。”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