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殿门上的鬼首双眼骤然亮起，整个殿门仿佛活了过来，一股恐怖威压降临。
紧接着，鬼首张开巨口，那枚宝石激射出一道暗灰色的光束，速度极快，直取稍稍靠前的凌雨。
这攻击似乎能锁定气机，让凌雨避无可避，加之突然袭来，凌雨又靠的极尽，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瞳孔骤缩，伴随着一股寒意，强烈的死亡感应用心底涌上。
“难道，我就要命丧于此？”
“小心！”
楚渊的声音陡然响起，随着声音，凌雨只觉一股大力从侧后方传来，整个人被狠狠推开。
是楚渊？
他竟在电光火石间，将她推开，而他自己，则被那道暗灰色光束结结实实地击中。
“噗！”
楚渊如遭重击，身体倒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拉出一道弧线。
紧接着他重重摔在地上，胸膛处一片焦黑，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生死不知。
“楚渊！”凌雨失声惊呼，大脑一片空白。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一路互相提防嘴里面没有一句好话的魔门圣子，会在生死关头，用身体为她挡下这必死的一击。
为什么？
他不是魔道妖人吗？
他不是只在乎利益吗？
这一刻，凌雨心中对楚渊的偏见杀意，仿佛都被这舍身一推，推的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心脏隐隐刺痛。
她甚至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本能地冲到了楚渊身边。
而就在楚渊被击中的刹那，他脑海中系统的声音急促响起：
【检测到宿主遭受幽冥死光攻击，蕴含微弱死亡法则碎片，生命体征急速湮灭，符合结算条件！】
【锁定最高关联目标：幽冥鬼首封印。死亡模式：一击必杀。】
【开始结算，恭喜宿主，成功随机抽取目标内核物品：幽冥鬼首晶核（作用未知，应是获得传承的关键）。】
【相关物品已传输至宿主储物袋。】
【死亡回溯激活……回溯完成。】
这一切发生极快，而且都是在楚渊识海中发生。
在凌雨眼中，楚渊只是重伤濒死。
她急忙蹲下身，查看楚渊的伤势，发现他胸口焦黑，但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护住了心脉，并未立刻死去，只是昏迷不醒。
“楚渊！楚渊你醒醒！”凌雨声音带着颤斗，她手忙脚乱地想要给他疗伤，却发现自己的丹药已经用完。
看着楚渊惨白的脸，感受到他微弱的气息，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将楚渊背了起来。
而楚渊此时意识是清醒的，他刚才并不是脑子一热，而是那宝石发出攻击的瞬间，百花古镜中的花万里突然散发出强烈的贪念。
虽然花万里已经没有了神识，但是修士残存的执念，仍旧让他感应到那宝石绝对不是凡品，并通过神识链接将这股贪念传给了楚渊。
而楚渊也是瞬间作出了决断，这宝石发出的攻击，那系统锁定的内核目标自然只能是这宝石。
而这宝石虽然神异，但只是死物，想来结算除了它本身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同时，楚渊也想看看长时间没有使用的系统，究竟还会有怎样的副作用，若是能够一举弄清楚系统的反噬规律，那再好不过。
打定了这个主意，楚渊才悍然舍身相救。
当然，这些在凌雨眼中看来，只是这个魔门圣子竟然舍身救了自己一个正道之人这么简单。
此时的楚渊趴在凌雨背上，意识清醒，身体重伤却是实打实的，让他根本无力醒来。
他心中惊骇，这次回溯竟然没有让他回溯到受到攻击之前，而是保住了他濒死的生命。
这难道也是系统反噬的一种？和上次截然不同，难道这系统的反噬也有随机性？
楚渊心念电转，而凌雨则是看了一眼那恢复平静的殿门，背着楚渊，沿着来路快速退去，查找安全的角落。
在凌雨的背上，楚渊的眼皮微微动了动，他已然苏醒，但是他并没有出声，他想看看，自己重伤垂死之下，凌雨会如何做。
凌雨一直到一处相对隐蔽的岔路死角，这才将楚渊小心放下。
她撕下自己衣襟的内衬，沾了些清水，笨拙地替他擦拭伤口。
看着那狰狞的焦黑伤口，回想起他推开自己时的眼神，她的心一阵阵抽紧。
“你不是魔门妖人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她喃喃自语，眼神迷茫。
这个魔门圣子，似乎与她认知中的所有魔修都不同。
他狡猾，却也坦荡，他狠辣，却也正直。
这种矛盾，让她固有的正魔观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她守着楚渊，寸步不离，偶尔用手探探他的鼻息，感受那微弱的生命迹象并没有恶化，心中竟会生出一丝安心。
地宫中不知日月，但凌雨隐约能感觉到过了两日左右，期间她并未修炼，全部心神都用在照顾楚渊和警剔周围上。
终于，楚渊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凌雨带着疲惫却难掩关切的眼神。
“你，你醒了？”凌雨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惊喜。
楚渊挣扎着想坐起来，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
凌雨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
“我没死？”楚渊故作虚弱的问，眼神茫然。
“恩。”凌雨点点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是你救了我。”
这句话她说得有些艰难，但却掷地有声，字字清淅。
楚渊看着她略显憔瘁的脸，心中微微一动，但脸上依旧平静：“碰巧而已，那攻击太快，来不及多想。”
他没多说，越是轻描淡写，在凌雨听来，越是显得情深义重。
接下来的几天，楚渊调息休养，凌雨负责警戒和寻找出路。
两人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凌雨嘴上依旧不怎么客气，但行动上却对楚渊照顾有加。
楚渊则乐得清闲，一边养伤，一边暗中研究那宝石。
数日后，楚渊伤势稳定，两人这才再次出发。
这次，他们避开了那地宫大殿，却是运气不错的找到了另一条通往地面的路径。
当推开一扇沉重的石门，光芒照射进来，他们发现自己还是在铜柱空间中，这地宫回廊，似乎只是空间中的渺小一隅。
外面天空是暗红色的，大地荒芜，远处依稀可见那根通天幽冥神柱的轮廓，那里应该才是传承之地，这铜柱空间的内核所在。
“看来，我们离目标还远。”楚渊望着神柱方向，眉头微蹙，更担心姜璃和洛柒柒的安危了，这空间极大，她们会被传送到何处？
“必须尽快抵达内核地带。”凌雨轻声说道。
经历了地宫生死，她的目标也不再仅仅是争夺传承，更夹杂了找到同门，以及弄清楚身边这个复杂男人的心思。
只是，她并不知道，当初的叶倾心，也是抱着和她一样的念头。
两人稍作休整，便朝着神柱内核方向前进。
没走多远，前方一片怪石嶙峋的局域，传来了一阵带着媚意的娇叱声，以及激烈的灵力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