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茶庄,陆明夏已经坐在茶几前擦拭那把醒魂壶。昨夜似梦非梦的经历让她辗转难眠,壶身在晨光中泛着紫金色的暗芒,内壁的纹路仿佛会流动一般。
陆明夏整理了一下衣襟,捧着茶壶下楼。茶庄大堂里坐着三位客人——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不停地看表;一位白发老者望着窗外发呆;还有一位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正挑剔地擦拭茶杯。
她取出爷爷珍藏的武夷山大红袍,用醒魂壶冲泡。当热水注入壶中时,那股奇异的兰花香再次弥漫开来。三位客人不约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气。
陆明夏将茶汤分入四个品茗杯。按照茶道礼仪,她先奉给年长的老者。
老者双手接过,轻啜一口,突然浑身一震:\"这这味道\"
陆明夏暗暗吃惊,大红袍本该是岩韵显着、略带焦香的,怎会有甜味?
第二位是那位焦躁的商人。过茶杯一饮而尽,随即皱起眉头:\"怎么这么苦?
轮到她了。女子优雅地抿了一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被呛到了:\"好烫!这茶汤怎么会这么烫?
陆明夏碰了碰茶壶,温度明明刚好。她困惑地尝了尝自己那杯——标准的岩茶风味,醇厚饱满,余韵悠长。
三位客人,三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送走客人后,陆明夏盯着醒魂壶出神。来,轻声道:\"小姐现在相信这壶有灵性了吧?
午后,一位不速之客登门。来人三十出头,一身剪裁得体的亚麻西装,手腕上戴着一串油亮的紫檀佛珠。
陆明夏听说过这家新兴茶企,以高价收购老茶庄闻名。色地接过名片:\"周先生有何贵干?
周子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理解,理解。他压低声音,\"这把壶很危险,陆小姐还是小心为妙。
他转身告辞时,袖口微微上滑,露出手腕内侧一道狰狞的烧伤疤痕。陆明夏心头一震,那疤痕的形状像极了一只张开的手。
夜深人静,陆明夏翻阅着爷爷留下的茶经笔记。声又从楼下传来。这次她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轻手轻脚地下楼。
制茶工坊的门果然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亮。吸一口气,推开门——
石臼前,那个民国长衫的背影又在捣茶。舂杵起落间,茶香四溢。陆明夏屏住呼吸,向前迈了一步。
那人突然停住,缓缓转身。陆明夏看到的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平滑如蛋壳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苍白。
七十年前的福茗茶庄正在她周围燃烧。热浪扑面而来,她看到年轻的祖父——那个只在老照片上见过的俊朗青年——怀里紧紧抱着醒魂壶,冲向火场深处。
一个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那人手持火把,面容模糊不清,只有右手手腕上一道烧伤疤痕清晰可见。
黑影举起火把向祖父挥去。千钧一发之际,醒魂壶突然发出刺目的金光,壶嘴喷射出一道水箭,正中黑影手腕。
陆明夏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跪在工坊地上,全身被冷汗浸透。老张焦急地摇晃着她的肩膀。
回到茶室,老张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的日记本:\"老爷子留下的。记载了醒魂壶和茶谱的事。
正欲细读,醒魂壶突然自行震动起来,壶嘴冒出滚滚热气。陆明夏赶紧拿起茶壶,壶身烫得惊人,却奇迹般地没有灼伤她的手。
茶汤从壶嘴溢出,在茶几上汇聚成一滩。在陆明夏震惊的目光中,茶汤表面浮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容。
话音未落,茶庄大门突然被人重重敲响。
陆明夏抓起醒魂壶和日记本,向后院跑去。大门被撞开的声音和周子墨的怒吼:\"那把壶是我们周家的!还有茶谱!交出来!
她躲进制茶工坊,锁上门。按照茶灵提示,开始在石臼附近寻找。似乎有些松动,陆明夏用力一推——
就在这时,工坊门被猛地踹开。周子墨站在门口,脸上再无白天的儒雅,只剩下扭曲的贪婪:\"终于找到了!我们周家找了七十年的东西!
他向前扑来,陆明夏紧紧抱住茶谱和醒魂壶。千钧一发之际,壶嘴再次喷射出一道滚烫的茶汤,正中周子墨面门。
陆明夏趁机冲出工坊,消失在夜色中。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必须保护好这两样东西。醒魂壶在她怀中散发着温暖的热度,仿佛在安慰她。
远处传来警笛声——应该是老张报了警。陆明夏躲进一条小巷,翻开茶谱。写着一行小字:
她抱紧茶壶,突然明白爷爷为何宁愿放火烧庄也不愿交出茶谱。这不仅是一份制茶秘方,更是一份责任,一种传承。
警笛声渐近,陆明夏做出了决定。她要从头学习茶谱上的内容,重振福茗茶庄,绝不让周家这样的贪婪之徒得逞。
怀中的醒魂壶微微震动,似乎在赞同她的决定。夜色中,一缕茶香从小巷飘出,融入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