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萍盯着大伯满是皱纹的脸,月光下他的表情扭曲得可怕。坟地里静得出奇,连虫鸣声都没有,只有风吹过纸钱的沙沙声。
大伯的眼神飘忽,仿佛在回忆遥远的过去,\"那姑娘八字特殊,正好符合道士说的条件。趁她晚上经过岔路口时\"
一阵冷风吹过,刘玉萍打了一个寒颤。起小时候村里老人常说的一句话:\"夜过岔路莫停留,纸钱落地鬼来收\"。原来这背后藏着如此血腥的秘密。
就在这时,坟堆上的土突然开始松动,一只苍白的手破土而出,接着是另一只。刘玉萍惊恐地后退几步,眼睁睁看着一个身影从奶奶的坟墓里慢慢爬了出来。
那身影穿着白色的寿衣,长发披散,但当她抬起头时,刘玉萍倒吸一口冷气——那不是奶奶的脸,而是一张年轻女子的面孔,惨白的皮肤上布满青紫色的尸斑,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像是在笑。
女尸完全爬出了坟墓,站直身体。刘玉萍这才看清,她嘴里塞满了黄色的纸钱,一些纸屑随着她的呼吸飘落在地。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眼白,却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三人。
两人转身就往村里跑,身后传来大伯的惨叫声。刘玉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女尸——李秀娥——正俯身靠近大伯,从嘴里掏出一把湿漉漉的纸钱,往大伯嘴里塞去
回到老宅,刘玉萍和刘小虎锁紧了所有门窗,却仍能听到院子里有沙沙的脚步声,像是很多人赤脚走在石板上的声音。
窗外,沙沙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纸张摩擦的声音。刘玉萍悄悄掀开窗帘一角,差点尖叫出声——院子里站满了纸人,白色的,有男有女,全都面向屋子,脸上用红颜料画着诡异的笑脸。
最前面站着的正是李秀娥的尸体,她手里拿着一叠纸钱,正一张一张地往地上撒。每撒一张,就有一个纸人向前走一步。
刘玉萍突然想起奶奶房间里那个木盒,\"小虎,你还记得奶奶日记里写了什么吗?'秀娥,我对不起你,但为了刘家,我不得不这么做'后面应该还有内容!
两人冲向厨房后面的地下室入口。又是一声巨响,前门的门闩已经出现了裂痕。刘玉萍掀开地窖盖板,一股霉味和纸钱燃烧的味道扑面而来。
地下室里堆满了杂物,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一个小供桌,上面摆着一个褪色的牌位,写着\"李秀娥之位\"。牌位前放着一个小香炉,里面插着三炷已经熄灭的香。
刘小虎在供桌下发现了一个小木箱,打开后里面是一叠发黄的照片。最上面一张是一个年轻女孩站在老槐树下的照片,女孩穿着朴素的蓝布衣裳,扎着两条辫子,笑容羞涩。
又是一声巨响,接着是木头断裂的声音。纸人们已经破门而入了!
刘小虎快速翻看其他照片,突然抽出一张,\"玉萍姐,你看这个!
照片上是年轻的奶奶和李秀娥站在一起,两人手里各拿着一块绣了一半的绣品,似乎在比较谁绣得更好。与秀娥比绣活,她手真巧,可惜\"
地下室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轻轻的,像是赤脚踩在木头上的声音。刘玉萍和刘小虎屏住呼吸,看着楼梯口——一只苍白的手搭在了门框上。
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玉萍看着照片中李秀娥手中的绣品,突然明白了什么。
就在这时,李秀娥的尸体出现在地下室门口,她的嘴角依然挂着那个诡异的微笑,眼白直直地\"盯\"着两人。她向前迈了一步,从嘴里掏出一把湿漉漉的纸钱
女尸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歪着头,像是在倾听。
地下室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李秀娥的尸体静止了几秒,然后慢慢抬起手,指向供桌下方。
刘玉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供桌下还有一个暗格。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暗格,里面是一个包裹,包裹里是一件未完成的红色嫁衣,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但只完成了一半。
李秀娥的尸体点了点头,一滴黑色的液体从她眼角滑落,像是眼泪。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纸人被撕碎的声音。的声音喊道:\"玉萍!小虎!你们在哪?
刘玉萍捧着嫁衣,试探性地问李秀娥:\"如果我们帮你完成这件嫁衣你能放过我们刘家吗?
李秀娥的尸体没有回答,但后退了一步,让出了楼梯的路。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李秀娥的尸体跟在他们后面。客厅里一片狼藉,纸人碎片散落一地,大伯站在中间,脸色灰败,嘴角还残留着纸钱的碎屑。
屋外,天色开始泛白。李秀娥的尸体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决定。
晨光中,李秀娥的尸体慢慢转身,向门外走去。院子里那些破碎的纸人无风自动,跟着她一起飘向村后的坟地。
当最后一缕月光消失在天际时,李秀娥的身影也消失在晨雾中,只留下满地纸钱的碎片,证明昨晚的一切不是噩梦。
刘玉萍低头看着手中未完成的嫁衣,鸳鸯只有一只绣完了眼睛,另一只还是一片空白,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刘玉萍握紧嫁衣,没有回答。她知道大伯说得对,但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当太阳完全升起时,她带着嫁衣走出了老宅,向村里最年长的绣娘家走去。
路上,她经过老槐树岔路口,地上散落着昨晚撒的纸钱。一阵风吹来,纸钱飞舞,其中一张粘在了她的鞋子上。起,发现上面用血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