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上的生辰八字渗出血珠,吴蕊的指甲已经完全变成黑色。她趴在鼎沿对我咧嘴笑开,嘴角撕裂到耳后,露出爬满蛆虫的牙床:\"哥哥,该你当第八口桩了。
尸傀的利爪穿透我的左肩时,怀里的八卦镜突然爆出青光。镜面映出桥墩的虚影,七根水泥桩正在渗出脑浆状液体。我摸出神婆给的骨珠塞进伤口,腐臭味中听见尸傀发出痛苦的嘶吼。
炸药包引信滋滋作响的声响刺激了尸傀,它胸腔里喷出裹尸布缠住我的脚踝。我奋力扑向青铜鼎,将炸药包塞进鼎腹。爆炸的气浪掀翻整片坟地,飞溅的青铜碎片中,一具缠满符咒的童尸从鼎底弹出——正是当年失踪的张家幺女。
尸傀突然发出非人的咆哮,它的皮肤全部脱落,露出体内缠绕的裹尸布。那些浸透尸油的布条自动解开,露出藏在胸腔里的族谱残页。页上赫然写着:\"凡吴氏子孙三十未杀亲者,当为阵眼永镇幽冥。
吴蕊四肢反折着爬过来,后背的七星刺青正在吞噬她的皮肤。她将腐烂的下巴搁在我肩头,喉管里传出七个重叠的童声:\"午时三刻,血亲换命。
祠堂方向突然传来丧钟声。我拖着断腿赶到时,发现所有棺材都竖立在厅堂,棺盖上用血画着北斗七星。三叔公的无头尸体坐在供桌前,断颈处插着七根桃木钉,掌心攥着半张族谱:
尸傀的利爪突然穿透祠堂木门,腐朽的指尖距离我的眼球仅有三寸。我抄起供桌上的烛台刺进它眼眶,黑血喷溅在族谱上,显露出被隐藏的文字:\"自愿为活桩,镇于桥墩主位。
祠堂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埋在地底的法坛。七盏人油长明灯摆成北斗阵,灯芯竟是浸泡过尸油的铁钉。神婆的断头摆在阵眼位置,她的嘴被金线缝成卦象,眼皮用桃木钉钉在颧骨上。
吴蕊的尖笑从屋顶传来。房梁,长发垂下来缠住我的脖子:\"哥哥你看,这才是真正的镇魂灯。开肚皮,露出体内跳动的脏器——每个器官上都刻着吴家男性的名字。
尸傀撞破墙壁冲进来时,我抓起长明灯泼向它。人油遇火即燃,尸傀瞬间变成火球,裹尸布燃尽的部位露出青紫色的孩童躯体。的声带嘶吼:\"三十杀亲\"
供桌突然炸裂,藏在夹层里的铁盒滚落出来。盒内是太爷爷的手札,宣纸上的血书力透纸背:\"吾八岁替父为桩,然怨气难消。后世子孙需于三十生辰前手刃至亲,以新魂替旧魄,方可\"
手札后半截被撕去了。我摸着怀里剩下的半枚玉琮,突然想起神婆临死前的眼神——她缺了小指的右手,和玉琮的缺口完全吻合。
祠堂外的古井突然喷出黑水,七具童尸浮在水面跳傩戏。他们抬着的血棺里传出抓挠声,棺盖缝隙垂下沾满脑浆的红绳。吴蕊扯断自己的脊椎骨当鼓槌,敲着人皮鼓唱起童谣:\"七口桩,八口棺,吴家男丁要死完\"
尸傀身上的火焰突然变成青色。它撕开焦黑的表皮,露出底下新鲜的孩童躯体——那张脸竟与我童年照片一模一样。当它掐住我喉咙时,我摸到它后颈的胎记,和族谱记载的吴念恩特征完全一致。
供桌下的暗格突然弹开,里面摆着七枚青铜钉和浸透尸油的麻绳。太爷爷的手札残页从暗格飘出,泛黄的纸页上画着打生桩的完整流程:将活人封棺前,需用桃木钉贯穿七窍,再以血亲心头血画镇魂符。
吴蕊的腹腔突然钻出七条沾满粘液的脐带,每条末端都连着具婴儿骸骨。它们爬向七星灯阵,抱着长明灯吸食人油。当最后一口人油被吸尽时,祠堂地砖全部翻转,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竖井。
坠地瞬间,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井底石碑。碑文显现的刹那,尸傀发出凄厉的哀嚎。它孩童的身躯开始融化,露出里面包裹的道士尸身——正是水晶棺里那具尸体!
井口突然垂下密密麻麻的红绳,吴蕊倒挂着爬下来。她的脊椎骨刺穿我的右腿,腐烂的手掌按在石碑上:\"哥哥真聪明,从你出生就是为今天准备的容器。
道士尸身的道袍无风自动,七星剑从袖中飞出刺向我的心脏。千钧一发之际,王德发的无头尸体突然扑来,他握着施工用的钢钎捅穿道士的咽喉:\"小吴老师!
爆炸声从地底传来,整口竖井开始坍塌。我抓着钢钎捅进道士的七窍,每捅一次就有具童尸在井壁显现。当第七根钢钎插入丹田时,吴蕊突然抱住我的腰:\"哥哥,其实我早就\"
她的身体突然炸成血雾,后背的七星刺青化作锁链缠住道士。井底石碑轰然炸裂,露出藏在里面的青铜棺椁。金文刻着:\"逆天改命者,永镇无间。
地面塌陷的瞬间,我抓住青铜棺上的铁链。魂在火光中尖叫:\"吴家血脉不绝,老夫终将\"话音未落,桥墩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七根水泥桩全部崩塌。
爬出废墟时已是黎明,老宅化作焦土。祠堂遗址上插着半截桃木钉,钉尖穿着张泛黄的照片——光绪二十三年的全家福里,八岁的吴念恩站在道士身旁,两人戴着相同的青铜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