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州把江晚的话传达给傅时堰时,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烟燃得只剩半截。
夕阳的金辉漫过他冷硬的侧脸,却没染上半分暖意。
“没空?”他说着捻灭手中还剩半截的烟,眉头凝成了川字,“她人呢?”
要不是他中午离开后听说了有人议论江晚的事,还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要跟自己保持距离。
现在他知道自己误会了江晚,主动递台阶求和,没想到这女人还不给面子!
早知道他刚才就应该直接让许州把人带过来!
而许州接下来的话,更是如一盆凉水朝傅时堰泼了下来。
“江秘书说有急事,已经提前下班了”
许州说这话时,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的。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为炮灰!
可即便他再小心也消减不了傅时堰冒起的怒火。
男人重重将手机砸在桌面,语气里掩不住的怒意,厉声斥道:“谁给她的胆子,第一天来就敢早退!”
说完,如墨的浓眸闪过寒光,随即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江晚刚坐进的士,手机就响了起来。
当她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债主”二字时,顿时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这男人应该是已经知道自己离开了
该来的躲不掉。
江晚长吸了口气,才滑动接听。
男人低沉冰冷的嗓音立刻在耳边响起:“江晚入职第一天没有请假就早退,罚款1000!”
江晚原本以为这男人顶多谴责她两句,没想到上来就扣钱!
太恶毒了!
江晚当即恼了,反驳道:“谁说我没请假,我不是让许特助跟你说了吗?”
“你上司是我是他?你请假不找我找他!”
江晚无奈握拳,她刚才走得急,根本没想那么多。
被傅时堰说得不占理,江晚气势明显弱了下来,但仍不甘心道:“我不过提前走了半小时,不至于扣1000吧?”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傅时堰,一听这话差点被气笑。
“江晚,这事你还跟我讨价还价上了?”
“傅总,凡事好商量!”
江晚毫不心虚地开口。
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根本不知道这1000块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放从前,够她一个月伙食费了,结果现在这男人说扣就扣!
就算傅时堰一个月给她开十万,也不够这么抠啊,何况这男人也不可能有这么大方!
见江晚还不死心,傅时堰直接冷声警告:“你再敢狡辩,我加倍扣!”
江晚被他气得咬牙。
狗男人,真是直戳她命脉!
眼见对面没了声音,傅时堰知道江晚这是妥协了。
成功在江晚这里扳回一局后,他转瞬松了口,“你要是不想被扣钱也可以。”
江晚一听有转机,顿时又打起精神。
只要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为了她的命脉,她可以选择大人不记小人过!
“跟我说实话,你拒绝我的晚餐邀请去干什么了?”
江晚原本觉得去疗养院是她的私事,没必要细说,何况她说了傅时堰也不会因为她的家事放弃自己的决定。
所以她才先斩后奏。
但她万万没想到傅时堰竟然会用钱威胁她!
看样子,现在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疗养院那边说要帮我妈做心理引导,方便调查她上次受伤的事,让我过去。”
电话那头,傅时堰听后捏着手机的手指猛地一顿,指节泛白的弧度缓缓松开。
听筒里传来汽车引擎的轻微嗡鸣,衬得江晚的声音格外清淅,带着一丝被钱逼到无奈的疲惫。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刚才还翻涌着的怒火象是被戳破的气球,倏地瘪了下去。
“怎么现在才说?”他声音沉了沉,听不出喜怒,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江晚在那头愣了下,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顿了两秒才道。
“你不是刚问吗,何况这是我的家事,没必要事事向傅总汇报吧?”
傅时堰闻言哼笑一声,“上次不还说你妈受伤都是我害的吗?这会又成家事了?”
江晚的心猛地一揪。
她差点忘了,就是因为她和傅时堰之间的事情,妈妈才会受伤
但沉默了一瞬,她还是冷硬了语气道。
“就算是因为你,也轮不到傅总亲自操心,我自己能处理。”
她说完刚准备挂电话,却听见男人低沉却不容拒绝的声音。
“一会疗养院见。”
江晚拒绝的话未等说出口,傅时堰已经挂断了电话。
只剩一片冷漠机械的嘟嘟声。
事已至此,江晚也只能无奈妥协。
只要傅时堰不再找麻烦,一切好说。
很快,车子在疗养院门口停下。
江晚刚落车站稳,一道刺目的车灯划破夜色,向她照来。
她定睛看去,只见黑色迈巴赫的车门推开,傅时堰迈步而下。
黑色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袖口处的铂金袖扣在车灯下泛着冷光。
他随手甩上车门,凌厉的下颌线在夜色中格外分明,一双黑眸如鹰隼般锁定江晚,款款向她走来。
没想到这男人到得比她还快
“走吧。”
傅时堰低磁的嗓音响起,江晚回神,微微颔首,同他并肩走进了疗养院。
两人来到静养局域,院长亲自出来迎接,却在看到傅时堰的瞬间瞳孔微震。
“傅总,您怎么来了?”
关于江晚和傅时堰的事情他也多少知道一些,不过毕竟是人家私事,他不甚关心。
现在亲眼看到傅时堰陪着江晚过来,不满让他有些意外。
看来网上说的那些,也并非空穴来风
“顺路。”
傅时堰淡淡吐出两字。
院长闻言,也不敢眈误,立刻带两人去了温静荣所在的病房。
路上,江晚从他口中得知,温静荣情况稳定不少,原本的担忧的心放下不少。
当三人来到病房前,不等傅时堰迈步却突然被江晚拦下。
“傅总,我妈情况才刚稳定,我担心她见到外人再受刺激,就辛苦你在门口等一会吧。”
音落,傅时堰脸色明显沉了下来,一旁院长不禁暗暗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