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子,听说您昨晚在九曲里豪掷四十万两?”孙大人眯着眼笑着问道。
“跟你有关系?这与你去拿贼子有何必然联系?”文凯反问道。
孙大人心想,这联系可大了。
看样子文凯果真是不知道徐牧的底细。
孙大人心想着,还是将徐牧的关系全盘托出比较好,不然文凯以为他偏袒本地人。
虽说他们文家管不到凉州的官员,可他爹文渊有上奏本弹劾的权利。
弹劾一个小小的县令,一弹一个准。
“是这样的,昨晚那位公子,我已经替文公子您打听清楚了。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凉州巡抚徐牧徐大人。”
孙大人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
可他惊讶的发现,文凯依旧满脸怒容,却没有半点惧怕之意,怕是完全没起任何敬畏之心。
“那又如何?”文凯冷声道。
“文公子,您让我帮您拿个人,这事儿也不难办。可您让我拿我的顶头上司,让我一个石头城的县令拿凉州首官,您觉得这合适么?”孙大人讪讪的笑着问道。
文凯脸色阴沉。
原来那人就是凉州巡抚徐牧啊,怪不得如此嚣张跋扈。
早就听说过此人的大名,行事作风霸道,目中无人,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人家是东道主,更是凉州主官。
整个凉州,包括石头城在内,不知道有多少产业姓徐。
九曲里是香妃记的子产业,而香妃记是徐牧亲手创办的。
“那徐牧作为九曲里的老板,却在竞拍现场与客人竞价,这不是杀柳子吗?”文凯怒道。
土匪别称柳子,青州地区说杀柳子,一指打土匪;二也是日常用语,意思是敲竹杠。
孙大人含着笑意说道:“抚台大人下场竞价,该是想买下那宝贝,而不是故意抬你的价。他自己赢了竞拍,也是要掏钱的。”
“放屁!他是老板,整个香妃记都是他的产业,他自己买自己的东西,那不是左手倒右手?”文凯怒道。
“这是凉商的规矩。”孙大人解释道。
“良商?奸商差不多,无商不奸!”文凯愤怒道。
这种事情,貌似很难跟文凯解释的通。
这家伙其实也有些本事,只是性格焦躁,目中无人,总觉得天底下没人比他还厉害。
可跟他产生冲突的,那是凉州巡抚啊。
孙大人说不了这事儿,就让他自己跟九曲里的人说去吧。
“这是你们的事儿,我也管不了。”孙大人说道。
文凯脸色不太好看,但他也很清楚,不可能让孙大人一个县令去抓徐牧。
除非他不要命了。
于是,文凯离开了县衙。
可他才离开县衙一步,门外就站着几个人候着。
“文公子,这是您的账单,请签字画押。”九曲里的管事,当场递给文凯一份账单。
文凯夺过账单,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撕碎,甩在地上。
“你们什么意思啊?把老子堵在县衙门口?是不是看不起老子?觉得老子给不起钱?”文凯勃然大怒,指着那管事的怒斥道。
“文公子您误会了,咱们九曲里的规矩,本就没有隔夜付钱的道理。容公子您到今天,已经是坏了规矩了。”管事礼貌的笑着,也不生气。
“说的什么屁话?老子可是你们的大客户!老子有钱没钱,你们难道不清楚吗?老子什么时候爽约过?”文凯怒道。
你有没有钱,我们不清楚。
但我们清楚一点,你肯定掏不出四十万两银子。
而且产生这样的矛盾之后,就算你文凯是我们九曲里再大的客户,坏了规矩也得被九曲里拉入黑名单。
上了九曲里的黑名单,将来就再也无法踏入石头城半步了。
“所以文公子打算几时付钱呢?”管事笑眯眯的问道。
文凯脸色阴沉的厉害,冷声道:“你们还好意思跟老子要钱?你们的老板刻意做局,就是为了坑老子的钱财,以为老子不知道?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规矩?”
管事一听这话就懂了,文凯不仅仅想爽约,甚至还想将黑锅甩给徐牧。
在石头城,胡搅蛮缠是行不通的。
“凉州自然是有凉州的规矩,所以最后问公子一遍,几时付钱?”管事又问道。
“付钱?你觉得你们还有脸找老子要钱吗?大老板亲自下场做局,坑客人的钱财,你们为了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文凯怒道。
“公子,您别顾左右而言他,我问的是,您几时付钱。”管事的笑容逐渐僵住。
文凯明显就是想赖账。
自己开了天价给不起钱,却又怪别人给他挖坑下套?
这种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这个德行。
“叫徐牧来跟老子对峙,老子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个嘴脸!”文凯怒道。
管事叹气摇头,目光逐渐冰冷。
“看来今日这道理,讲是讲不通了。”
管事说着,抬手一挥。
五六个人同时上前来,将文凯一行人挡住。
道理讲不通,也没关系,那就将拳头。
凉州人虽然都沉迷于经商赚钱,刻在骨子里的彪悍完全没改。
“给老子往死里打。”
管事的抬手一挥,几名供奉阴沉着脸上前。
“你们敢?老子可是青州巡抚之子,你们这群贱人,敢打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