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必须要再接受来自权力本身的淬练,
要学会在朝臣的试探中守住立场,辨明忠奸,
在帝王的审视下藏好野心,在兄弟的觊觎里守住分寸。
稍有不慎,储君之位便会变成催命的枷锁。
那么就需要武媚娘亲手为他铺就“淬练之路”。
八月二十二日,废太子李贤为庶人。
改元永隆,大赦天下。
永隆二年,正月初十。
李治下旨于大明宫设盛宴,延百官及命妇赴席。
席间钟鼓和鸣,肴核杂陈,君臣相得,
共贺国本稳固,一派雍容景象。
免雍、岐、华、同四州两年地税,纾解百姓负担,
田畴受损,特赦其一年租税,以慰黎元。
二月,武媚娘上表,奏请宽宥杞王李上金、鄱阳王李素节往昔之罪。
既全宗室颜面,亦固朝局安稳。
春寒料峭,寒风卷着残雪拍打朱漆窗棂。
将殿内熏得馥郁温润。
武媚娘一袭石榴红绣宝相花长裙曳地,
金线绣就的宝相花纹在烛火下流转生辉,
衬得她面容雍容华贵。
实则对周遭动静洞若观火。
太平今年已经十六岁,正是豆蔻年。
她肌肤胜雪,眉眼间既有少女的娇憨,又带着皇家公主的矜贵。
此刻乖巧地坐在武媚娘身侧。
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殿中热闹景象引去,
时不时随着乐声轻轻晃着脚尖。
忽然听见一阵清朗笑声穿透乐声传来,
音色温润如玉,让太平心头微动,连忙抬眸望去。
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正立于一群宗室子弟中间,
手持酒盏谈笑风生。
正是城阳公主之子薛绍。
既不谄媚也不疏离。
举手投足间尽是温文尔雅的气度。
薛绍就这样不疾不徐,撞入太平的心扉。
他的眼眸清亮如水,带着探寻的温和,
恰好与太平的目光撞个正着。
太平慌忙躲避,像受惊的小鹿猛然地低下头,
连呼吸都忘了调匀。
方才还只是浅浅泛红的脸颊,此刻滚烫得灼烧起来,连耳尖都红透了。
像擂鼓般在胸腔里作响,连殿中悠扬的乐声都盖不住。
方才薛绍回眸时的模样,印在了她的心田,
“他眉梢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温和,没有诧异,他早就知道我在看他!”
太平悄悄抬起眼睫,用眼角余光偷偷往薛绍的方向瞥去,
见他已收回目光,重新与身边人交谈,
心头那股慌乱又甜蜜的悸动,却久久无法平息,
连手中的银质酒勺,掉在地上也未能察觉。
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藏不住的慌乱与欢喜。
甜甜的,暖暖的。
武媚娘何等精明,女儿的异样早已被她看在眼里。
她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瞥了太平一眼,
见女儿眼神发直,脸颊绯红,嘴角还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心中便有了数。
她端起面前的玉杯,浅啜一口温热的葡萄酒,
心中已然开始用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细细打量这个年轻人。
他立于殿中,形端表正,虽然身处热闹场合,也始终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姿态。
言谈举止有度,进退得体,一看便是家教良好之人。
薛绍才学出众又不显得张扬炫耀,眼神明亮温和。
武媚娘暗中点头,这般才貌双全、品性端正的年轻人,确实少见。
选他成为太平的夫婿,了却女儿的心意,让她得偿所愿。
武媚娘想起薛绍,便与李治商量太平的婚事,
“陛下,太平年岁不小,也到了相看驸马的时候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朕的太平已经十六了,就要许驸马了。”
李治便能猜到,一定是今晚的宫宴中,
“天后素来谨慎,若非有合意的人选,断不会轻易提这话。
想来是今晚宫宴上,是哪个青年才俊入了你的眼,觉得配得上咱们的太平?”
城阳公主之子薛绍,那孩子今年二十,
引经据典却不张扬,待人接物又谦恭有礼,
气度才学皆是上佳。”
薛绍出来啦,太平公主的情劫。
他们夫妻之间的情感比较复杂。
太感谢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