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属同意前，你们没有权利处理尸体。”林昭没有回答他的话，正色道。
男同志一听，巴不得，连忙点头，“行，行，把家属叫过来，叫家属处理，我们就不管了。”
说着他就离开。
王元明皱着眉头看着林昭，“你认识她，那她的家属在哪里？”
“在向阳大队，知青点，林腾和林飞两兄弟。”
“向阳大队？”王元明诧异，这人不就是他前姐夫那个大姐大队吗？
“我知道了，你继续把这几人看了，我把这件事报上去，让医院通知家属。”
随即看着尸体，只能叫上两人抬到停尸间。
林昭看陆青梅被抬走，想着林腾两人反应，嘘一口气。
继续看下一个病人。
等走廊的上病人慢慢没了，时间过了中午。
今天因为这个突然来的车祸。
门诊医生都错过午饭。
而食堂那些午饭也被这些车祸患者家属给用了。
所以他们个个只能自己饿着。
林昭换下满是血迹的白大褂，再去药房给葛政委熬药，然后端给他。
“下面闹什么？”葛明朗一口喝完药，板着脸问。
“跟您一样，被拖拉机撞了。不过又比你好点，他们都没有少骼膊少腿的”林昭见脸色不好，她也没好脸色。
“…我是为公而伤，他们能比吗？”葛政委强硬着。
“是不能比，他们不用手术，轻的当天就回去了。”林昭立即嘲讽。
说完这次不看他是啥反应，就出去。
“你看她什么态度！”葛政委气得跟孔德蓉告状。
“行了，病了就不能消停！”孔德蓉没好气瞪他，然后拿他喝过碗出去洗。
林昭回到自己办公室。
这时王元明也过来，他拿出今早带来的月饼递给林昭。
“给，家里做 ，本来早上就送给你，但是忙起了就忘记。还好能吃。”
“谢谢，”林昭准备自己拿点零食吃，见此他来了，只能接过来。
王元明也累一上午，于是自己也拿一块，坐下几口吃完，想起什么，随口问。“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林昭咬着齁甜的月饼，皱着眉头咽下去，才淡淡道。“以前的继母，”
王元明想起林昭的传言。
“就是她举报你的！”
林昭吃几口月饼，实在吃不下了，就只能放下，
“恩，家属什么时候过来。”
王元明喝一口气水道。
“没有他们大队的电话，院办只能找人去信到那边，估计下午来的。”
林昭望着外面白雪，人啊！就是不经念叨。
昨天才念着，今天就见到，唉。也不知道下午会咋样！
王元明见林昭沉思，以为是想继母的事！
“等会你写个死亡证明，身份，原籍，原因，都要写上去。然后盖章。”王元明道。
“行，”
林昭接下来了！
下午刚刚上班时间，林昭在门诊部，大厅突然冲进来两个少年。
这时院办的人也来了一个干事。
“你好，你们是陆青梅死者家属吗？”
“对。我妈，我妈呢？”林飞大声道。
“请跟我来。”院办女干事带着两人一起去停尸间。
这时林昭拿着死亡证明也跟着过去“林腾林飞。”
“大姐，你怎么在这里？”两兄弟见到林昭，顿时停下脚步惊讶叫着。
“我在这里上班。”
林昭说着带头走到前面，“恩，走吧！”
“大姐，怎么回事？我妈不是在大队吗，怎么会突然没了。”
林飞此时也顾不得大姐为啥在这里上班的事，他现在对母亲离世有些接受不了。
林腾也看着林昭
走在前面的林昭回头看他们两一眼，“你妈干活时被拖拉机压着了。到医院后人就没有心跳了。”
“怎么会被拖拉机压着，前几个月，不是才好好的吗？”林飞含着泪问着大姐。他们还送钱给她了。
“这是我开的死亡证明，你们看看。”
“大姐，我不要，我要看我妈，我要看见她，”林飞拒绝接受死亡证明，拼命摇头。
“走吧，”林昭见此收回来，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到存放尸体的地方。
林昭上前把白布掀开。
兄弟俩看着母亲青白的脸，两人悲从心来趴在陆青梅身上嚎啕大哭。
这是院办的干事走到林昭面前“林医生，赶紧处理吧，”
林昭看她一眼，“许同志，让他们哭吧，哭够了，就没有遗撼了。”
许干事看林昭平静表情，转头看到已经出现尸斑的尸体，她打个激灵，赶紧退出去。
兄弟俩悲痛哭声在停尸间久久回响。
林昭站在边上看着他们，等两人真真哭够。
她才上前“好了，入土为安吧！”
林飞回头看着母亲瘦的脸，脑海里想起以前那个温柔待人的母亲。
她那音容相貌历历在他眼前，他突然眼睛一红质问。
“大姐，真的意外吗？”
“什么意思，怀疑我害你母亲？”林昭脸色骤然一沉。
“大姐，我知道你恨我妈！”林飞挂着眼泪看着林昭道，“如果不是你，那为什么那么巧是你发现她死了，为什么她被撞了，却没有及时治疔。是不是你故意拖延时间到不给她治？”
“林飞，你胡说八道什么，大姐不是那样的人，”林腾连忙拉着林飞。
“她不是什么样人，你了解吗。八年了，她早就不是那个维护我们的大姐了，她恨妈，恨妈不让她回家 ，恨妈把她拉下来。”眼睛怒斥林昭
“呵，恨你妈，她配吗？”林昭冷笑把死亡证明丢给林飞脸上，毅然决然转身离开。
后面传来林飞大吼声，
“我要报公安，我要报公安，我要杀人凶手得到报应。”
“这咋啦！林医生，这咋啦！”院办干事出去一会回来就发现情况不对劲了！
林昭没理她就快步往回走。
停尸间里林腾见发疯的林飞，他一个巴掌拍过去。
“你疯了，那是大姐，你有没有心啊！我们来这里时，大姐对我们不好吗，啊，你就这么伤她心！”
“哥，呵，我们关系在妈举报她那天开始就不一样了，你还不明白吗，她恨妈，恨我们。”
“恨什么，恨你还给你送钱吗？啊，都说妈的死是意外，你为什么扣在她头上。”
“什么意外，如果真是拖拉机压死，为什么还来医院？啊，这分明就是她故意拖延时间不给妈治，妈才死的。”林飞红着眼框笃定着。
”哥，妈是对不起大姐，对不起父亲，但是没有对不起我们兄弟俩，所以我要报公安，报公安。要查妈的死因。”
林昭拐了三个弯都听到兄弟俩的争执声。
她轻声一笑，笑容里带着讽刺和淡然。
终归还是到了这一步，幸好早早给自己建设心理思想。
不期望，不失望，不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