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二营长和三营长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望向一营长。
一营长看自己搭档表情异常严肃,
“ 听说这个林昭把一个大队青年的手给治好了,那个青年的手现在除了不能干农活,干其他不影响,我们葛政委应该会治好吧!”
“那就好,我们政委的手只需要拿笔,不用干农活。”二营长笑意未明接过话。
提出话头的一营教导员听到这两人的话,眼神接连闪铄。
“那是,希望这个林昭能把政委治好。如果治不好,让她在下面好好改造改造。”
二营长看着心思摆面上的一营教导员,嘴角露出讽刺,
“人家出身是不好,但别忘记人家立了多少功,而且听说昨晚师长来看政委后,和这个林昭在门口聊了很久,一派看自己子侄样子。你还去治人家罪。”
“对,对,人家后台大的,不是你我尔等能撼动的。”
一营教导员想起林昭还有那个后台,当即打了自己嘴巴,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独立排就不能取消?”
“这个独立排是师长定下来的,有特殊的意义,不能取消。”
三营长和他新搭档两人走在后面,听到他们谈这些,他开口,
“啧啧,那边劳改犯,过的日子可比其他地方好,这可得和高排长谈谈。”
“要你多事,你闲得慌就下地掰苞谷去。”一营长严肃的脸,没好气拉搭档和他们分开。
把独立排留下,这个是顾万里唯一次的私心。
顾万里一开始就是为了自己战友,现在也是。
林昭不知道这群人在后面议论他们。
此时她正在写葛政委的病历。
这个葛政委快要入五十了!身体各项指标还算可以。怪不得声音那么大。
她把病历写完,还仔细看一眼放在抽屉里,然后下门诊。
谁知刚下楼,一个护士急冲冲撞上来,
林昭赶紧稳住身体,顺带拉住一身血的护士, “出什么事可,这么慌里慌张的。”
差点摔跤护士连忙抬头,
“林大夫,来好多病人,王医生让你赶紧去帮忙。”
林昭一听快步过去。
此时走廊站满了人,有人头破了捂着伤口嚎啕大哭。有些女同志看着头上上,尖惊叫大喊医生,有些垂着手浑身都痛哀嚎着。还有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哭泣声,尖叫声呻吟哭泣声,一团乱麻。
王元明和护士忙着。
林昭粗略观察一下立即上前帮忙。
“医生,快救我,好疼啊!”一个垂着手年轻男同志抓着林昭白大衣。
林昭外衣瞬间一个红色手指印。
她当即赶紧蹲下看着男同志,“你哪里疼,”
“手断了。”年轻男同志抱着自己手一脸痛苦。
林昭手脚麻利摸着他手臂,发现只是脱臼。
然后他出其不意抓着他手,快速往上一推,“咔嚓”一声。
再在男同志张大嘴巴中,轻轻拉他手,转两个圆圈,见没事了,她拍了拍男同志肩膀,
“好了”
说完,又有人抓着她,
她一看是个年轻女同志,见她捂着肚子,脸色苍白,满头大汗闭眼喘气,
“同志,你那里不舒服。”
女同志捂着肚子道“医生,我肚子疼,”
林昭赶紧扶起她“进去,我给你检查一下。”
女同志忍着痛跟着林昭进去诊断室。
林昭扶着她躺下,打开她衣服,按腹检查。她按她肚脐右边,阑尾位置。
“疼吗?”
“不是那里疼,是像来月事那样疼。”
林昭赶紧把脉,滑脉如珠,
“你这是先兆流产征状!”
“啥,”女同志吓得脸色更白了,她抓着林昭衣服“医生,我怀孕了?”
“对,现在有流产征状,给你开点药回去…。”林昭边说边开药方。。
“不用了,医生,我没事了,不疼了,”
女同志眼珠乱转,突然间她一股脑跳下来,就打开门跑出去。,
林昭立即起来追到门口,但是已经不见那个女同志背影。
她明白了,也没有追出去,转头看下一位病人。
她和王元明两人看完一位再下一位,碘酒用了好几瓶。
走廊里人慢慢变少。
有其他病症的人也都转到内科,妇科。
只有几个浑身是血的人缩在冰冷地上。
这时一个人指着她身边躺在地上的人,
“医生,医生,她好象没有呼吸了。”
林昭连忙过去弯腰摸着患者脖子,指尖没有波动。
随即快速拿出听诊器放在病人胸前,没有听到熟悉的心跳声。
她随意看一眼患者脸,苍老的脸,又带着一丝熟悉,心一跳。问着身边的人
“她叫什么名字?”
“她是劳改犯,叫啥来着,好象叫陆青梅。”
果然是她,林昭站起来。
“林昭,怎么了,”王元明把他那边忙完,站起来看着林昭站在原地。不禁疑惑上前问。
“病人没有心跳,”
林昭语气平淡说道。
“什么。”王元明一惊,立即检查病人瞳孔,见变大。
他问着身边的人
“你们这是到底出什么事。”
事发突然,他们只顾救人,还没问起这起事故的原因。
那人一身破旧棉袄,脸上和手上都是冻疮,听到同住屋檐下人死了,她眼里尽是沧桑。
转头听到王医生的话,正想开口回答。
这是那边一个头上包扎的中年男同志上前笑道,
“同志,他们都是坏分子,还是我来说,是这样的,我们是装苞谷时,拖拉机没有装防滑链,打滑,连人和苞谷都翻了。翻到地里,压倒一些人了,放心,这完全就是意外,意外。”
王元明听到这话,“为什么没有装防滑链。”
“车是借来,人家没装,我们也不敢提是不。”中年男同志笑呵呵。“放心吧,等会我就把人拖走。
林昭望着躺在冰冷地上陆青梅,想着林腾兄弟俩。
真麻烦,这叫什么事。
她只能开口打断中年的话。
“人死了,这要通知家属的,”
“唉,劳改犯都不是本地,家属不在这里,咋通知,就算通知这赶不过来不是。
还是我们大夫处理就行,”男同志笑道,一个劳改犯随便挖个坑,直接丢,一点都不碍事。
林昭认真望向笑嘻嘻的人,“她有家属,就在下面大队。”
“什么意思?”男同志立即蹙眉。“你认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