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低沉的钟鸣声，并非源自实体，而是直接作用于所有参赛者以及接入“仙网灵视”的观众神识之中。
环形大厅内，所有流动的光幕瞬间统一画面，切换成一个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由灵气粒子构成的巨大倒计时悬浮于虚空。
十、九、八……
倒计时的数字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无数人的心弦。预备区内，赵昊周身金芒隐现，林璎指尖凝结出冰晶雪花，破军缓缓握紧了背后的巨刃，就连一直漫不经心的司马南，也稍稍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
顾厌安静地坐在自己的隔间内，手背上那枚司马氏的烙印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着他背负的沉重契约。他通过灵犀片，能“看到”自己的关注度在倒计时的刺激下，艰难地爬升到了【1547】，但与其他选手动辄数百万、甚至千万的预热度相比，依旧微不足道，评论区内“废柴”、“关系户”、“第一个淘汰”的言论依旧占据主流。
……三、二、一！
当最后一个数字炸裂成漫天灵光，一个宏大而充满煽动性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并通过五十兆灵波宽带，无延迟地传递到仙界每一个角落：
“第三十七届元婴工位竞聘——正式开启！”
“首轮海选——灵气共鸣！所有选手，请于三息之内，将自身灵力注入面前的身份符文，向仙界展示你的潜力！”
话音未落，顾厌面前的光幕上，一个与他手背烙印同源的符文骤然亮起。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牵引力自符文传来，要求他输出灵力。
几乎是同一时间，整个环形大厅被无数道骤然爆发的灵气光柱所淹没！
赵昊所在局域，一道粗壮无比、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隐隐有龙形虚影盘旋，发出铿锵剑鸣，锋锐之气隔着屏幕都让人皮肤刺痛。间浮现出夸张的数据：
【属性亲和：极金】
仙网灵视上他的专属频道瞬间被“昊帝无敌！”“这资质逆天了！”的弹幕淹没。
另一边，林璎的冰蓝光柱虽不似金柱那般霸道，却带着一种极致的清冷与唯美，光柱所过之处，空气中凝结出无数细碎的冰晶，折射出梦幻迷离的光晕。
【属性亲和：玄冰】
【潜力评估：s】。
她的频道则是“仙子下凡！”“美哭了！”的疯狂刷屏。
破军的暗红色光柱充满了铁血煞气，如同沙场狼烟，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意志。
【属性特质：血煞】
其他选手的光柱亦是五光十色，强弱分明，数据流在各自画面旁飞速滚动，引发阵阵惊呼。
而顾厌……
他面前的身份符文，只亮起了一缕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五色流光。
那光芒是如此黯淡，如此混乱，在周围无数道璀灿光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可怜与可笑。象是一滴浑浊的水滴，试图融入光芒的海洋。
【属性亲和：伪灵根（五行杂驳）】
【潜力评估：f-（历史新低）】
冰冷的数据无情地显示在灵犀片和他的直播画面上。
“噗——哈哈哈！我就说！”
“f-？！这真是来搞笑的！”
“这灵力纯度，我家看门灵犬都比他强！”
“司马家是不是搞错了？这也能叫修士？”
“快截图！历史性的一刻！”
“关注了关注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死！”
嘲讽、奚落、幸灾乐祸的评论如同决堤洪水，瞬间淹没了顾厌那本就稀少的评论区。
顾厌的关注度开始诡异地上涨，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并非支持，而是来看笑话的“乐子人”。
导播似乎也刻意要制造这种反差效果，画面多次在赵昊、林璎等人辉煌的光柱与顾厌那缕微弱杂光之间切换，引得直播间哄笑不断。
顾厌的小脸在周围璀灿灵光的映照下，更显苍白。他能感觉到脖颈上颈环传来的冰冷，以及手环对那微弱灵力几乎不起作用的“增幅”。体内灵力如同干涸溪流，这是他无法改变的先天劣势。
然而，就在这无尽的嘲讽与自身微弱灵光的映衬下，他的眼神却异常平静。他并没有因为这羞辱性的展示而慌乱或绝望。
因为，在那缕微弱驳杂的灵力光芒深处，在无人能够探测的丹田内核，那枚异变的黄金瘤，在顾厌刻意引导那丝微弱灵力流经其表面时，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没有显眼的异象，没有强大的能量爆发。
但顾厌通过灵魂带宽的微妙感应，捕捉到了一丝不同——那黄金瘤，似乎将他那被所有人鄙夷的五行杂气，过滤转化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融入自身暗金纹路之中，其过程带着一种在处理无用杂质的淡漠，却又精准地攫取了一丝内核的“活性”。
它看不上这点灵力，但它需要这点灵力中蕴含的属于顾厌自身的“存在印记”？
这个发现一闪而逝，却让顾厌心中一动。
也就在这时，他通过灵犀片，看到自己的关注度，在无尽的嘲讽声中，竟然突破了10000，并且还在缓慢而坚定地爬升。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隔间，看向了导演组所在的内核控制区方向。
嘲笑吧。
轻视吧。
将这f-的评价，牢牢记住。
他缓缓收回了按在符文上的手，那缕微弱的杂色流光随之消散。
首轮展示，他毫无悬念地垫底，成为了全场最大的笑柄。
但无人知晓，在这笑柄之下，一颗利用信息差和不屈意志构筑的种子，已悄然埋下。
海选的第一幕，在天才的辉煌与“废柴”的黯淡对比中落下。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