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裴家垮了,可不是因为我。”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乡下女孩,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你们这个阶层的事,我怎么会清楚知道呢,你猜是谁给我的信息?”
裴行洲猩红的眼珠子转了转,如同发狂的野兽,紧紧盯着林鹿,危险瘆人。
林鹿握紧了钢管,脸上却带了羞涩,语气得意。
“其实,我一直挺感谢你的。”
“因为你把权阳衍送到我身边,让我们有机会相爱。”
裴行洲听到这话,一时啼笑皆非,忍不住开口反驳:“权阳衍喜欢你,他会喜欢你,喜欢你?”
他太了解权阳衍那虚伪傲慢的德行。
林鹿轻笑一声,打开了手里的录音笔,里面传出声音。
“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不见了,高中的时候,我记得你跟裴行洲是好朋友呢。”
“不是什么好朋友,你记错了。”
“我记错了吗,你们一前一后转学,走得又很近,我以为你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呢。”
“不是朋友,你误会了。”
“林鹿,其实我很欣赏你。”
“我也很欣赏我自己。”
“林鹿,我想和你结婚,你来做权太太。”
“权阳衍,你认真的?”
“除开这个礼物,你和我结婚,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以前的错事,是我错了,我会加倍补偿你。”
“林鹿,你摸摸我的脸,一个男人的脸。”
“有温度,有触感的,男人的脸。”
“我们才是最相配的,有的人貌美却愚蠢,有的人忠诚却一无是处,有的人贫瘠却自诩高洁。”
“我傲慢,你无心风月,无情动人,却也是傲慢。”
“我太想和你缠绕在一起,象两条充满了尖刺的玫瑰,扎破血肉,吸收血液,长出最美的花,我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林鹿关了录音笔,“如你所听到的,权阳衍向我求婚。”
她打开手机相册,隔着一段距离举着给裴行洲看,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清,“我们正在相爱,这是他送我的礼物。”
“天天送,是靠我自己这辈子都买不起的东西。”
“不久之后,我们就会结婚,我一个乡下的女孩,就要嫁入豪门了。”
“你,就是我嫁入豪门的垫脚石,我从此改变阶级。”
林鹿的语气里充满了成功的志得意满,与即将嫁入豪门的期盼。
裴行洲听着录音笔里清淅的话,握紧了刀把,声音阴沉无比,“假的,合成的。”
林鹿上下瞥了眼裴行洲,嗤了一声,蔑视,极尽小人得志姿态,“随你信不信,反正我要和权阳衍结婚。”
“你以前嘲笑我,是一无所有的乡下女孩,但现在,我要做人上人。”
“而你,从此以后,就是阴沟里的爬虫,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让人鄙视,让人唾弃,被人踩在脚底。”
“我踩着你们裴家,把你们裴家献给我喜欢的人,成为我人上人的血路台阶。”
“帮助我爱的人家族更上一层,凌驾于更多人头上。”
“象你这样的蠢货,只配被人践踏,被人愚弄,被人耍。”
“我和权阳衍结婚,我碾死你,就象碾死蚂蚁一样容易。”
“权阳衍说过,他会帮我对付你。”
她姿态张狂,满脸欣喜若狂,全是大仇得报的痛快,是憋闷久了,迫不及待想要跟仇人眩耀姿态。
裴行洲攥紧了刀,面目狰狞,额头的血管如同扭动的蚯蚓。
狗男女。
这对狗男女!
裴行洲极力否认录音内容,但脑子里却想起,高中毕业时候。
权阳衍云淡风轻说要拿他祭旗,向林鹿投诚。
他当时完全就不在意,只当权阳衍还想玩。
权阳衍根本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无钱无权无势,乡下穷鬼,像玩具,玩坏了就扔掉。
可是,这对狗男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勾结起来。
一个有信息,一个有渠道,让整个裴家摧枯拉朽坍塌。
贱人,贱人!
一对狗男女!
裴行洲脑中嗡鸣作响,从裴家出事以后,他觉得再也没有什么能刺激到他。
可现在,他看不起,歧视的女人,联合他所谓的朋友,对付裴家。
权阳衍,是他叫过去,玩弄将成绩看成一切,目中无人的女人。
摧残她在意的,唯一的支柱坍塌了,她将一无所有。
可是……
裴行洲嗤嗤笑出声,看着满心都是嫁入豪门得意张狂的女人。
“踩着裴家,嫁入豪门,做人上人……”
裴行洲一字一顿,语气轻飘飘,“那你去做鬼吧。”
他持刀朝林鹿冲过去,哪怕钢管打在他身上,也是不管不顾,伸手抓住钢管,大力抢夺钢管。
林鹿象个秤砣般,稳住下盘,紧紧抓着钢管不放,将近两米的钢管形成了对峙之势。
“我不能死,我要嫁给权阳衍,我要荣华富贵!”
到了要死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似乎还只有这些东西,像执念入了魔,疯狂决绝之意。
“呵……”
裴行洲喉咙里挤出冰冷残忍的笑声,他看着困兽之斗的女人,心中战栗痛快。
百般筹谋算计,要够到的时候,如幻梦破碎,带着痛苦和不甘心下地狱吧。
裴行洲抓着钢管,大力拖拽一下,林鹿跟跄了一下,差点脱手。
林鹿咬紧了嘴唇,“系统,通电。”
系统:“可你也会被电。”
“通!”
“嘟嘟……”
就在这时,警务巡逻摩托车喇叭响起,快速行驶过来。
裴行洲见此情况,身形一顿,还在迟疑,警车越来越近,他看了眼林鹿,眼神饱含怨毒和不甘,最终松开了钢管,飞快跑了。
林鹿也飞快松开钢管,踢到一边,惊恐慌乱地朝警察跑去。
一个警察开车去追人,一个来到林鹿跟前问道:“是你报的警?”
林鹿声音颤斗,声线不稳,“是,是我。”
警察安抚她,“别怕,现在你安全了。”
林鹿急促地呼吸,她额头布满大颗大颗汗珠,断断续续说:“有人跟踪我,看到你来,就跑了,跑了。”
她的手心和骨节非常疼,控制不住颤斗。
警察打量着着林鹿,“你没受伤吧,你认识跟踪的人吗?”
林鹿摇头,“不,不认识。”
“那有没有得罪的人?”
林鹿还是摇头,眼神透着惊恐:“我,我不知道。”
警察要送林鹿回家,林鹿没拒绝,警察一走,林鹿立刻立马出小区,坐上的士,离开了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