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载壡看完纸条,趁着太监们不注意将纸条拿到蜡烛前烧掉了。
“去吧!”太子朱载壡让爱犬玉猧出去跟唐巍接头。
唐巍再见到这只小狗的时候,从小狗的肢体动作里读出了“信任”的意思。
虽说唐巍不知道指挥使陆炳让他传递的蜡丸里是什么内容,但他明白一件事,陆炳现在的预期应该是跟自己是同一个,那就是在不被别人察觉之时,投资太子朱载壡。
后半夜换班时,唐巍先到了灯火如昼的北镇抚司。
“怎么样?蜡丸顺利送到了太子殿下手里了吗?”陆炳之所以还没睡就是等着唐巍那边的消息。
“太子殿下将爱犬再次放出来见了我。”唐巍道,“狗对着我翻肚皮,然后扭动脑袋眼睛示意我看向太子殿下的寝宫。”
“表达了太子殿下愿意信任指挥使!”唐巍道。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属下告退!
……
狸奴小筑里,俩人再次带着鸟笼来到了店门口。
今日,唐巍倒是早早开了门,毕竟这些日子不用点卯了。
“两位来了,快进来。”唐巍端上两杯热茶道,“容我先吃个饭,吃完饭立刻给这只灰白喜鹊染色!”
将灰白喜鹊再次固定在铜台上后,唐巍再次调配好需要的染料,开始一层一层的给这只灰白喜鹊涂在羽毛上。
等到染料充分浸染之后,唐巍立刻拿出“甘草绿豆汤”来给灰白喜鹊解毒。即便是自己已经用了很多草本植物,但还是避免不了有一点点对喜鹊有害的东西,为了避免喜鹊在染色中遭罪,他需要给喜鹊服用解毒剂。
“这是鱼鳔胶,一会儿我要搭配珍珠粉来使用!”
一边等待晾干的功夫,唐巍一边拿出一个研磨、捣碎所用的钵。
只听见“哗啦——”一声,许多破碎的珍珠边角料落入了研磨的石钵中。
唐巍还不忘从石钵里拿出了一颗色泽品相完美的珍珠给俩人看了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颗品相完好的珍珠揣进了怀里。
“这用的是珍珠啊!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啊!”
等到唐巍将钵里的珍珠全部捣碎之后,又拿起箩来过筛,筛出最细腻的珍珠粉。
一个半时辰之后,灰白喜鹊的羽毛已经全部干透了。
经过了漂洗之后,灰白喜鹊原本身上那些斑斑点点的其他杂色基本上已经看不见了。俩人看着这只站在铜台上站着的喜鹊,不禁啧啧道,“还真是好本事,这喜鹊真的白了!”
“现在需要用到买的水晶凸镜了!”唐巍之前到专门卖“叆叇”镜的地方买到的水晶凸镜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唐巍拿出一只干净的狼毫毛笔,将研磨好的珍珠粉与鱼鳔胶快速搅拌均匀。
“好在现在还没有开春,还是穿棉袍的时候,要不然这只喜鹊可要遭大罪了!”唐巍拿起毛笔,让毛笔上沾满了均匀混合的鱼鳔胶与珍珠粉。
“你们帮我打打下手吧!”唐巍立刻吩咐道,“你们小心一点用我这个竹镊子轻轻掀起来喜鹊的羽毛,记住不要弄断了!”
“好!”俩人也明白这只灰白喜鹊的重要性,俩人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不要动哦!”唐巍拿起毛笔将珍珠粉涂在了白喜鹊的一片羽毛上,从羽毛的最末端涂到了羽毛根部。
“保持住千万别动!”唐巍拿来了一个小手炉放在了喜鹊的身边,这是为了能快速烤干羽毛。要不然一天下来也染不了几根羽毛!
随后,他找好太阳的角度拿起那个刻满了几百道纹路的水晶凸镜。
水晶凸镜因为刻了几百道纹路的缘故,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随着唐巍的手不停转动水晶凸镜,呈现出流动的幻彩来。
“这……”俩人瞪大了眼睛,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种操作,但尽管心里无比震惊,依旧不敢动。要是功亏一篑了,他们回去可是没有办法交差的!
“不要激动,万一手滑了!”唐巍快速行动,他要保证在一刻钟之内完成三片羽毛的的涂抹和照射,毕竟喜鹊下面放着的那个暖炉可不会给他更多的时间。
时间一长了,暖炉会将鱼鳔胶烤干。烤干了之后,喜鹊的羽毛温度就会变高,若这时候在用水晶凸镜来给喜鹊进行光波染色,就会灼伤喜鹊的翅膀。
水晶凸镜不断展动,当彩色的光线穿透鱼鳔胶里的珍珠微粒时,羽毛的表面上会立刻显现出流动的色彩。
因为里面的粉末只有珍珠粉,所以就会出现流光溢彩的白,这种感觉。
唐巍的沙漏放在一侧,沙漏漏完之后一定要将喜鹊放置到阴凉处,在让它喝上一点解毒汤。当然了,整个过程是要捂住喜鹊的眼睛,要不然强光会直接让喜鹊失去光明,那样的话染色也就没有了意义。
在过了中午的那段时间,阳光自然不会太好了,所以唐巍紧赶慢赶也只染了半边。
“明日再来吧!”唐巍道,“明日再来我会将这只喜鹊完全染成白色!当然,这还没结束!”
“要想这只喜鹊活下来,就必须要再把羽翼上的鱼鳔胶全部去掉!”唐巍道。
之所以这样做倒不是唐巍想给自己找麻烦,而是出于对这只喜鹊考虑。按理说不洗去鱼鳔胶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等到鱼鳔胶脱落之后,这只喜鹊会痛不欲生。
如果羽毛被淋湿,那这只喜鹊会遭受到千针穿刺般的痛苦。
……
梁湖黄州府。
“李大夫,有你的一封信!”
送信的人见李时珍正在给人号脉,将手里的信塞进了李时珍的怀里之后,匆匆离开。毕竟,还有一大堆的信件要他去送。
“京师来的信?”等到李时珍诊脉完成之后,这才好奇的拿起了这封信。
“我在京师有朋友吗?”李时珍有些好奇,“难不成是家父的朋友?可这上面明明写着李时珍亲启!”
“先拆开看看吧!”李时珍将药方写给病人之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