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陈缘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皱起的眉宇也重新舒展开来。
“不够便去争、去抢、去夺,大道唯争,总归是得杀出一条通天路的。”
念及此处,陈缘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将记载有木魈情报的纸张取出,细细阅览起来。
“怨念草木所化血脉尊贵与林中不合”
陈缘思忖片刻,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在木妖临死前嘱托狸妖的遗言上。
“它临死前让狸妖着手查的,是一件善功堂中的任务,或许这件任务,便是它与木魈的接头暗记?”
陈缘实力弱于墨衣,手段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唯一能利用的,便是借助狸妖得来的些许信息差。
若陈缘想从中分一笔,他就必须利用起这信息差,展现自己的价值。
但信息差,是具有时效性的。
陈缘起身,一抹果决之色从他汪汪桃花眼中浮现,将剩馀半块乙木精粹封装好,陈缘走出院落,径直往善功堂走去。
白骨观,善功堂。
巨大的颅骨张开,吞吐着来往的道童们。
淡淡的烟气屏蔽视野,让一丈外的人影尽数变得模糊。
陈缘低着头,宽大的道袍几乎将他的身形完全遮掩,狐狸脸面具隔绝了大多数探究的视线。
他步履匆匆,却又并非漫无目的,径直朝着记忆中专供查询任务的青铜莲台走去。
猩红的光晕从中央那轮像征观主的“煌煌大日”上洒落,笼罩住他的身形,带来一种无形的微妙压迫感
“信息差,是我眼下唯一的优势。”
陈缘心中默念,脚步停在了一座造型古朴的青铜莲台前,熟练地投入一枚符钱,莲台表面的符文次第亮起,散发出微弱的灵光。
心神沉入其中,陈缘眼前便浮现出浩瀚如烟海的任务列表。他依照老木妖临终遗言和狸妖提供的关键词,小心翼翼地筛选、查询,最终,一个任务被陈缘选中。
任务要求:寻到摆脱【冤魂控心法】的方法或者信息
任务时限:无限制
任务报酬:一份入道资粮
交接地点:白骨观外,东边小森林中央
具体时间:
任务名额:无限
交接切口:接取后可知晓
陈缘的目光在“冤魂缠心咒”和“入道资粮”上停留片刻,心中念头飞转。
冤魂缠心咒,此咒他闻所未闻,但应该是一种阴毒的控制法门,而“入道资粮”不用说,对任何道童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入道资粮谁信了估计谁就要成为入道资粮了。”
陈缘凝神,依照他的眼光来看,这几乎是一个毫不掩饰的钓鱼任务,不过有了老木妖的情报,他心中又升起了另外的想法。
“或许这是一个用于连络的任务?”
不再尤豫,陈缘选择了接取这个任务。
“事缓则圆这话没错,但墨衣若真将一切都准备作好,哪还有我的事?”
然而就在陈缘心中思忖间,场中异变陡生。
陈缘身前的青铜莲台忽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台身光华流转,一道细微的光束骤然射出,精准地命中了穹顶上一颗不起眼的灰色“星辰”。
那星辰受此激发,瞬间亮起,旋即脱离原本的轨迹,化作一道流光,迅疾无比地穿过善功堂的烟气,消失在门户之外!
陈缘一惊,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此人是花符钱购买了传讯服务?”
善功堂创建时消耗资粮颇巨,功能自然不仅限于展现任务,内里蕴含白骨观在丹器符阵上的种种造诣。
而这任务发布者所购买的,便是“实时传讯”这一增值服务。
陈缘没有丝毫尤豫,袖中飞出一道符录,瞬间引燃激活。
白骨观,静室。
墨衣道徒微微一怔,躬身一礼。
“前辈稍待,有人给晚辈发了一道传讯符,应该是那陈缘。”
站在主位上的黑羽红眼乌鸦歪了歪头,口中发出沙哑的声音。
“陈缘?那晚辈有些秘密,不过老夫也懒得深究,于道途无益。若你有兴趣,可以杀之,夺了他的机缘。”
“你性子温良,若是在古时,或许是一难得道才,但放在眼下,终究缺少了些果决和算计。去吧去吧,莫要因老夫误了你的事。”
墨衣深深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站在主位上的乌鸦沉默片刻,羽毛微微抖动,叹息一声。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未成仙,谁又敢成为君子?”
传讯符化作的流光没入夜色,陈缘站在善功堂猩红的光晕下,面色平静,心中却已转过数个念头。
“木魈需要摆脱这【冤魂控心法】,有须求,就可以算计。”
回忆起狸妖体内的“噬心藤”,陈缘一时若有所思。
“如此看来,那木魈也不自由,不突破入道,或许便是因此缘故。老木妖怀疑它想要背叛万木林,也是应有之义。”
“啧,这万木林麾下,还真是人人有牢坐。”
片刻后,墨衣道徒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善功堂门口,他依旧是那副温润模样,但眼中多了几分凝重。见到陈缘,他只是微微颔首,快步走近。
“贤弟,何事如此紧急?”
陈缘没有多作寒喧或者废话,侧身让出了一个身位,将该任务展现给墨衣,并且补充道。
“墨衣道兄,这木魈设置了实时传讯,眼下它估计已经知晓有人接取这个任务了。”
墨衣眉头微蹙,他本想和玄鸦道徒细细商议再做出决定的,没想到陈缘如此急不可耐,竟把他的计划统统打乱了。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心中却回想起玄鸦道徒所说的话语。
“性子温凉,但少了几分果决和算计吗?”
然而就在此时,陈缘焦急的开口。
“道兄,若那木魈提前到了森林,定会发现那老木妖自爆后的痕迹,说不得就会直接远遁千里啊!”
“我们必需在那木魈之前到达森林,方可埋伏啊!”
墨衣闻言,深深看了陈缘一眼。
压下心中的恼恨和多馀的情绪,最终只是淡淡吐出一字。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