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青云请龙君护道,白莲引孽龙淹城
私第,后厅。
陈鸣侍立一旁,低声道:“天师既洞悉天机,不知弟子那洞天福地———"”
虚靖天师闻言展颜一笑,先与王筠仓附耳数语。王筠仓听罢神色一凛,没想到青云不过弱冠,
竟已是朝廷钦封的诛魔真人,难怪能使得泸溪河雾时间风平浪静,果然不凡。
“咳一—”
虚靖天师轻咳一声,解释道:“二郎后日将至,贫道可为小友引见,如何?”
陈鸣闻言大喜,抱拳道:“多谢天师成全!”
如此这般,那自己的洞天福地想必已是十拿九稳了。
“不过嘛”
虚靖天师忽作沉吟。
陈鸣眉头一燮:“天师但说无妨。”
虚靖天师不慌不忙道:“筠仓兄刚才说的泸溪水神我也是有所耳闻,他本为泸溪河精灵,因缘际会得了祖天师斩龙时崩落的半颗龙珠,继承了真龙水府,掌泸溪权柄。”
“私底下多有流言,称那水神万象德不配位,要将这真龙水府献给我!”
“可笑!”
他面色一冷,沉声道:“我岂会不知他们的心思,以往也只是流言语,如今飞升在即,这些跳梁小丑都跑出来了!”
“此事本该由提举司处置,可昨日白莲教突然发难,煽动流民,鼓动暴乱,冲击江州边界!甚至还聚集妖魔,欲要将铲除各地玄门,和一众阴神,为首的便是那个净土宗叛僧,他已说动鄱阳湖的孽龙,准备在我飞升之后,便水淹江州!”
“如今提举司司主已带各位殿主下山平乱,如今山上能担此任者,唯青云尔!”
“???””
陈鸣心中一震,暗这白莲教竟是蓄谋已久,此番来势汹汹,分明是算准了时机!
待天师飞升之际,白莲教立时发难,洪都数州转瞬沦陷!
试想,若天下道统闻听龙虎山复灭、西道尽归白莲之手,岂不令玄门各派风声鹤,草木皆兵?
虚靖天师洞若观火,缓缓道来:“无生老母自得知贫道飞升之期,便已暗中布局。只是我与洞真道友若出手干预,必遭无生老母与那白莲教主罗清所阻。”
“故而吾等只能作壁上观,如困兽之斗”天师长叹一声,“这先机已失,处处受制于人啊陈鸣喉咙滚动,试探问道:“天师,为何不求援?”
“呵——
“这世间,除了仙神,谁能敌的过无生老母啊?”
“那老母手段诡,变化多端。寻常阳神修士,莫说与之对敌,只怕他降临便是一场灾难,阳神也只能勉强应付———"
“再者说,大干十五道疆域,西道不过其一。纵失西道,尚有东道、河东、河北、陇右、淮南诸道
陈鸣默然。
朝廷袖手旁观,强敌势大难制。如今天师又将飞升,这天下苍生,岂非要任那妖人肆虐?
自己能怎么办?
天师方才嘱咐,待其飞升后须即刻去寻率然君,助其成就阳神!纵不能力敌无生老母,但对付白莲教主及其魔下妖魔,当可勉力为之。
可若到那时,若对方窥破天师谋划,定会遣人阻挠率然君登阳神。
届时,必有一场恶战!
可率然君要渡劫,自己要助其挡灾!
谁能给他们护法?
李左车?不行!
他护的是虚靖天师,若是他任意出手,那便是违背天条!
还有谁?
陈鸣思绪翻涌间,忽而灵光乍现泸溪水神—
他记得《东海镇妖簿》上有记载,师祖与洞庭湖龙君神交莫逆,凡东华门人持宝珠往谒,龙君必当应允!
他虽无宝珠在身,然有度可证身份,再者说,燕赤霞乃龙君乘龙快婿,自己又曾助元妃娘娘降妖除魔。如此渊源,这宝珠之礼,想必可免。
若能请得龙君护法,待率然君证就阳神,说不得还能将来犯之敌尽数留下?
思及此处,陈鸣不禁抚掌而笑。
哈哈哈一—
“青云,何故发笑?”
虚靖天师与王筠仓相顾然,不解陈鸣为何沉思片刻便纵声大笑。
陈鸣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拱手告罪:“弟子失礼了!天师放心,此事弟子定当办妥当。”
“请天师放心,此事弟子必然办的妥当!”
虚靖天师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鸣一眼,自袖中取出一柄长剑。此剑通体若生铜所铸,剑柄五节连环,剑身隐现秘法符文与日月星辰之象。
剑上神光流转,陈鸣一时不察,险些被那神光灼伤双目。
“莫要直视剑身一一”天师轻喝一声,“此乃三五斩邪雌雄剑,乃是天师传承信物,内蕴器灵。暂借于你,作为执法信物,待事了结,神剑自会飞返。”
“你可明白?”
陈鸣揉了揉刺痛的双目,定晴细看这柄神剑。初看似平平无奇,然细观之下,只觉剑上日月星辰竟似要摄人神魂。这分明是一柄更胜圣刀的无上神兵!
“喻嗡一—”
剑身忽发清鸣。
“呵呵一—”
虚靖天师笑道,“它知你在夸赞,甚是欢喜。去吧!”
陈鸣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把无鞘神剑,心知剑中自有器灵,连忙说道:“神剑,还请速速带我去寻那恶道!”
“嗖一一三五斩邪雌雄剑应声而动,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陈鸣见状,立即向虚靖天师和王筠仓拱手作别:“天师,筠仓兄,青云这便去了!”
“青云!”
王筠仓急忙起身叮瞩,“切莫因这诛魔真人的名号,反倒误了自身安危!”
“多谢筠仓兄提醒,青云不是贪图虚名之辈!”陈鸣郑重应道,随即纵身追随着剑光而去。
天师府,省室。
青烟袅,檀香氮盒。
郑伯恩与孙不五正伏案抄录《清净经》,狼毫在纸上沙沙作响。
“师兄可曾发觉?”孙不五忽而搁笔,压低声音道,“这一夜之间,山上竟少了这许多人影。
郑伯恩笔锋微顿,仍续写着经文:“你我同吃同住,你不知的,我又从何知晓?”笔锋一转,
又添一句:“不过依我看,必是与白莲教脱不了干系。”
“何以见得?”
郑伯恩无奈摇头:“昨日见你还懂得思考缘由,今日怎就糊涂了?”他蘸了醮墨,“你且想,
若天师飞升,哪家最是欢喜?”
孙不五闻言一证:“白莲教?!”
“正是此理!”
郑伯恩斩钉截铁地搁下笔,“我料定必是白莲教又生事端,诸位高功都下山平乱去了。”
孙不五却更显困惑:“可我今晨还见到至与师叔,也是金丹境界,为何他没有同司主下山去?”
郑伯恩眉头微,他亦不解这位师叔为何留守山上。
这位师叔就是他先前提到,想要投其所好的金丹法师,是与他师父至清散人共同执掌宾客迎之责。
为何—
就在此时。
“嗖——”
窗外忽传破空之声。
二人相视一惊,急忙推开净室门扉。但见陈鸣青衫猎猎,正踏着飞檐斗拱追逐一道流光。
“他怎会在此?!”
郑伯恩失声惊呼。按天师府规矩,游方道人本该在山下云水堂挂单,若无要事不得上山。
“师兄,我们
“跟上去!”
郑伯恩一振袍袖,“纵是太清宫弟子,也不能在我天师府肆意妄为!”
“好!”
二人身形一转,跃出门扉,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