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都死了？
李寒州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这个展开，是打死他也预料不到的。
他让赵彩星把在管狱看守的队员给叫了过来，他要亲自问清楚。
那个小队员知道的也不多。
本来都好好的。
只是在吃中午饭的时候，五个人全部口吐白沫，到底呻吟。
管狱科的所有人都出动了，可人还没拉倒治疔室，就都断气了。
李寒州问，“我走之前，都有人去过？”
“早上上班的时候，只有一处周参谋身边的刘秘书去过。”
刘洋？
周志干？
军统管狱内，不明不白的死了五个人。
其中可能包含一个或多个地下党。
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军统，就连戴老板都开始过问了。
直接派了自己的机要秘书毛主任过来督办此案。
二处处长李关山，
三处处长陈仓，
四处处长赵世龙，
以及一处参谋周志干，
全都被叫到了毛主任的办公室。
“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还一下子死了五个人，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李关山战战兢兢，人是他们二处抓的。
赵世龙更是如履薄冰，人是在四处死的。
陈仓则是眼观鼻，鼻观心，此事与三处无关。
周志干更是缩在三个人的后面，神游物外。
论官职，他没前面三个人高。
论嫌疑，要不是自己的助手刘洋早上去了一趟管狱，这里压根就没他什么事。
毛主任见周志干的态度就有些生气。
“周志干，你说你那个助手，一大早去管狱干什么？”
周志干回答的从容不迫，“听闻二处和三处差点因为这几个人起了冲突，我怕他们打起来，因此让刘洋过去看看。”
毛主任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了李关山和陈仓。
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质问。
二处和三处的问题，不是他能随便插手的。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赵世龙，“死因查出来吗？”
“查出来了。”
赵世龙摸了摸额头的汗水，“食物中毒。”
死因很好查，但凶手很难查。
从做饭的厨子，到送饭的帮厨，一条线查了下来。
最终查到了已经不知所踪的一个帮厨。
线索自然也就断了。
毛主任拿着没有结果的结果回去复命了。
【隐藏在军统后厨的红党，在看到同伴被抓后，为了防止同伴招供，利用送饭之际，毒杀了同伴，自己则是在暴露之前，提前撤离了。】
对于这个结果，戴老板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
只是特意对军统所有高层重申了一下规章制度的重要性。
“一切按制度办事，凡是再有违规做事的，一律军法处置。”
这件事就这么寥寥草草的结束了。
当张晓婉得知这样结果的时候，既开心又伤心。
开心的是，农夫安全了。
伤心的是，又折损了一个同志。
同时她在心里也有些不安，“是李寒州做的吗？”
虽然清楚，大概率不是他。
但万一真的是他做的，那他的心，是不是也太狠了点。
自己还要继续把他拉入组织吗？
李寒州对这样的结果，心中也有所明悟。
这件事涉及到的人和部门实在是太多了。
真要查起来，整个军统就得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戴老板为了稳住大局，只能把这件事轻轻放下。
但这也让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军统内部，除了张晓婉和林乡音，还有别的地下党。
真的会是刘洋吗？
还是刘洋身后的周志干？
想到这里，他直接去敲开了周志干的办公室。
“七哥，有事找你。”
“说。”
周志干的办公室，依旧烟雾缭绕。
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李寒州强忍着不适道，“郑海洋的案子，已经结案了。”
周志干将烟掐灭，抬眼看着李寒州，示意他继续。
“凶手叫柳青，是吕成武的大舅哥。”
李寒州怕周志干不认识吕成武，特意解释了一句。
“吕成武就是我之前抓的袍哥会二代，勾结日本人的那个。”
周志干问，“动机呢。”
“郑海洋用他的罪证威胁他，还睡了他老婆。因此愤而杀人。”
周志干继续问，“听说吕成武和柳青都已经被你枪毙了？”
李寒州安之若素，“那是上面下达的指令。”
“人都已经死了，你现在才跟我汇报？”
李寒州没法回答了，自己当初可是拿着“罪证”跟馀秘书汇报过的。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李寒州走到窗户前，一边替他开窗户，一边随口问道。
“怎么没见刘哥。”
“他被找去谈话了。”
管狱死了五个人，已经不是秘密。
刘洋被拉去谈话，也不是秘密。
“那他没事吧。”
“死不了。”
李寒州不再问了，周志干这明显不想跟他就这个问题谈下去。
看来从周志干这里是试探不出任何东西的。
“你最近老实一点。”
周志干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让李寒州心神一紧。
李寒州信誓旦旦的保证，“七哥，我可一直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呐。”
“滚。”
“好嘞。”
李寒州走后，周志干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
整个人又陷入了烟雾之中。
……
中统调查处，处长办公室。
“那五个人都死了。”
“整件事情，好象让军统内部闹得挺不愉快的。”
“戴副局长把事情给压了下来。”
调查行动队的队长高龙飞，正在向他的处长林天湖汇报从军统那边刚刚得到的情报。
事无巨细，包括李寒州大闹管狱，刘洋被军统内部调查的事情都清清楚楚。
调查处的处长林天湖，是一个无比精瘦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
认真的听着高龙飞的汇报。
“还真有意思。一个红党，能让情报处和行动处闹得如此不愉快。”
他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很有规律的敲击着办公桌。
周志干能掺和进去，他并不意外。
让他意外的是那个叫李寒州的人。
不是因为这个人最近风头正盛。
而是他记得，上次就是这个人，破坏了他们抓捕地下党“书生”的计划。
而这一次，又因为一个红党，大闹情报处，甚至还在管狱守了一夜。
“你说，那个新上任的行动科科长，真的就那么小肚鸡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