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街眼镜店。
在其不远处的三楼的卧室里,一道侧影正通过一条缝的窗帘,正盯着眼镜店附近的一举一动。
卧室床头地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全身被绳子捆着,嘴里贴着胶带。
正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此人正是眼镜店的老板,化名李庚朔的日碟,堂本刚
昨天,在他感觉自己已经暴露的情况下,急中生智的钻进筒子楼。
敲开了这一家的门。
优先控制住了小男孩,又利用小男孩威胁男人束手就请。
他本想一走了之,但眼镜店里还藏着电台和密码本。
一旦电台和密码本落入中国人手中,就算他逃回去了,最终结果也只有为帝国玉碎。
所以,不管冒多大的风险,他都要试一试。
经过一夜的观察,他并没有发现有人闯入眼镜店。
按理来说,敌人知道自己跟丢了人。
必然是要迅速进入抓捕状态,并且第一时间去据点搜寻。
除非,跟踪他的不是军统。
但他还是需要再试一试。
“想你儿子活吗?”
堂本刚走到人质面前蹲下,“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恩嗯嗯。”
男人疯狂的点头。
……
王志文盯着眼镜店盯了整整一夜,连眼皮都没敢合上,别说人了,连只耗子都没有。
陈皮过来换班的时候,看到王志文无精打采的神态,就知道肯定是一无所获了。
他的心也跟着有些凉。
这是不是就表示,目标不会回来了。
毕竟,如果要回去找东西,优先选择的就是夜里。
所以,当李寒州过来的时候,陈皮满脸的愧疚。
李寒州本来是不想来的。
但当他从案发现场回到行动科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张晓婉竟然就站在行动科的门口。
显然是在等他。
但他现在不太想见她,于是便掉头来了这边。
“没事,听天命,尽人事。”
李寒州安慰了他一句。
显然他不会真的因为这次任务失败了,就把陈皮送前线去。
自己手里就一个陈皮是可以放心大胆用的。
两人聊了一会,李寒州有些犯困了。
昨天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对付了一夜,没怎么睡好。
正准备回去家里补个觉呢。
也就在这时,竟然有人朝着眼镜店走了过去。
心情极为亢奋的陈皮,正要过去围捕,却被手下给拦住了。
“不对劲啊,队长。”
“这不是我们跟丢的那个人。”
“不是他?”
陈皮止住脚步,开始仔细观察。
只见来人一边走一边慌张的四处张望。
在来到眼镜店门口时,先是伸头朝里望了望。
然后才掏出钥匙开门。
连试了好几把,才把门打开。
这简直浑身都是破绽!
来的不是本人,说明他确实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
但还是有人来了,说明这里面肯定有很重要的东西。
那情况必然就只有一种:目标通过某种手段,让其他人来帮他取东西。
“李哥,你真是神了!”
陈皮打心眼里佩服李寒州,还真让他给说准了。
“李哥,抓还是不抓?”
人已经进去了,现在是出手的最好机会。
只要摸到门口,等人一出来就能按住。
李寒州在知道来人不是目标的时候,就开始思考。
敌人这么狡猾,显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心让一个人来取东西。
他必然在某个角落盯着。
如果盯着的话,那就说明,人肯定还在附近!
“你们谁看见这个人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李寒州问陈皮身后的两人。
其中一个队员回答,“是从东边过来的。”
“先别动他!”李寒州有了决断,
“你带所有人,沿着东边方向散出去。”
“记住,只盯不跟。”
李寒州觉得有必要交代一声。
“必然有人躲在后面观察有没有人跟踪他,千万别暴露。”
陈皮立刻带人下去安排。
他虽然有些疑惑,但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很快,闯进眼镜店的男人,抱着个皮箱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事实上,压根就不需要陈皮把人散的太远。
在二楼的李寒州就能看到,抱着皮箱子的男人,往东边走了不到十米,就拐进了一个巷子,然后进了最靠街边的一个筒子楼。
在男人进去之后,李寒州这才慢慢下楼,绕了个大圈,贴着筒子楼,来到了唯一的楼梯口。
这是一个三层的筒子楼,大约有二十来户人家。
李寒州抬头扫过每一家的窗户。
除掉远离眼镜店那一侧的住户,也就只有十几家。
而靠近眼睛的这一侧,二楼和三楼都能看到眼镜店,三楼效果极佳。
尤其是最西边的那几户。
李寒州基本能确定,目标就在那三四户人家里。
这时,陈皮也收拢人手过来了。
“要不我带人上去,挨门挨户的搜过去?”
“那样动静太大。”
李寒州否定了陈皮的意见。
刚刚去眼镜店的那个人,要么是同伙,要么就是被威逼利诱的。
如果是被威逼利诱,那么目标很可能会伤害人质。
虽然在这乱世之中,人命并不值钱。
但不到万不得已,李寒州并不太愿意这么做。
如果是同伙,那么对方就不是一个人。
在那么狭窄的空间内,爆发冲突,伤亡将是不可估量的。
他可记得上一次的那颗手雷。
直接带走了四个兄弟。
现在已经是瓮中捉鳖了,能不牺牲,就不牺牲。
“所有人隐蔽。”
李寒州吩咐下去,“你去把这片区的巡警找过来。”
不一会儿,两个拿着警棍的巡警一脸谄媚的走了过来。
“长官,有什么吩咐?”
李寒州也不跟他们废话。
“这栋楼,你们谁熟悉这栋楼?”
年长的巡警抬头看了一眼,“我认识这里面的一些住户。”
年轻一点的巡警插言道,“张哥,咱们探长好象就住这里面吧?”
年长的巡警不着痕迹的瞥了年轻巡警一眼,似乎有些责怪他多话。
他一眼就认出了李寒州他们是什么人。
不是军统,就是中统的便衣。
这个时代,那个巡警要是能攀上军统或者中统的某个小人物,就够他在警察局当大爷了。
现在明显就是个机会,可自己这个小搭档,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把握不住。
把握不住也就算了,还坏了他的机缘。
李寒州可没空理会这些,“哦,哪个探长?”
“沉浩,沉探长啊。”
是他啊,还真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