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冰冷的寒意驱散,江榭蹙起的眉松开,从侧面看直长的黑睫存在感很强,衬得长相愈发乖巧。
江岚忍不住伸手碰上,温柔地弯起眼睛低声道:“好漂亮的小孩。”
江风提着温水壶刚到床头,笑眯眯地开玩笑:“和我以前比呢?”
“那当然是他可爱啦。”
来这个世界的江榭梦里并不安稳,意识渐渐回笼,察觉到陌生的气息倏然睁开眼睛。
“你醒了?”江岚惊喜道。
江榭点头,缓缓地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间整洁温馨的卧室,窗边的蓝窗帘安静垂下,被子也是柔和的蓝色。
面前这位女人细眉圆眼,气质温婉殊丽,黑长的头发搭到一边,几缕鬓发垂在耳边
江榭侧过头,看到晕倒前见到的男人,很快就明白这里应该是对方的家里。“谢谢。”
江岚被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接过江风递过来的温水:“喝点。”
江风看着江岚温柔的眉目,甜蜜地傻笑出声:“那我下楼盛点粥上来。”
温热的香菇鸡粥散发淡淡的雾气,鲜美的菌菇混着鸡汁裹满每一粒米粒,口感滑软,很快就一碗见底。
江岚和江风没有孩子,两人看着江榭的目光满是慈爱,无时无刻不嘘寒问暖,甚至拿着纸巾要替江榭擦嘴。
江榭自然是不愿意,别扭地偏过头,反而彻底暴露浮现红意耳垂,一路染到脖子根。
二人捂着嘴笑,在聊天中知道江榭是被遗弃的流浪孤儿——尽管江榭的长相穿着看起来毫不沾边。
“那你要不要当我的小孩呀?”江岚心疼地摸着柔软的黑发,眼框湿润。
江风也是有这个意思,但嘴上却是这般说:“这臭小子这么快入你的眼。”
江岚抬手狠狠拧了把,假装生气蹙眉,不到半刻就绷不住笑出声:“当时我捡到你不也夸你了?”
江风回想起当时的样子,不好意思摸着后脑低笑,“真是缘分,我给咱们捡个儿子回来。”
……
江榭正式成为江家的一员。他性子冷,懂事沉稳,明明才五岁,知道的东西却很多。
江岚不止一次高兴道:“我们儿子是神童!”
江风一个激动提起江榭转圈:“一定是上京大的天才!”
江小榭被转得头脑发晕,冷峻严肃的五官紧紧皱成一团,等到男人停下来,才捂住脑袋低声道:“不要转,天才要晕傻了。”
江岚“扑哧”笑出声,捏着他的脸:“哪有人自己叫自己天才的。”
江榭歪头认真回答:“我。”
从第一天来到江家起,江榭就知道这夫妻俩生活并不富裕。老旧的房子,老旧的电器,他甚至还听邻居说早些年二人死去的父母还欠了债。
或许是有了孩子,江岚和江风平日里的愁眉苦脸都少很多,每天出门都是眉眼带笑。
为了给江榭上学,两人的日子过得更加紧巴巴,每天起早贪黑工作。江榭也争气,入学不久便跳级,拿不少荣誉奖杯。
某天。
江榭买酱油回来,一进门被快速推出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江岚女士脸上看到这般严肃沉重的表情:
“小榭乖,宁爷爷今早说要你去帮他算算帐。”
“好……”
江榭点头,还没来及递过去酱油,就被一把推走。他抱着酱油离开,路过巷子时与一堆纹着花臂抽烟的男人擦肩而过。
穿着干净崭新的板鞋的脚停下。
江小榭浑身一僵,寒意从四肢随着血液迅速蔓延。他过转身,步子越迈越大,越来越快。
通过院子看到江风江岚……
就在二人看来时,江榭躲回围墙后面。手里的酱油瓶“啪”一声落在地面四处飞溅,一滴眼泪从下颌晕在脚边大片的褐色。
——
“江榭?”
“哥哥?”
祁霍和谢随看着出神的江榭同时出声。
江榭合上相册低声道:“没事,睡觉吧。”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11点,熄了灯的房内寂静得可怕。
两人阴沉着脸,在冰冷的地板上并排躺下。在中间用被子强行划分出一条“三八线”背,身体紧绷得象两块石头
与祁霍和谢随压抑到几乎摒息不同,床上载来江榭清浅均匀的呼吸声,像羽毛一样骚动着黑暗中两人躁动的神经。
月光如水,悄然流淌进来,穿透薄纱窗帘,为漆黑的房间蒙上一层朦胧而暧昧的银纱。
江榭闭上眼似乎睡着了。
平日里冷硬锐利的线条,在月光的照耀下,不可思议地变得柔和起来。
长长的睫毛如同凄息的蝶翼,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鼻梁挺秀如峰,淡色的唇微微抿着,在月光下泛着一点湿润的光泽。下颌线利落干净,连接着那段从被子里露出的纤长脖颈。
他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周身却仿佛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引人采撷的吸引力。
祁霍甚至隐隐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冷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里,勾得他心头发痒,血液发烫。
越来越燥热了。
祁霍心想。
他回头瞥了眼背对着背,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的某人,悄无声息地起身。锐利的眸子在黑暗中瞬间聚焦到床上安睡的江榭。
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他死死盯着江榭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膛,单薄睡衣下隐约透出胸肌的轮廓。
目光如同带着火星,贪婪地顺着那流畅紧窄的腰线往下滑,落在被子遮盖下……
浑身血液都在疯狂地往下涌,狠狠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喉咙干涩到发痛。
几乎是本能驱使,祁霍感觉自己不受控地往床边一步步走去。
就在他快要触碰到被角的前一秒。
发现对面猝然矗立着一个身影。
谢随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站在床的另一边,痴迷地看着月光下江榭安静的睡颜。
怎么会有人只是躺在那里,就能吸引着他不断沉沦呢?
谢随微笑着,视线一寸寸描摹过对方舒展的眉、闭合的眼和那挺拔的鼻梁。
最后,如同被黏住一般,目光不受控地死死定在江榭的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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