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不上亏心事吧，而且居然讲自己是鬼，难道是可爱鬼？”程飞一本正经盯着沉曦思索。
“闭嘴，恶心到我了。”少女神色一变，打了个冷颤，煞有介事捂住嘴。
“好吧，所以今天公主殿下急着叫我上线又有什么任务？”少年摊手。
“没有任务就不能叫你？”少女眼神一凝。
“当然可以，之前也讲过只要有时间我都会无条件陪伴公主殿下的。”少年一秒低头。
“好听的场面话也算了，看看这个。”沉曦把一本墨绿色封皮的砖头书塞给程飞。
少年狐疑，翻开书打量一番，边走边读开头第一行，“起初，世界处在荒芜和混沌，流星落在大湖中央，化作大树生长起来，神的灵运行在大树上什么玩意？神话？”
“差不多，这里的教会把世界树当成信仰。”少女面无表情。
程飞警见书的封面上是绿底金线的世界树图案，“看这个干嘛，打算在坠落之地发展星灵信仰，提前研究友商？”
“耐心点继续读。”沉曦黛眉微皱。
“好吧—-神说有根须的地方就是我的国，要有雀鸟飞在空中，地上生出走兽，事就这样成了，神看着是好的——沉老师，看这个有什么意义？”少年费解。
“少废话，继续。”沉曦低垂眼帘。
少年只好接着读，这次干脆换上了煞有介事的语气，“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象造人，使他们管理所有的雀鸟走兽以及人”
“停！”少女忽然说。
“又怎么了？”程飞看她。
“不觉得哪里不对劲？”沉曦盯向少年。
“哪里不对劲？”少年和她大眼瞪小眼。
“神按照自己的形象造人，又让这些人去管理动物以及人，不觉得说法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或者我觉得这种神话故事本来就很奇怪，沉老师，我是无神论者你应该知道吧？”程飞摊手。
“以及人，还不懂？神创造的人和被管理的人不是一种人。”沉曦眼神锐利。
程飞看着她的脸思索一秒，“你的意思是精灵和人类？”
“显而易见。”少女昂起下巴。
“有道理，所以呢？”
“程飞鱼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沉曦眉头紧锁。
“没有，为什么要对神话故事较真？你该不会想讲这个神真的存在吧，蕾娅是精灵圣女都没见过。”少年摊手。
“我认为这篇东西显然不是出于宗教目的杜撰出来的，里面描绘的事件很有可能与真实历史有关。”少女斩钉截铁，笃定的语气仿佛当初告诉少年回廊真实存在那天一样。
“沉老师，我向来都很尊敬你，不过我还是没懂显然在哪里。”程飞谨慎说。
“很简单，以笼络人心为目的的神话都会强调神创性，人就应该是神创造的，如果人在神之前就存在，神又如何称为神？”
少年想了想，“这里面神也创造了一部分人吧？”
“只是一部分，按照这个故事的表述，在神到来之前人就存在，神用大树的根须划定领地，在内部创造了繁荣的生物和第二种人，然后让第二种人管理一切，你不觉得这个故事为了纪实抛弃了神创性？这就是反常的地方。”沉曦轻声说。
程飞沉默一秒，“万一神创性只是地球人喜欢，这个世界的人不搞这套？”
“算了，和大脑迟钝的程飞鱼讨论这种问题是我的错。”少女一巴掌拍在额头，深吸了口气，
小脸变得冷漠，加快脚步。
“开玩笑的沉老师，我们认真讲。”少年赶忙改口，“假设这个故事记录了坠落之地真实发生的历史，那开头讲流星落下来长成大树，也就是说世界树是某种天外来物，外星生命？”
“只有这种可能。”沉曦放慢脚步。
“所谓的神就是世界树的意志，树根长到哪里就是他的地盘，他还在里面造出了各种生物和自已的同类，多半就是会魔法的精灵，至于原住民的普通人类就成了被管理的对象。”少年思索着说。
“程飞鱼还算有点基本的思维能力。”少女面无表情。
“好吧，就算是真的，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程飞摩下巴，
“陪我去一趟本地的教堂，我想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事情。”沉曦领着他往上下城区交界的地方走，显然目标明确。
“还要抽空研究这种事？不愧是沉老师，永远都认真求索的态度令我敬佩。”少年低头。
“程飞鱼的大脑里现在肯定又是这种东西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完全在浪费时间之类所谓现实主义者的愚蠢想法。”少女冷笑一声。
“很遗撼猜错了，我其实在看你的腿，这种事怎么样都好，反正我不急随你安排。”少年一脸轻松，斜眼往下警。
银发少女纤细修长双腿所包裹的白色长靴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幻视成白色过膝袜，说不出的引人注目。
“又无聊！”察觉到他视线的少女轻咬银牙踢他一脚，毫不掩饰嫌恶。
“不过真要讲起来，世界树这个神确实有点不靠谱啊，坠落之地的大陆一点点崩溃，搞不好最终只剩世界树可以居住，也不知道这颗星球的地面是什么情况，云层完全不会散的。”程飞嘀咕。
“不用想了，坠落之地的云层下面一片黑暗环境恶劣，连空气都难以呼吸。”沉曦注视前方。
“这你怎么知道？”少年惊讶。
“书上写的，都是这个世界的探险者带回来的情报，麻烦搞清楚你昨晚和那个狐狸精鬼混的时候我还在图书馆看书。”少女双眸微眯，神情有点恼火了。
“沉老师，你这种孜孜不倦的精神和态度真的让我崇敬。”程飞原地立正了。
“虚伪的奉承也算了。”沉曦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
“不过这样的话，更觉得世界树有问题了，也就是说坠落之地的人原本过得好好的，从天而降的世界树肆意生长汲取养料一一说不定就是光魔粒子，迟早原住民会失去所有生存空间，只剩世界树上的精灵存活。”程飞咂吧了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