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意。”沉曦扭开脸，双眸微眯。
“小可爱，这也要吃提拉米苏？”程飞诧异。
“首先这里没人吃醋。”少女深吸了口气。
“没讲你吃醋，我说的是吃提拉米苏。”
“其次再敢用别的说法代替吃醋在那边不停地叽里咕噜不如去死！”少女以忍无可忍的感觉提高音量，在桌底下给他一击。
“我错了。”少年一秒老实，顿了顿，“所以是不满意什么？”
“为什么不和她约在今晚？”少女冷声盯着他。
“今晚毕竟要开例会，时间有限。”少年一本正经。
少女张了张嘴，好象下意识想反驳，又低垂眼帘手捏眉心叹了口气，“那明天我和你一起见她。”
“这么提防，果然在吃提拉米苏？”少年观察她的小脸。
“程飞！”少女咬牙切齿又给了他一击。
两人填饱肚子，离开早茶店。
来到红绿灯路口，沉曦忽然停下步伐，面无表情左右看了看，若有所思。
“怎么了？”程飞看着她。
“去你那边。”少女昂起下巴，把视线投向少年的出租屋方向。
“为什么？”程飞疑惑。
“藏了见不得光的东西？”少女直视他。
“哪里的话，想去就去。”少年搂住她的肩膀。
“我先回去拿睡衣。”少女站在原地不动弹。
“上次那套不行？”程飞回忆了下，疑惑。
上次沉曦带过去的睡衣被他收起来了，藏在林萱琦就算来了也绝对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不行。”少女面无表情别开脸。
虽然程飞想说那套也很干净，不过仔细想想也许这就是美少女，还是决定不要多嘴，“好的，那我陪你上去？”
“不需要，在这里等。”
丢下这句话，少女独自朝高档公寓走去，留给他清冷纤细的背影。
一段时间后，当程飞和长崎明日奈在微讯上闲聊，沉曦背着自己的小挎包回来了。
少女走上前，不由分说伸出小手握住他的手机。
短暂对视后，少年老实撒手，把控制权交给她。
沉曦拿起手机一脸冷漠浏览了一遍两人的聊天记录，冷笑一声还给他，朝路对面走去。
“只是告诉娜娜同学一声而已。”少年和她并肩，无奈摇头，“沉老师，是我的错觉嘛，今天好象特别提防？”
“呵，随便看看，不想给也可以不给，另外所谓的告诉一声就是聊了几十条令人作呕的内容，程飞鱼和狐狸精感情还真是好。”少女自顾自往前走，小脸冰冷。
“沉老师，我才想讲麻烦你有点女朋友的样子，不要整天回复除了上线就是上线。”少年搂住她直摇头。
“这里没人是你女朋友。”少女象征性扭动了下，小脸更冷了。
“唉，嘴硬。”
“再讲一遍。”
“错了。”
两人边走边说，回到出租屋。
等程飞打开门，沉曦握着小挎包的细背带走进去，视线四处扫视，由于爬楼梯呼吸有些急促，平坦的胸脯微微起伏。
“上次来过又失忆了？”程飞在后面关上门，把一次性拖鞋放到她面前，欣赏少女扶着柜子依次抬起雪白纤细的小腿把黑色制服鞋脱下来并整齐摆放。
“恶心。”少女换完鞋第一件事是一脸嫌恶给他一击。
“看腿也恶心？”少年打开冰箱给她拿酸奶。
“自己看的是什么地方心里清楚。”少女跟在后面再度踢他。
等接过少年递来的插好吸管的酸奶，少女自然而然拿起来含住吮吸，又由于把酸奶留在嘴里嚼而白淅的腮帮子微微鼓起。
少年若无其事注视她，等她投来狐疑的视线，随口说，“其实这杯是我喝剩下的。”
沉曦脸色一变，以极度恶寒的感觉打了个冷颤，恶狠狠剐了他一眼，“程飞鱼到底要恶心到什么地步？！”
“开玩笑的，怎么可能，只是看你想都不想就喝的样子像家养小动物一样，有点太可爱了。”少年耸肩。
“无聊至极！”少女提高音量，小脸恼火踢他一脚。
程飞回到卧室随手柄外套丢下，“所以我先去洗澡？”
“把我的睡衣给我。”沉曦边吸酸奶边冷着脸环顾。
“您不是带了？”少年疑惑，看向她鼓鼓囊囊的小挎包。
不用想都知道又把衣服叠成豆腐块塞在里面了。
“带了也给我。”少女黛眉微皱，语气变得不耐烦。
“好的。”少年想了想还是放弃了问为什么，猜测她想带回去洗。
把东西找出来交给沉曦，程飞去洗澡了。
等他神清气爽回来，发现墨色长发的清冷少女坐在书桌前，正拿着自己上次的睡衣仔细检查，时不时还凑近耸动着小巧的鼻翼去嗅。
少年欲言又止，“沉老师，你该不会怀疑我拿去做奇怪的事吧？我没那么变态谢谢，要用至少也会用你的袜子。”
沉曦不理睬他，放下东西昂起下巴走向卫生间，“等下帮我吹头发，当然不想也可以不帮。”
“是，公主殿下。”程飞只能看着房门关闭，听里面响起哗哗水声。
过了段时间，少女梳洗完毕，两人回到卧室。
“躺下去。”沉曦以不容置喙的语调命令。
“好的。”程飞依言照做。
少女紧随其后跪坐下来，居高临下俯视他，黛眉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打算强吻？”程飞望着那双纯粹如墨的眸子。
“别做梦。”少女以试探的感觉缓缓趴下来，弱不禁风的身子先是下意识紧绷，很快放松下来，进入到紧密贴合的状态。
随后，少女双臂环扣上来彻底把他抱紧，脑袋也埋在他脖颈间，浓密的墨色长发掩盖让人看不到表情，保持这个状态不动弹了。
程飞从她发丝间嗅到令人舒适的淡淡幽香，“沉老师？”
“闭嘴。”
少年把嘴闭上。
“抱我。”少女扭动了下。
“好的。”少年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伸出双臂反抱住她，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感受到她滑腻而柔弱的脊背。
沉曦不再说话，只是均匀呼吸着，狭小的出租屋忽然变得安静，以至于两人可以清淅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少女的手臂和双腿用力收拢，好象把少年当成等身抱枕之类的所有物对待。
某种强烈的占有与依恋情绪从不知何处悄然蔓延出来，像无穷无尽的根须生长交织，形成密不透风的墙壁，把他完全包裹。
在这样的气氛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程飞。”沉曦一动不动，语调听不出喜怒。
“啊？”
“要是敢因为姓林的现在这样就对她心软，绝对不会原谅。”少女小手抓住他的肩膀缓缓用力，修剪圆润的指甲隔着衣服扣紧他的皮肤。
少年沉默一秒，以释然的感觉叹了口气，轻抚她的后脑，“搞了半天是在怕我反悔，小可爱也太没安全感了？”
“敢反悔就杀了你，我认真的。”少女头也不抬，象是想证明自己的决心，张嘴作势咬他的肩膀，整齐的小白牙隔着衣服用力又收回。
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故作惊讶，“居然不是想反悔也可以尽管反悔？”
“让我做了那些恶心至极的事还想随便反悔，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少女语气加重。
“小可爱别激动，放心好了，绝对不会反悔的。”少年轻抚她的后脑和脊背，顿了顿，“看来不只是她被你刺激到，你也被她刺激到了？”
“少废话。”少女扭动了下，嗓音不悦，“只是发现这条程飞鱼有被她策反的可能，进行必要的警告。”
“警告的感觉也很可爱。”
“觉得可爱就给我端正态度，不要嬉皮笑脸。”少女又扭动了下，瓮声瓮气提高音量。
少年愣了下，双臂用力把她纤细的身子按进怀里，象要把她彻底融入自己。
少女如坐针毯下意识倒吸了口凉气，埋着脸紧咬银牙锤了下他的肩膀，嗓音轻颤，“程飞鱼突然发什么疯？很不舒服！”
“就是觉得你可爱得有点犯规了，沉曦。”少年叹了口气。
“那就老老实实抓紧分手。”少女以不依不饶的语气强调。
“放心，公主殿下尽管放心了。”少年重复着轻抚她的后脑，“不会反悔的，别在那边自己偷偷担心了。”
“你最好是。”少女抱紧他，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
空气安静片刻。
少年咂吧了下嘴，“沉曦，去年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象现在这样？”
“程飞鱼想表达什么？”少女不为所动。
“就是觉得很神奇，当初你可是连稍微靠近点都会马上躲开的。”少年回忆她以前无时无刻提防警剔的样子。
“程飞鱼难道又想得到会有一天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仆人？”少女嗤笑不无嘲讽。
“其实想过，当时就觉得只要你足够可爱的话把你当成公主殿下宠着也完全没问题。”少年一本正经。
“闭嘴。”少女毫不尤豫，埋着的小脸表情瞬间变冷，“怪不得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这条程飞鱼的眼神恶心得要命，果然大脑里面充斥的都是对我的犯罪妄想。”
“想对你犯罪也是你自己在那边可爱过头的错。”少年语气坦荡。
少女沉默片刻，冷声，“程飞，再讲一遍。”
“呃，讲你可爱过头也不行？”少年愣了下。
“再讲一遍你最后悔的事情。”少女支撑起身子，面无表情俯视他。
少年对上她的视线，张了张嘴，“为什么？”
“让你讲就讲。”少女黛眉微皱。
“虽然我无所谓，但这种事也不用反复鞭尸吧？”少年看着她。
“不想讲就算了，也好。”少女低垂眼帘，语调轻描淡写，重新趴下来把脸埋进他怀里。
“好吧，最后悔的是当初不小心招惹到林萱琦搞得和你分手，满意了？”少年立刻说。
话音落下，房间里气氛变得寂静。
少女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沉老师，睡着了？”少年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反应。
“真睡着了？那我不客气了。”少年的手掌往她蜷缩的纤细双腿移动。
少女再度支撑起身子，眉头紧锁盯着他，神情说不清道不明。
“原来没睡着。”少年讪讪收回手。
沉曦深深注视他的眼睛，小脸紧绷咽了口唾沫，小巧的唇瓣微张。
“真的打算强吻？”少年迟疑了。
“闭嘴。”少女眼神闪铄了下，深吸了口气再度注视他，目光变得坚定，“我最后悔的事，现在告诉你。”
“好的？”少年看着那张认真的小脸。
少女张了张嘴，嗓音变得细若蚊吟，“我————”
“你？沉老师，每次重要环节声音就会变小是程序bug？”少年好奇。
“闭嘴。”少女瞪了下他，面无表情别开脸，“这种事我只会讲一次，程飞鱼自己好好记清楚。”
“没问题，都说该记住的事情我都会记住的。”少年以宠溺的感觉看着她。
少女再度深吸了口气，视线触及他又移开，保持小手在他脑袋两侧支撑的状态，艰难咽了口唾沫，倔强粉嫩的唇瓣轻启，“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那时候和你分手让你去追求姓林的，导致之后的这么多麻烦。”
话音落下，出租屋里变得落针可闻。
少女说完，紧绷着脸用馀光观察少年，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转而直视他，黛眉微皱也不说话。
“知道了，沉曦。”少年微笑着伸出手，撩开她垂落的浓密鬓发，观察那张神情微妙的绝美小脸，“虽然猜都猜得到。”
“早知道不讲了。”少女双眸微眯，以不爽的感觉扭开脸。
“但听你主动讲出来还是挺好的。”少年手指在她鬓发间滑动，“果然是我的公主殿下，虽然经常傲娇，不过偶尔也会很坦率，这点非常可爱。”
“首先讲了无数遍这里没人傲娇，其次只是那天游戏以后觉得有必要讲一遍而已。”少女眉头紧锁，也不看他。
“所以是担心林萱琦讲了自己没讲？”少年饶有兴致。
“只是控制这条程飞鱼的必要手段，倒也不用在那边自以为是。”少女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