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言,蒯越不禁紧锁双眉。按常理当献地乞和,或赠兵马粮秣,可这些对刘表而言皆如饮毒解渴。此事当真棘手!
见刘表示意他说下去,蒯良稍作迟疑,终是吐露:\"蔡夫人之妹\"
蒯氏兄弟见主公已有松动,连忙进谏:\"主公当以大局为重!黄承彦不过一介名士,此番更是续弦,岂能与孙坚相提并论?倘若孙坚携大胜之势进犯,我军恐难以抵挡!\"
两兄弟如释重负。总算平息。彼此交换眼色后,齐齐向刘表拱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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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安心休养,我等先行告退!”
“退下吧!”
刘表厌烦地挥手示意,却在两人转身时突然喝道:
“且慢!”
兄弟二人慌忙回身行礼:
“主公有何指令?”
刘表沉吟片刻,冷声吩咐:
“和亲之事,除却夫人陪嫁外,再从你们府中选取美貌歌姬一并送去!”
闻听此言,二人心头俱颤。
竟连他们也要牵连其中!
今日不割肉放血怕是难逃此劫!
强忍心痛,二人终究领命退出。
正当刘表应对秦鸣威慑之际,
长安城李宅内,
管家捧着锦囊疾步入室:
“家主,门外有人送来此物。”
处理文书的李儒搁笔蹙眉:
“何人相赠?可曾留名?”
管家躬身答道:
“来人自称孙将军使者,呈上便匆匆离去。”
“孙将军?”
李儒指节轻叩案几——董卓帐下何来孙姓将领?
“取来我看。”
锦囊展开,唯见素帛一卷。
李儒霍然站起!
还未及细读,府门突遭重击:
“太师急召李郎中令!”
话音未落,甲士已破门涌入。
李儒手中帛书飘落,
心底寒潮骤起——
此劫,恐难善了!
稍作惊诧后,李儒霍然起身,冷声道:
话音未落,却见府门处大步流星走进一员甲胄鲜明的将领,见到李儒便沉下脸来:
李儒看清来人,瞳孔骤然收缩。
董旻身为董卓胞弟,素来最得信任。此番竟亲自来请,必是出了惊天变故!
帛书之上,除首行字迹完好,余下皆被浓墨恣意涂抹,墨渍犹带湿润。
穿过层层甲士把守的甬道,太师府内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李儒暗自凛然——这必是与孙坚相关的反间毒计!
他灵机一动,计上心头。穿越重重关卡后,一行人终于抵达董卓府邸。刚踏入大门,李儒就瞧见董卓高坐榻上,众将领肃立两侧,而吕布正立于 ,似乎正在审讯什么。
获悉袁术身亡的讯息,他骤然神色剧变:
董卓阴冷一笑:
李儒听罢,内心已如惊涛拍岸。
孙坚部众竟在毫无防范之际,不及二十日便击溃袁术?
若计入孙坚收讯回师的时间,意味着袁术很可能旬日间便败于孙坚之手!
这绝无可能!
正当他惊骇之际,董卓已厉声喝问:
言至此处,董卓痛心疾首地凝视李儒:
李儒此刻方寸大乱,慌忙辩白:
这番辩解却更激怒董卓:
李儒闻言急扫帛书末段,当看到孙坚举荐自己为凉州刺史时,双目圆睁:
“他举荐我担任凉州刺史,这明显是有人猜出我才是幕后策划者,存心要借此报复我!”
他指向地上的帛书,焦急地说道:
“岳父,这帛书就是证据!”
“这绝对是挑拨离间的诡计,您千万不能轻信!”
“报复你?”
董卓闻言,再度冷笑出声:
“照你这么说,孙坚举荐奉先,也是为了报复奉先不成?”
他冷冷瞥向吕布,语气森寒:
“奉孝,莫非你与文优暗中勾结?”
站在李儒身旁的吕布听到这话,浑身一颤,慌忙跪地喊道:
“义父,孩儿绝无此事!”
“孩儿今日前来,对此事一无所知!”
他向董卓辩解两句后,猛地转头怒视李儒,咬牙切齿道:
“奸贼!你要死便死,为何还要拉我垫背?”
“我吕布与你素无仇怨,你何苦处心积虑害我!”
“什么?孙坚竟也举荐了奉先?”
李儒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如果说举荐他是为了报复,那举荐吕布又是何意?
董卓见他这副模样,愈发愤恨地吼道:
“怎么?又想不出理由了?”
“朕告诉你,这就是你的计谋!”
“你清楚单独举荐自己会引起怀疑,所以特意拉上奉先作掩护!”
“若不是这封书信摆在眼前,朕还真会被你蒙蔽!”
“你若不是内奸,那袁术偷袭为何会惨败于孙坚?”
“你为何要涂改这封书信?”
“孙坚又为何要同时举荐你和奉先?”
“我我”
李儒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刻他终于明白——从接到这封信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
他无法解释信上新鲜的墨痕,更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一眼看穿这是离间计。
袁术的溃败、孙坚的举荐、这封蹊跷的书信
单独任何一项他都尚有辩驳余地,但三者叠加,便成了无解的死局!
此刻他所有的解释,在旁人眼中都不过是败露后的狡辩。
袁术之所以战败,是因他暗中报信;
他通风报信,是因与孙坚达成了交易;
而这场交易中特意牵扯吕布,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若没有这封书信,一切尚有转圜余地
李儒殒命?
寿春,秦鸣宅邸。
——
数日前,相国府。
那封密信横空出世,便是死局。物证环环相扣,矛头直指谋士通敌之实。此计最绝妙处,恰在那虚实难辨之间,纵使董卓心有疑虑,亦不敢冒险。
冷汗浸透衣衫。李儒恍然惊觉:此计狠辣至极,竟连分辩余地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