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鹏飞心思微动,继而小声说:“据我所知,在战败前值得鬼子这么大动干戈的计划只有一个,你说的他不会是‘金百合’计划的一员吧!”
郑耀先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说:“果然不愧是你小子!他确实是‘金百合’计划的一员,并且他们小组因为舔黄突然投降来不及撤离,只能就地掩埋他们负责的那一批宝藏。
后来因为他们不敢露面只能躲在深山里,小组成员陆续丧命后他和组长才不得不逃出深山。结果他们一路南逃到了港岛,准备偷渡回国的时候,又因为误上黑船拿不出钱买命,被卖到马莱国的一家黑矿场。”
说到这里郑耀先忍不住嘿嘿笑一声说:“也合该他命不该绝,两个人计划逃跑的时候遇到了另外一组残馀的人。他们三个是南洋‘金百合’计划的成员。
他们五人逃跑的时候,组长被杀而他则侥幸逃了出来,另一组人也有一个人逃出来。但是互不信任的两人逃到港岛之后就分道扬镳,他不甘心回国做一个小人物,起了贪念打算把财宝据为己有。
但是国内的情况变化太大,他只好潜藏在港岛等待时机,结果就被宫庶发现了踪迹。宫庶还顺藤摸瓜找到了另一个人的下落,其实那一头鬼子也没有回去,不过运气不好宫庶找去之前的几天已经死了。”
聂鹏飞笑着说:“也真难为宫庶费这么大劲,就是不知道死的那头鬼子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郑耀先嘿嘿一笑说:“你能想到的事情,宫庶自然也想到了,死的那头鬼子的所有遗物都被宫庶弄了回来,可惜他一直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就暂时搁置起来,全心全意找国内的那批宝藏。”
聂鹏飞说:“我见到他的那一次不会就是。。。”
郑耀先笑意满满的点头说:“就是!而且他之后又去过两次,可惜内地的盘查很严密,他始终没有机会把宝藏起出来。后来因为我的出现,可能总部认为宫庶并不是不可替代,所以就打算除掉他。”
喝下一杯酒叹口气说:“也就是说我当初记录下来的信息,其实并不是宫庶在防备我,也不是防备站里的人,而是在防备总部派来的人。
所以他才会把线索用密语写下来,并且交给一个明面上跟他毫无关系的新人,恐怕就是防备总部查到什么。甚至可能也是对我的一次甄别,看我是不是总部故意派来的继任者。”
又是一声长叹:“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老六也有这么一天。宫俊说的虽然很委婉,而且把一切都归咎于他,但我知道这肯定是宫庶的手笔。”
聂鹏飞自嘲一笑说:“只能说是你老郑教的好!你提防他的同时他提防你又如何?终归是他没有负了你,反而是我们这两个满手血腥的人活了下来。”
郑耀先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沉默着吃喝几口才说:“我知道你有手段和门路,这次的藏宝我们共享,但是我要七成。”
聂鹏飞摇摇头说:“不必!我那。。。”
郑耀先摆摆手说:“你先不要着急,等我把话说完。南洋的那一批我也找到位置了。就在加里曼丹岛上马莱国境内,靠近文莱的一处山林里。他们没等到运送的船只,却等来了投降的消息。
所以他们当场就决定把东西藏起来,等合适的时候再回来取走。可惜没来的及等到机会,就被当地军队抓了俘虏,并且虐杀死了好几个,剩下的人被吓破了胆,趁夜鼓动俘虏一起逃亡,只有三人活了下来,又被卖去黑矿。”
郑耀先瞥一眼聂鹏飞说:“国内的回头你直接上报,就当是我们千叶小组的成绩,但是马莱那一批我有用。我已经对不起很多人,这一次我不打算姑负他们。”
聂鹏飞沉默一阵才点点头说:“这样吧!你们即使拿到宝藏也很难出手,我回头直接全部取走,给你们兑换成等额的美元、英镑,你们用起来也方便的多。”
郑耀先笑着答应下来说:“没问题!你老聂的人品我还信得过,到时候你给我在鼎丰银行开几个户头,钱都存在你那里吧!”
聂鹏飞点点头默默端起一杯酒说:“老郑你真的考虑好了么?走出这一步你可真就回不了头了。”
郑耀先神情一怔,随即酒杯在聂鹏飞酒杯上轻轻一碰,一口喝尽杯中酒才说:“其实我早就回不了头了,哪怕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当年虽然有你和老毕的佐证,但是我的身份依然是存疑人员。这些年工作中我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内部审查,就连乔儿要不是有你庇护,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苦。
去年要不是你强烈要求我配合,我都不敢想象现在我还在国内的话会是什么下场。还有乔儿又会是什么样的待遇?”
聂鹏飞微微叹口气说:“但这一切终归是会过去,你现在执行的是最高等级的任务,乔儿也被我带了出来,完全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郑耀先摇摇头说:“也许是环境改变人吧!”说着站起身走到天台边看着远处的灯火说:“以前我一直在内地,所思所想都受到身边人的影响。现在的我经历了不一样的环境,所思所想自然受到另一种影响。”
聂鹏飞看着两鬓已经出现斑白的郑耀先,微微叹口气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劝你,不过你也不用这么决绝,我又不是那种迂腐不知变通的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心里有数。
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纯粹的人,为了信仰可以放弃一切。但是今天我才发现,我们俩才是一类人,有信仰的同时也有变通,我们都不喜欢拘泥于那些条条框框。”
郑耀先诧异的回头看一眼聂鹏飞,心里有着很多念头闪过,最终却都化作一声长叹:“我变了,你也变了!这话二十年前的你说不出来,二十年前的我也说不出来。”
聂鹏飞耸耸肩说:“人总是会变,尤其是随着生活环境的变化。再说你又怎么知道二十年前的我就是真实的我?别忘了我可是最善于伪装。”
说完不等郑耀先回答,走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按你心里想的去做吧!既然我是你的组长,自然能帮你扛下外部的风雨,千叶不单单是一个名词。”随后纵身一跃已经消失在黑暗的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