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
原本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王铁山象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愧色,对着陆丰与李尧拱手道。
“方才是老夫失言了,多有冒犯,还望二位小友莫要见怪。陆小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能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陆丰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李尧笑着摆了摆手。
“王叔言重了,都是为了对付黑煞堂,些许误会不必放在心上。”
现场氛围顿时热络起来。
然而,陈家族长陈墨依旧眉头紧锁,捏着一枚符录,不合时宜地说道。
“这……隐灵符!老夫在坊市见过类似的,一张就要三块中品灵石。”
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这所需材料极为珍贵,我们五族虽有一些储备,怕是远远不够啊。”
李尧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预料,开口道。
“材料方面,我与师弟已有安排。我们来此之前,已准备了部分材料,后续还可与坊市交易获取。而且,加之五族的库存,除非黑煞堂有筑基修士,否则应当足够了。如此可有疑问?”
说着,目光投向了陈家族长。
陈默闻言,指尖摩挲着隐灵符上流转的朱砂纹路,眼中忧虑渐散。
抬头看向两人,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陈家便听凭调遣了!”
见有人表态,王铁山立刻捋着山羊胡附和。
“我王家也愿为夺回灵脉出力!”
赵洪涛也跟着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
“赵家自然也不会退缩,愿与诸位同进退!”
各族族长族老,纷纷附和。
柳家与李家自不必说,必然支持。
李尧面色大喜,趁热打铁喊道。
“如此甚好,有诸位相助,加之符篆之利,此番夺回灵脉,定能成功!”
“定能成功”
“有陆仙师坐镇,何愁灵脉不回!”
“”
五族议事厅内气氛高涨。
众人也是没闲着,趁着这股势头,接连商量了些许后续事宜,大致分配了各族任务。
五族主要负责出人和材料,调度方面由李尧负责,五族可派人监察。
材料交易也由李尧进行。
届时凭陆丰的二级客卿令与聚宝阁交易,换取东西能优惠不少。
这个身份并未向众人说明。
只说是在坊市有些许关系能争取到交易之利。
陆丰则主要负责炼制符录。
二阶符录为其主要方向,一阶符录则调度五族会炼制符录的修士。
由陆丰亲自进行指导,以保证供应充足。
接下来的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便是对黑煞堂进行围点打击,消耗其有生战力。
当然,这个过程中陆丰不会动手,只负责后勤,进攻方面仍交由五族自行处理。
如此一番会议下来,总算把整个五族都调动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缕夕阳的金辉通过议事厅的窗棂。
这场持续了整整一个白昼的五族会议终于落下帷幕。
厅内二十馀位修士脸上虽带着疲惫,眼中却燃烧着久违的战意。
“陆兄,你这令牌是哪来的?还有那黑煞堂背后的靠山,陆兄有把握……”
李尧拿着手中的银质令牌,面带疑惑地问道,说到后面,话语中明显带着几分怀疑。
陆丰指尖轻叩着桌面。
目光掠过窗外暮色,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李兄这就没必要多问了,你只需知道它能帮我们解决材料问题就行。至于那背后的靠山……我自有办法。”
李尧闻言,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时间飞快流逝。
三个月转眼便过去了。
陆丰已在五族寨安定下来。
在李尧的安排下,五族的反击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有陆丰这位筑基期的二阶符师作为后盾,五族的反攻颇为顺利。
虽有损伤,却极为轻微。
……
青河中游灵脉的黑煞堂,原是五族的驻地。
中央原本最大的议事厅,如今被改作宴会厅,百十来张黑木长桌沿墙排开,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灵食。
数十盏兽骨油灯悬于梁上。
灯芯燃烧时发出 “噼啪” 声响,火光映得堂内众人脸上忽明忽暗。
主位之上,黑煞堂堂主熊锐刚斜倚着虎皮大椅,右手支在膝头,左手拎着酒坛狂灌。
熊锐刚年约五旬,却比一般年轻人长得还要威猛。
身形高大壮硕,足有两米开外,浑身肌肉隆起如小山丘,双臂粗壮得堪比寻常人的腰肢。
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满脸疤痕下透着一股凶悍之气。
“咕咚咕咚”
熊锐刚提起酒缸,灌下一大口烈酒。
喉结滚动间,酒水顺着脖颈滑落,在麻衣上洇出深色痕迹。
“嘶 ——”
嘴里发出一阵享受的喟叹,忽的 “啪嗒” 一声放下酒缸,手掌一横,抹了一把嘴。
眯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目光扫过下方狼吞虎咽的几个手足兄弟,神色陡然怅然起来,不自觉地低声喃喃道。
“时间过得好快啊……”
说着,脑海中不禁闪过十几年前的画面。
那时他还是青河下游的修士,因杀了人,不得已逃出坊市,带着几个兄弟靠打劫过路散修为生。
当年练体七层的修为不算低,却也不是天天都能遇上肥羊,运气不好时还会栽跟头。
这营生做得平平,每日里朝不保夕,更别说修行了。
如此窘迫的境况持续了许久,直到遇上那位大人。
还记得那天残阳如血,他带着三个弟兄刚劫了一支落单的散修队伍,抢了两袋灵石和几株勉强能炼丹的灵草。
四人累得气喘吁吁,躲进青河下游一处隐秘的芦苇荡分赃,腹中却早已饿得咕咕叫。
“刚哥,这票油水也太寡了。”
老三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直皱眉
“再这么下去,咱哥几个怕是又要喝西北风了。”
老四附和着点头,手指抠着刀柄上的缺口 —— 那是上个月被一个练气八层修士打断的,要不是熊锐刚舍命掩护,他早成了青河底的鱼食了。
一旁的老二低垂着脑袋,没有言语。
熊锐刚没吭声,只是狠狠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他炼体七层的修为在下游算不错,可青河坊卧虎藏龙,稍微有点家底的修士都有保命手段,他们这种散兵游勇,不过是刀尖上舔血的蚂蚱,每天活得胆战心惊。
要是修为能再高一些就好了,当初也不会因怕得罪人跑了出来。
残阳的血光通过芦苇缝隙,在熊锐刚等人脸上切割出斑驳的光影。
老四刚把缺了口的刀插回鞘中。
忽的,一阵极轻微的 “沙沙” 声忽然从芦苇深处传来。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