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罗鲑是一种极其珍贵的、冷水性、纯淡水凶猛食性鱼类,终年绝大部分时间凄息在低温(15c以下)、水流湍急的溪流里。冬季因受水位的影响,西伯利亚太过严寒,很多溪流会整个冻住,因此,哲罗鲑鱼会在结冰前,逐渐向大江或附近较深的水体里移动,待春季开江后,即溯河向溪流作生殖洄游。
这种鱼国内也有,但数量比较稀少。
黑龙江沿江一带渔民有“细鳞、哲罗,七上八下”的谚语,就是说的细鳞鱼和哲罗鱼的洄游规律。
哲罗鲑鱼,不仅吃其它鱼,甚至还吃蛇、蛙、鼠类和水鸟等。一年四季均索食,尤其是冬季,吃得最多,但夏季水温稍高时,食欲就差些,甚至有停止进食的情况。
酋长大叔走过来,用力拍了拍程砚之的肩膀,眼中满是赞叹:“好样的,小程!哨音引狐狸,鱼钩钓巨龙,运气加本事,你是天生的雪原之子!早就应该来我们雪原上生活了,哈哈!”
程砚之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条还在奋力蹦跳的凶猛巨兽,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是混合着疲惫与巨大成就感的红晕。
钓竿都快断了。
帕维尔按捺不住,扔了自己的钓竿,跑了过来,仔细盯着这条哲罗鲑看了看,顿时没了比试的心思。
他嘟囔了一句含糊不清的雅库特俚语,程砚之也没听懂,但是从他的眼神里,程砚之感觉到了“服气”。
大伙儿都争相研究和评论这条极其珍贵的猎物。
阿丽娜拿着手机,拍来拍去,记录下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她不仅给这条哲罗鲑来了个近距离的特写,还给每个人的表情都来了一张。
尤利娅也兴奋地跟在旁边,给出自己的一些拍摄和运镜意见。
“姐姐,换我来,我想试一下。”尤利娅跃跃欲试。
阿丽娜就将手机给她了。
尤利娅拿着拍了几秒,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之前程砚之拍滑翔飞鼠的镜头,端着手机竟然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转圈,想拍个“环绕视角”。
不得不说,她很有想法。
很多视觉效果好的作品,运镜都功不可没。
结果,脚下冰滑,尤利娅“哎呀”一声,差点摔倒,手忙脚乱中,大拇指不知怎么就戳到了暂停键。
屏幕上正在录制的画面戛然而止。
“啊!断……断了!”尤利娅看着屏幕,小脸刷的白了,懊恼得快哭出来,“小程哥哥,对不起……”
程砚之凑过来一看,忍不住笑了,拍拍尤利娅裹着厚厚头巾的小脑袋,语气温和:“没事没事!暂停了而已。喏,往这个红色小圆圈上再点一下,继续拍就行了!”
反正,视频后期都要进行剪辑的。
尤利娅尝试了一下,果然又可以了,不由破涕为笑。
由于之前说好的,此次狩猎之行,程砚之只要白桦茸和其变种“永霜灵芝”,以及公雪狼。其馀的猎物都归属部落。
因此,他要将这条鱼送给部落。
但是,酋长大叔不要,连连摆手,说道:“这是你钓上来的鱼,自然是归你。我要是要了你这条鱼,以后老脸往哪儿搁?”
“你们说是吧?”酋长大叔望向大家。
众人都哄笑,说道:“那当然,这鱼自然是归小程的!”
老格利高里建议:“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鉴于小程优秀的钓鱼能力,我建议,以后小程单靠他自己打到的猎物,单靠他自己钓到的鱼,都归他!”
其他人纷纷点头,无异议。
毕竟,大家都是要脸的。之前之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程砚之的条件,是因为大家都不看好“小程”能捕到猎物。
你都没有捕猎的本事,那我们打到的猎物,又不在你要求的范围之内,当然归我们了。
谁曾想,小程钓鱼这么厉害?
那啥,钓鱼也是狩猎的一种。
大家太热情,程砚之推却再三,拗不过,也就不再矫情了。
既然开门红,大家就接着继续钓。
程砚之组队出来狩猎,并不是特别赶时间,也是一种另类的旅游、散心吧,这么多人陪着他玩,怎能不开心?
心情好,对病情自然有好处。
他心态放得很宽,随遇而安。
当然,也并非漫无目的,酋长大叔在出发之前,在地图上给他圈出了几个点,是雪狼出没较多的地方。
另外,也有一些地方,部落的人之前在那里发现过白桦茸。只是距离有些远,现在还没有抵达。
西伯利亚白桦茸,雅库特人也很喜欢吃,通常用来煮茶。
太阳难得地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给无垠的冰河镀上了一层浅金。
程砚之仿佛开了挂,手中的简易钓竿起起落落,银光不断闪现。
粗壮的秋白鲑、细长的梭鳞狗鱼、肉质厚实的鲈鱼、色泽斑烂的花羔红点鲑、江鳕……接二连三地被甩上冰面,在雪地里活蹦乱跳,而且还都是大家伙,比他之前用小钩钓的大。
“嘿,这家伙是被河神附体了吗?”托里克看着自己脚边寥寥几条战利品,搔了搔冻得通红的鼻头,半是羡慕半是玩笑地嚷道。
维克多和格利高里也不遑多让,各自收获了几条体态丰美的鱼。
老格利高里用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娴熟地用匕首给一条大江鳕开膛破肚,内脏顺手抛给守在一旁、尾巴摇成风车的“断耳”。
帕维尔闷声不响,他选的洞口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水流欠佳,钓上来的多是些小鱼仔,数量还不多,远不及程砚之那边热闹红火。他这个却不是钩子的原因了,他大钩小钩都试过,就是不怎么上鱼。只能感慨,今天运道不佳。可能是钓鱼之前,没有虔诚祈祷?
看着程砚之脚边堆成小丘的银亮渔获,帕维尔倔强的脸上虽仍绷着,眼神却时不时瞟过去,那啥,真是不服不行啊。
阿丽娜和尤利娅则成了最忙碌的小管家兼摄影师。
阿丽娜用手机镜头记录下每一条跃出冰面的鱼儿,以及程砚之专注的侧脸和嘴角微扬的自信弧度。
尤利娅跑来跑去,兴奋地帮程砚之把乱蹦的鱼按住,小脸冻得红扑扑象个苹果,呼出的白气一团团。
“哇!哥哥,这条狗鱼好长!象银梭子!”她清脆的叫声在冰原上格外悦耳。
“够了够了,小程哥!”酋长大叔看着几乎堆满了冰窟窿周围空地的渔获,爽朗大笑,声音洪亮地压过风声,“再钓下去,咱们这雪橇都装不下!”
程砚之笑道:“装不下,咱们就现场消化一点,来来来,我请大家吃一顿鲜鱼宴。”
这是人情世故,钓到了鱼自然要分享。能更好地融入团队,有利于以后的合作。
当即,在程砚之的招呼下,大家都愉快地忙碌起来。
之前凿冰洞,不是拖出来好大几块厚实的“巨冰”吗?
这时候,维克多和托里克就挑了几块平整的,在冰面上摆在一起,充当天然的“冰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