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员外,本夫人有一个问题要问!”周员外正要离开,被苏酥喊住。
“夫人请讲!”周员外颔首。
“不知这山阴县,可还有其他的姑娘丢了以后,又被寻回的?”
“有是有,但那些姑娘以及家人似乎都不在江阴县了!”周员外想了想说道。
“那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不……不知!”周员外认真的想了想,似乎真的没有听说过,这江阴县丢姑娘的人家后来去了哪里。
“那周员外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们从未走出过山阴呢?周员外好好想想,想到什么随时来说!”
“是,夫人!”周员外听到苏酥的声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煞白。
山阴县县衙。
“废物,就那么几个人,老弱病残的,你们竟然没有将人抓住,竟然跟丢了,本官要你们干什么!”费县令一个茶盏直接摔到领头的衙役头上,血直接顺着衙役的鼻梁而下。
“大人,为何非要赶尽杀绝,有了那封威胁的信,谅他们也不敢将任何事情说出去一二!”费县令身边师爷模样的人说道。
“你知道什么,只有死人才能保密!废物,赶紧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费县令一声冷喝,衙役们直接四散出去。
“头,这周员外都失踪了,要如何找?”为首的衙役旁边一个人说道。
“只要没出这山阴县,我不信他们不需要吃喝拉撒!”将所有的吃食铺子盯紧了,只要有像周家人的人,直接抓起来。
但,这帮衙役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周员外一家的吃喝拉撒从今天起,由周叙白的人负责。
“老爷,他们抓咱们是什么事儿?”周员外回到房间,周夫人赶紧询问。
“夫人啊,咱们幸亏被抓回来了,若是没被抓,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周员外能成为山阴县一霸,除了他的作恶多端,最主要的是脑子够用,够聪明,从刚才那位夫人的话中,他已经听到了她没说完的意思。
“那……那可如何是好啊!”周夫人猛然一惊,直接蹲坐在椅子上。
“等那位大人破案吧,否则,我们周家将终生不能露面!你叮嘱家里人,这段时间,不管因为任何事儿,不能出大门一步!”
周员外说完,也不管周夫人怎么想,直接找了一个房间睡觉。
“苏姐姐怎么想?”所有人离开以后,周叙白问道。
“看样子,是费县令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为了以防周员外家泄露秘密,要将人赶尽杀绝!”苏酥思索。
“苏姐姐不妨再想一想,这费县令干了什么勾当!”
“这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周一,最近盯紧县衙和费县令,将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都一一记录下来!”周叙白朝外面喊。
“苏姐姐,该就寝了,弟弟我伺候你吧!”周叙白说着将苏酥一把抱起,直奔卧室。
就这样,周一带着暗卫们日夜盯着县令府,一晃就是十天。
但费县令除了衙门就是家,没有去其他的地方,也没有见什么人,事情直接陷入了僵局。
“夫君,要不用引梦香吧!”在山阴县逛了十多日街的苏酥已经无聊到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小梦给出主意,说用引梦香看看周清然的梦。
周清然被请到了一间房间,进来的时候,苏酥已经将引梦香点燃了。
周清然进来没多久,就直接睡了过去。
一只大手拿着帕子从背后死死捂住了周清然的口鼻!力量大得惊人,挣扎是徒劳的,苏酥透过梦境感受着她那一刻的惊恐。
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时,眼前是彻底、绝望的漆黑。
不是夜晚的那种黑,而是密不透光,仿佛被活埋了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气味——是血腥气,混合着霉味、汗味和绝望的气息。
渐渐地,眼睛适应了这极致的黑暗,能勉强分辨出一些轮廓。
这里似乎是一个地窖或者废弃的仓库,空间不小。横七竖八地蜷缩着、躺倒着许多身影,看身形都是年轻的女子。压抑的啜泣声、痛苦的呻吟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如同鬼蜮的低语。
然后,苏酥“看”到了更恐怖的景象:每隔一段时间,会有几个蒙面黑影无声无息地进来,粗暴地拉起一个女子,不顾其微弱的挣扎,将一根粗长的针狠狠扎进她的手臂!殷红的血液顺着透明的管道被引出,流入一个容器里。整个过程冰冷、高效,毫无人性。
有的女子被抽血时身体剧烈地抽搐,如同离水的鱼,然后渐渐不动了。那些蒙面人便像拖拽货物一样将其拖走,地上留下淡淡的血痕。
“吃!”冰冷的命令声。扔进来的食物,借着门口短暂开启时透入的微光,能看清是熬得烂熟的红枣粥、动物肝脏等物,目的明确——补血。
“又……又一个没撑住……”旁边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
“抬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听说……是拉出去当‘肥料’了……”另一个声音带着死寂的麻木。
“肥料……”这个词在黑暗中回荡,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苏酥的意识能感受到周清然那刻骨的恐惧,她紧紧蜷缩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衰弱、抽搐、消失……那种等待死亡降临的折磨,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苏酥猛地睁开双眼,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胸口剧烈起伏,那浓烈的血腥气和绝望感仿佛还萦绕在鼻尖、压在心头。她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翻腾的气血。
趁着周清然还没醒,苏酥快速的跑到在书房等他的周叙白身边,将梦中所见一一复述。
周叙白听完,眼中已是雷霆震怒!
“肥料”!原来如此!费县令,不,恐怕不止费林县令,他们绑架年轻女子,竟是为了将她们当作牲畜一样圈养抽血!直到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然后像处理垃圾一样,当成“肥料”处理掉!
这是何等令人发指的罪行!罄竹难书!
他之前所有的猜测,都远不及苏酥所看到的梦境中所见的万一!这已经超出了贪腐,超出了寻常的恶行,这是堕入魔道的邪祟之举!
周叙白豁然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拂他滚烫的脸颊。
“来人!”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显得异常冰冷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