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贵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被稍微用力地咬了一口,虽然不至于出血的程度,不过确实留下了两排整齐的牙印。
趁悠贵松开手的功夫,两仪织退后两步,别开了脸。
“不知道。悠贵的话说的我心里毛毛的,不舒服!”
“那也不能咬人啊!两仪家的教养呢?”
两仪织脸红了一下,随即马上反驳道:
“我又没学过!而且你不也是突然抱过来……”
“我那不是想着安慰你一下吗!而且不要在这种时候拿式当挡箭牌啊。”
“我又不需要安慰!笨蛋!笨蛋悠贵!”
老实说悠贵也是第一次遇到织闹别扭,一改原作里两仪织那种阳光开朗甚至有些洒脱的印象,她闹别扭的方式,真的和式完全不一样……
反差已经大到悠贵想要问问她把自己哥们藏哪去了的程度。
“说起来,织,我之前跟你讲过吧,我上次被咬的时候还是被尸鬼……而且还给我直接咬住院了……”
悠贵岔开了话题,织‘哦……哦……’着心不在焉的回了两句,然后象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看向一旁的医院。
“啊,悠贵当时还因为这件事住院了来着,不过我听说是急性食物中毒……说起来,为什么是食物中毒……”
“恩,我没跟你讲过来着,我当时,直接咬回去了……”
“……咬谁?”
“谁咬的我,我就怎么咬回去的咯。”
两仪织怔住了,默默后退了一步,悠贵也毫不尤豫的重新逼近了过去……
“跑啦——!”
……
当然,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嬉笑打闹,明明是很寻常的事,对于两仪织而言,却也是第一次。
两仪织已经完全习惯了自己现在的身体,跑起来简直比悠贵还要灵巧。
最后,在两人都开始气喘吁吁的流汗以后,停止了这场如同小学生一般的追逐戏码。
因为午夜将至。
两仪织回过头,安静的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悠贵。
“悠贵,我可以把你和式,都看作无可替代的,重要的人吗?”
悠贵笑了。
“这不是当然的吗?”
即便是对于正常人而言再寻常不过的心情,对于一直以来只有彼此的式与织而言,也一定意义非凡吧。
“即便当初我背叛了式,选择了需要我的你,事到如今,我依然能够心安理得的将式当作重要的人吗?”
“我说啊……织,我很小的时候也曾经和妹妹吵过架,因为妹妹说比起我更喜欢爸爸,但直到最后我们依然是很要好的家人……”
“骗人……”
“啊哈哈……被发现啦。”
其实并没有骗人,只不过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悠贵所说的也不是藤乃。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仪织的态度,悠贵不希望两仪织怀揣着这样的感情离开。
橙子老师或许会开导她,但是有些话果然还得自己和她说清楚比较好。
想到这里,悠贵的表情放松了下来。
“织。如果你是为了逃避我和式而离开的话,等式苏醒以后,我就带着式周游全球,不管是时钟塔还是圣堂教会,你就是藏到特异点里,我也要找你回来。”
象是在诉说着一些玩笑话一样,自顾自的留下了这样沉重的承诺。
“觉得可怕的话,等你觉得可以的时候,就回来见我们,明白吗!”
虽然没有提起勇气去见两仪式,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但是能和悠贵好好告别,两仪织已经很满足了。
象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两仪织看向悠贵,不自觉的伸出手。
“悠贵……我决定了,橙子老师说过我有天赋,所以我要变得很强,非常非常强,就象悠贵保护式那样,我也想要保护悠贵。”
“哈哈……那我可要努力了,不能随随便便就被你超过去了啊。”
“所以,悠贵……”
织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带着一丝恳切和决心。
“这并非逃避,也不用为我担心,我一定会回来的。可能是半年后,可能是更久……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悠贵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认真的脸,放下了伸出的手。
到那时,自己一定能够更好地定义和式、和悠贵之间的关系,能够以更完整、更坚定的姿态,站在他们面前。
这便是属于自己,属于‘织’的答案。
她将风衣拢得更紧,那份熟悉的、属于悠贵的气息再次将她包围,象是在这即将离别的深夜,给予她无声的支撑。
……
观布子市唯一的机场外围,苍崎橙子一边抽烟,一边略显无聊的看向天空。
橙子已经在这里站了三个小时了。
这是留给两仪织的时间,所以自己也不会去打扰,橙子向来尊重他人的选择,如果到时间没有过来的话,也就当作她放弃了。
想留在中意的人身边,这没什么不好的。
这样想着,视线偶然间落在从机场往外走的人群身上,看起来平平无奇,象是父女一样的两人组,如果不是有轻微的魔力反应,橙子也不会注意到。
“这是发现的第二组了啊……”
教会的代行者,基本上是以有着师徒关系的两人为一组进行行动,遮掩的方式有所不同,橙子自认也不会每次都能够发现。
不过,这里是日本,极东岛国的某个不算出名的城市,在短短的三小时内新来的代行者,自己观测到的就已经有两组了。
这个城市里现在拥有的代行者数量,恐怕比自己看到的要多的多,几十人……甚至几百人吗……
圣堂教会在进行着这种程度的人员调动,毫无疑问,这所城市里应该是蛰伏着相当麻烦的家伙。
希望自己的弟子不会因此出什么事就好,毕竟在橙子这边来讲,有重要的事要去做的自己,并不打算去惹这个麻烦。
“啊!橙子老师!”
远远的,看到了朝这边招手,并小跑着过来的两仪织。
和服的外面,是悠贵之前穿着的那件风衣……真是,这是什么奇怪的打扮。
不过……这样啊……
自己的弟子和这位两仪织之间,一定已经没问题了,所以接下来就要靠自己来负起老师该有的责任了。
在两仪织赶到之前,橙子将手中残留的香烟掐灭。
“走了,织。”
“是!老师……”
赶上来的织,就这样追随在了橙子的身后,两人在不久后的伦敦,有着属于自己的大冒险。
……
通往伦敦的飞机起飞之际。
距离机场数公里外的观布医院里,沉睡中的两仪式,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
这件事,暂时还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