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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渔村血祭与时间褶皱(1 / 1)

昆仑天梯的石阶在暮色中泛着冷铁般的光泽,每一级都流转着细碎的银蓝色纹路——那是凝固的时间碎片,像被打碎的镜子嵌在岩石里。陈默蹲下身,指尖刚触碰到第37级台阶,指腹就传来针刺般的灼痛,怀表突然在口袋里剧烈震动,铜制表盖弹开,指针疯狂逆时针旋转,发出齿轮卡涩的尖叫。

“别碰!”艾文的警告带着喘息,他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解码日记摊开在手臂上,页面里的文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又重印,“这些台阶是‘时间锚点’,每个都绑定着不同的时空坐标,刚才第36级显示的是1995年罪业小镇,现在这级……”

千夏突然攥紧符笔,苗族血脉在皮肤下发烫,她能清晰感知到石阶里涌动的怨念,比湘西古寨的活符更阴冷,“里面有很多人的意识,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虫子。”她往台阶上贴了张黄符,符纸刚接触纹路就燃起青火,化作一缕带着咸腥味的黑烟。

胖子的残魂在阿明肩头若隐若现,半透明的手抓着阿明的衣领,声音含混不清:“鱼……好多鱼……咬脚……”

阿明刚要追问,脚下的石阶突然剧烈震颤,银蓝色纹路像活蛇般爬上他的脚踝。桃木剑瞬间发出嗡鸣,剑身上阿武残魂留下的温热感突然变得刺骨——他踩错了。

“编号734锚点激活,目标:阿明(血脉宿主),附带四人意识体。”

冰冷的机械音在纯白空间里回荡,钟表匠坐在悬浮的青铜座椅上,十指轻叩扶手。他身前的十二面水镜正同时显示着昆仑天梯的景象,其中一面已被血色浸染,映出渔村的黄昏。

他的左手腕覆盖着暗金色鳞甲,那是半混沌体的征兆,指尖掠过水镜时,镜面泛起涟漪,露出阿明慌乱的脸。“血脉宿主的执念波动果然最强,”他低声自语,鳞甲下的皮肤传来熟悉的灼痛,那是三十年前在渔村留下的旧伤,“可惜,太天真。”

空间角落堆着数十个破碎的怀表,最顶端的表盘里嵌着一缕淡蓝色的残魂——那是他当年的伙伴林夏,死于第一次维度崩塌。钟表匠拿起怀表,指腹摩挲着裂纹:“你看,现在的守护者还是这样,连时间锚点都能踩错。”

残魂没有回应,只有表盘里的指针无力地摆动。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杂音:“但他们的执念很纯粹,阿武的残魂居然能与桃木剑形成共振……比我们当年的‘针线’好用多了。”

水镜中,千夏的符纸燃起青火,钟表匠的笑容淡下去。他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水镜里的银蓝色纹路瞬间变得密集:“让他们看看混沌的源头吧,看看所谓的‘守护’在绝对力量面前,多可笑。”

咸腥味灌满鼻腔时,阿明发现自己站在齐膝深的海水中。夕阳把海面染成凝血色,远处的渔村笼罩在诡异的寂静里,只有祭坛方向传来单调的鼓声,像心脏在腐烂的胸腔里跳动。

“这是……1943年的东海渔村?”艾文的声音发颤,解码日记自动翻到某一页,配图正是眼前的场景——渔村码头插着十几根木桩,每根上面都绑着昏迷的渔民,木桩根部的海水早已被染红。

陈默的阴阳眼突然剧痛,他看到海面上漂浮着无数扭曲的黑影,那些黑影正顺着木桩爬向渔民,钻进他们的七窍。“是混沌雏形,”他掏出怀表按下按钮,时间在周围形成短暂的凝滞,“比龙宫的鲛王同化更原始,直接吞噬意识。”

千夏突然指向祭坛,那里站着个穿黑袍的祭司,正举着骨杖吟唱咒语。骨杖顶端的骷髅头眼眶里,嵌着一块与紫檀木梳妆匣纹路相同的螺旋晶石。“那是混沌原生印记!”她刚要画符,就被小宇拉住。

小宇的纯阳拳套泛起蓝光,他盯着祭司身后的阴影:“有东西过来了。”

阴影里爬出的生物扭曲得无法形容——它们有着渔民的躯干,却长着鱼鳞和鱼鳍,脸部的皮肤腐烂脱落,露出布满利齿的鱼嘴。最骇人的是它们的眼睛,浑浊的瞳孔里没有丝毫生气,只有银蓝色的时间纹路在缓缓流动。

“是时间傀儡,”陈默的怀表剧烈震动,“它们是被混沌吞噬后,又被时间锚点困住的渔民,攻击附带时间腐烂效果!”

话音未落,最前面的傀儡突然扑来,阿明挥桃木剑格挡,剑刃碰撞的瞬间,他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接触到傀儡的剑身上,竟浮现出婴儿般细嫩的纹路,像是在逆向生长。

“小心时间腐烂!”陈默及时按下怀表,傀儡的动作凝滞在半空中,“每次接触都会触发,我的怀表还能定帧三次!”

千夏趁机画出三道符纸,黄符精准贴在傀儡的额头:“镇邪符只能暂时压制,它们的核心在胸腔里!”

小宇突然发力,纯阳拳套带着蓝光轰向傀儡胸口。傀儡的躯干炸开,没有鲜血,只有无数银蓝色的光点飘散,落在海水中激起涟漪。但下一秒,那些光点又重新凝聚,形成新的傀儡雏形。

“杀不完?”胖子的残魂缩进阿明怀里,声音带着哭腔,“胖爷最怕这种打不死的玩意儿!”

艾文突然大喊:“看祭坛!祭司在强化它们!”

祭坛上的祭司仍在吟唱,骨杖顶端的螺旋晶石发出红光,海面上的黑影涌动得更剧烈了。解码日记自动高亮一行文字:【血祭以活人为容器,唤醒混沌沉睡意识,需以牺牲者执念破之】

“牺牲者执念……”阿明握紧桃木剑,剑身上突然泛起温热的白光。他想起阿武在赶尸道引爆镇魂铃时的样子,想起那句“别让我变傀儡”。

“阿武?”他试探着轻唤。

白光突然暴涨,桃木剑自动飞出,直刺祭坛上的螺旋晶石。傀儡们像是受到重创,动作瞬间迟滞,身体上的时间纹路开始褪色。

“有意思。”

钟表匠前倾身体,水镜里桃木剑的白光几乎要溢出镜面。他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鳞甲下的皮肤开始逆向生长,露出孩童般细嫩的肌肤——那是三十年前,他在渔村被混沌波及留下的旧伤。

“当年我们也试过用执念对抗,”他喃喃自语,指尖划过左手的细嫩皮肤,“林夏用自己的执念引爆了镇魂铃,结果呢?还不是被混沌吞噬,连残魂都差点消散。”

他抬手在空中一点,水镜里的傀儡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膨胀数倍,皮肤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银蓝色触须。“但这届守护者的执念强度超出预期,”他的眼神变得狂热,鳞甲开始蔓延到小臂,“阿武的残魂居然能影响混沌雏形……如果把这种执念提炼成‘针线’,缝合维度裂缝的成功率能提高37。”

机械音再次响起:【警告:宿主混沌污染度已达41,再使用能力将加速异化】

“异化?”他嗤笑,抓起角落里的破碎怀表,“比起维度崩塌,这点异化算什么?当年林夏临死前说,要守护所有人类,可她连自己都守护不了。”

怀表突然发出微光,林夏的残魂在里面微弱地波动。他的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又变得冰冷:“等我缝合了裂缝,就能让你复活,让所有牺牲者复活。这些守护者现在恨我也没关系,等他们看到完整的维度,就会明白我的苦心。”

水镜里,阿明的桃木剑刺穿了螺旋晶石,渔村的景象开始扭曲。钟表匠站起身,纯白空间里的十二面水镜同时亮起:“第一重筛选通过了,该让他们看看更‘精彩’的了。”

他走向空间深处,那里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齿轮,齿轮上镶嵌着六枚假钟表残片。齿轮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每一道齿痕里,都嵌着无数痛苦挣扎的残魂。

螺旋晶石破碎的瞬间,阿明感到桃木剑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释放了。傀儡们发出最后一声尖啸,化作银蓝色的光点消散在海水中,祭坛上的祭司也随之透明,最终融入暮色。

“结束了?”小宇喘着粗气,拳套上的蓝光渐渐黯淡。

艾文突然惊呼:“不好!时间锚点在崩塌!”

海面开始剧烈翻滚,原本凝固的夕阳像油画般融化,渔村的景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陈默急忙按下怀表:“快抓住彼此!我要强行定位回归坐标!”

阿明刚抓住胖子的残魂,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从背后传来。他回头望去,看到祭坛的废墟里,躺着一块破碎的青铜齿轮,齿轮上的纹路与钟表残片一模一样。

“那是……”他刚要伸手去捡,就被陈默拽住。

“没时间了!”陈默的怀表发出刺耳的悲鸣,表盖彻底碎裂,“怀表撑不住了!”

白光爆发的瞬间,阿明最后看到的,是青铜齿轮上浮现出一行血字:【执念越重,越容易成为“针线”】

再次睁开眼时,五人仍站在昆仑天梯上,第37级台阶的银蓝色纹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狰狞的裂痕。千夏的符笔掉在地上,笔尖沾着的青火还未熄灭,烧出细小的焦痕。

“刚才的……是真实的吗?”胖子的残魂虚弱地问,半透明的身体几乎要消散。

艾文翻看解码日记,页面上多出一段新的文字:【1943年渔村血祭:混沌首次具象化,牺牲者执念形成第一道“混沌枷锁”,需以同源执念解锁】

“是真实的时间碎片,”陈默捡起破碎的怀表,表情凝重,“而且有人在操控这一切,那个青铜齿轮,和我们收集的残片是同源的。”

阿明突然握紧桃木剑,剑身上的白光已经消失,但他能清晰感觉到,阿武的残魂还在里面,只是变得更加微弱。“刚才在渔村,我听到了阿武的声音,”他低声说,“他说……别相信钟表匠。”

话音刚落,天梯深处突然传来沉闷的齿轮转动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正在苏醒。千夏脸色苍白,指着台阶尽头:“你们看,上面的台阶……”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天梯上方的台阶开始扭曲变形,银蓝色的纹路像蛛网般蔓延,形成一张巨大的罗网,正缓缓向下笼罩。更骇人的是,罗网的节点处,浮现出无数张熟悉的脸——阿武、阿瑶、林墨、莉娜……那些牺牲的伙伴,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银蓝色的时间纹路在瞳孔里缓缓流动。

“是时间傀儡的集合体,”小宇的纯阳拳套再次亮起蓝光,“而且它们的核心,是牺牲者的残魂。”

陈默突然看向阿明肩头的胖子残魂,残魂正对着某个方向发抖。顺着残魂的视线望去,天梯的石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水镜,镜中映出一个模糊的黑袍人影,左手腕覆盖着暗金色的鳞甲。

人影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缓缓抬起手,对着他们做出一个“缝合”的手势。

水镜破碎的瞬间,阿明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回荡在脑海里:

“欢迎来到时间的试炼,守护者们。你们的执念,会成为最好的‘针线’。”

桃木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上的纹路开始褪色,像是在害怕什么。阿明握紧剑柄,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勺——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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