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辅兵晋级赛,说白了就是两条往上爬的梯子。
第一段,是“内部选拔”。
只要你是在辅兵、新兵或者民兵等各自队伍里,平时干活卖力,训练成绩拔尖,就能被选上“优秀标兵”。
选上了,饷钱立马多加一份,还能领到更好的装备。
辅兵,民兵能进战兵预备队操练,甚至直接补入战营;女子队和劳改营的人,也能升格进正式的辅兵队伍,协助执勤,逐渐加强训练。
少青队和少年队则入辅兵预备队!
第二段,才是真刀真枪的“对抗赛”。只有内部选拔冒尖的人才有资格报名,要么单挑淘汰,要幺小组混战,
最后按积分排名。这可不是光给赏钱那么简单,名次好的,伍长能升什长,什长就有资格被提名当队长!
这是实打实、一步登天当军官的路子!
以后这比赛,军寨年年都办,就看谁有真本事!
此次大赛,由知寨秦猛亲自坐镇。
秦大壮、刘铁柱、常勇这帮老行伍当裁判,甚至还会邀请外营特邀将领,谁也别想耍花样。
军令一下,整个铁血军寨就象烧开了的滚水,彻底炸了锅!
“报名!快给老子报名!”
辅兵营里吼声震天,人人眼睛冒光。
女子队那边,一群姑娘围着队正秦小芸,急急地问:“队正!射箭和辨识草药咱们能参加吗?”
半大的小子们更是缠着教官,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动静最大的,还得是劳改营。看守把话说完,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先是愣得没一点声儿,紧接着,就爆发出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喧哗!
“听见没?咱们也能上?”
“哈哈哈,有机会出去了!拼了这条命也得试试!”
“挤什么挤!排队登记去!”
报名的人潮把几个赛事登记点挤得水泄不通,负责登记的军官嗓子都喊哑了,按规矩办事。
凡表现差的,偷懒的,不予录取,却给予激励。
可表现优异者更多,名册还是一摞一摞地厚起来。
第二日,天色渐亮。
点将台上,秦猛看着下面人山人海的校场。劳改营的人虽排在最后,但眼神象饿狼见了肉;
少年队个头不高,却个个梗着脖子不服输;女子队人最少,但站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
他走向高台前方,向下方报名的军卒挥手:“铁血军寨首场晋级赛,报名结束后,便正式开赛。”
就在全寨的注意力都被这震天的鼓声和校场上的较量吸引时,军寨几十里外的双塔城寨。
一场无声的猎杀,已经拉开了序幕。
王良和秦小六带着十几个身手最好的兄弟,扮成商队伙计,早在于两天前,就混进了城寨。
飞天卫石地虎带队再次立功!
深夜,他们尤如鬼魅般行动起来,潜进监镇衙门的库房,翻找杨秋兴贪赃的帐本;并暗中重金买通杨秋兴身边的心腹,套取他勾结商队、克扣军粮,甚至私通外敌的信件证据。
同时,王良他们也没闲着,偷偷找上那些被杨秋兴害得家破人亡的军户和百姓,收集血泪状纸,提供渠道,鼓动他们联名向军寨喊冤。
只等时机一到,就要把这群祸害连根拔起!
当天深夜,野狼峪。
月黑风高,寒风刺骨。埋伏在草丛中的边军锐士如石雕般纹丝不动,唯有眼中闪铄着猎杀的寒光。
子时将至,峪道东西两侧几乎同时传来动静。
东面,是打着双塔寨监镇衙门灯笼的运粮车队,足有两百馀人,车轮碾过碎积雪,发出“嘎吱”声。
西面,清脆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剽悍的草原骑士如风掠至峪口空地,约莫百八十人。
双方显然不是第一次交易,并无多馀寒喧。胡商头领一挥手,随从便提着沉甸甸的皮袋上前。
杨秋兴的心腹管家也示意手下打开粮袋,露出白花花的大米。胡商抓了把米在手中捻了捻,满意点头。
就在双方首领伸手,即将完成钱货交割的刹那——
居高临下的赵平眼中寒光骤闪,弯弓搭箭,一支响箭直射夜空,尖锐刺耳的唿哨划破沉寂!
“杀——!”
刹那间,夺命箭矢并非射向灯笼,而是精准泼洒向交易现场内核的双方护卫。现场顿时大乱。
“是……是马贼?”
“保护金豆!”“该死,护住粮食!”
惊呼声、怒吼声、兵刃碰撞声瞬间炸开!伪装成马贼的边军锐士如狼似虎,从山坡猛扑而下。
马蹄如雷,刀光闪耀。
他们刻意不分目标,同时攻击官兵与胡人,将场面彻底搅乱,坐实“悍匪抢劫”的假象!
王铁山一马当先,朴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接连砍翻挡路者,直奔杨秋兴的心腹管家;
赵平更是目光如炬,锁定了那名试图在胡人护卫掩护下骑马逃窜的胡商头领,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洞,连续挑翻数名悍勇护卫,直取目标!
战斗激烈却短促。在有心算无心、且是边军精锐的突袭下,双方护卫虽奋力抵抗,却很快被分割歼灭。
企图趁乱溜走的管家被一脚踹翻,捆了个结实;那胡商头领,也被赵平一枪杆扫落马下。
金豆与粮食尽数缴获,铁证如山。
连夜审讯时,管家与胡商人等全被分开问话,一番手段之下,两人供词相互印证——杨秋兴盗卖官粮、资敌牟利的铁案,就此铸成。
就在赵平,王铁山等人伏击得手,取得关键性的口供时。双塔城寨,李山率领大队骑兵,以追绞鞑子为由,通报守军入寨,封锁四门。
任何人敢出城,无论背景,一律拿下。
王良和秦小六带人只是明面上的鼓舞当事人。
秦猛更是下令暗部猎犬,连络城寨内的情报站,巧妙地在茶楼酒肆散播杨秋兴做的龌龊事儿。悄然引导民意,积郁的怨愤如暗流涌动。
“听说了吗?杨监镇的小舅子,半月前,强占了东村王老汉家的军田,逼得老汉一家上了吊!”
“何止!城外那伙新来的马匪,怕是跟杨监镇有勾结,不然怎么专抢不给他上供的商队?”
“诶哟,这杨啥玩意胆子这么大?”
“这有什么不敢?幽州杨家那可是了不得的势力。”
“自从城寨有了监镇,百姓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喽!”
……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流言如野火般蔓延。
而关于杨秋兴小舅子强占军田、逼死十几条人命的详细状纸和血泪控诉,也被匿名投递到了知寨官何琼的案头,连同一些确凿的物证。
一直对杨秋兴跋扈隐忍不发的何琼,当看着手中赵平派人秘密送来的通敌铁证,再听着窗外愈演愈烈的民怨沸腾,知道动手时机已到。
次日清晨,何琼终于不再沉默,亲自披甲,率亲兵直扑监镇衙门。衙门内的杨党羽翼尚未弄清状况,便被飞虎卫以雷霆之势,迅速控制。
整个过程不过半日,双塔城寨变天。
杨秋兴及其内核党羽下狱,家产抄没。一切看似是城寨数千军民暴乱,雷牙营内部忍无可忍的雷霆清算,而铁血军寨的身影隐于幕后。
消息传回,秦猛拊掌:“干得漂亮!告诉李山、王铁山,清理手尾,做得干净些。另外咱兴师动众,该我们的那份,一粒米都不能少!”
双塔城寨的何知寨,或许是受够了这被掣肘的局面,丝毫不留情面。处理手法竟与魏文如出一辙。把杨秋兴当众砍了脑袋来平息民愤。
馀下党羽,该杀的杀,该充军的充军,所缴获的钱粮充作军资,同样大部分往幽州大营赵将军那里送,给秦猛和赵平各送上一份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