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老乡亲们,我等是铁血军寨边军。”
“奉抗鞑英雄秦猛秦将军之命,来查找失踪的军卒。抓捕勾结鞑子的奸细,乡亲们不要慌乱。”
王铁山瞥见军民们悄然汇聚,莫名想起秦某说过,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对付敌人。便主动挥手高呼。更趁势吹捧一下顶头上司,
他转头怒视那什长等人,大义凛然地说着:“咱北地爷们不玩虚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岂能鼓弄唇舌?本将前来,就是有真凭实据。”
“你们几个最好给我如实交代,否则无需王将军动手,老子会亲自把你们处理了。”魏文脸色铁,青极为难看,冷冷地看着被揪出来的兵卒。
那被揪出的什长眼神慌乱,却仍强自镇定,“知寨明鉴,小的们值守兢兢业业,岂敢欺瞒?”
“一派胡言!”王铁山怒声喝斥:“就在不久前,有人亲眼看见几个猎户进了城就再没出去!有热心肠的民众跑到军寨提供线索,汇报说因商税之事争执,被抓走了,尔等还敢胡说?”
“热心民众提供线索?”那被指认的什长脸色一白,却是咬牙争辩:“那是诬蔑,绝无此事。”
“死不悔改!”王铁山狞笑一声?“此刻,魏知寨当面,本将就来好生盘问,让尔等心服口服,免得有人造谣:抹黑我铁血军寨蛮横不讲理。”
说话间,他猛地摊开手中一物——正是失踪士兵中一人常佩戴的身份腰牌,上面还沾着些许新鲜泥土。“这是在寨门内侧草丛里找到的
这是我铁血军寨士兵的身份腰牌,必须随身携带。上面刻着牛二娃的名字,编号等身份信息,若非挣扎遗落,此物岂会在此?尔等还有何话说?”
这物证的出现,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围观人群中有人惊呼:“今天那几个猎户我就认出来了,其中牛二娃,他就是附近村坊的。”
这下,守门兵士撒谎几乎坐实。
魏文适时上前,面沉如水,目光如刀般刮过那几个筛糠般的兵卒:“本官最后问一次,谁指使你们隐瞒实情?现在交代,或可从轻发落!”
“是……是……”一个年轻兵卒心理防线崩溃,腿一软跪倒在地。
“闭嘴!你想全家陪葬吗?”
那什长见状,目眦欲裂,厉声威胁。
“放肆!在本官与王将军面前,还敢威胁同袍?”魏文似乎被彻底激怒,话音未落,身形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听得“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只见魏文双手如铁钳般扭住那什长的脖颈,猛地一错!那什长眼珠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随即脑袋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去,整个人软倒在地,倾刻间便没了声息。
快!准!狠!
魏文这突如其来的狠辣手段,不仅震慑了剩下的几个兵卒,也让围观军民倒吸一口凉气!
谁都没想到,这位看似老好人般的知寨大人,动起手来,竟如此的不留情面,果决狠厉!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剩下的几个兵卒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是税司班头张宝!是他带人抓的兵爷!他说……他说是奉了孙监镇的密令,要给铁血军寨一点颜色看看!”
王铁山立刻命文书录下口供,让几人画押按印。整个过程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证据、口供、涉事人员、人证(围观军民)俱全。
人们最容易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却没人发现那个倒地的什长手脚动了动,也没人发现那几个兵卒不仅胆小,而且嘴快。
反正,随着军民的议论,好事者奔走相告,这则惊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城寨!
霎时间,“孙监镇指使人抓了铁血军寨的兵!”这股不利的舆论风暴,瞬间将孙仁推到了风口浪尖。
无独有偶,王良率领的精锐小队,在魏文心腹的引导下,已如幽灵般直扑税课司和毗邻的地牢。
税课司衙门几乎没做任何象样的抵抗就被控制。
王良的人直接撞开地牢大门,阴湿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火把照耀下,牢房里几个被抓的猎后衣衫褴缕,露出身上被鞭打的新鲜血痕,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后,彼此对视一眼,一个个突然萎靡地蜷缩在草堆里哀嚎,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兄弟,受苦了!”王良快步上前,起来崭新的军棉衣给其中一人披上,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痛惜与愤怒。
那“猎户”虚弱地抬起头,与王良交换了一个委屈的眼神。
“王……王哥……你们可来了……”他气若游丝,戏做得很足:“他们,他们用酷刑折磨我等……”
王良猛地转身,目光如冰冷的刀锋,扫过被军士摁倒在地的张宝、牢头梅老五以及一众面如土色的小牢子。
“好大的狗胆!”王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渗人的寒意,“囚禁殴打折辱边军将士,形同谋逆!”
“说,谁给你们的胆子?”
“将军饶命!不关小的事啊!”张宝涕泪横流,裤裆湿了一片,“小…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啊!”
“噗哧!”王良身边一名亲兵二话不说,抡起刀鞘,就狠狠砸在张宝的嘴上,顿时打得他满口喷血,两颗牙齿脱落混着血水吐了出来。
“说,谁给你的胆?不说就死!”
张宝见到刀架在脖子上,涕泪横流,哇哇哭?“呜呜,是,是孙监镇!是孙仁孙大人暗示小的,说铁血军寨的丘八不懂规矩,秦将军把双涡堡队将黄安斩首示众,是打他的脸,说要……”
“孙监镇?”王良抱起骼膊,露出一个残忍而玩味的笑容,目光却看向浑身发抖的牢头梅老五。
“梅牢头,你在南河城寨当了二十年的差,是老人了。张宝说是孙监镇指使,你怎么说?可有人证物证?”
梅老五混迹底层多年,早已成精,此刻哪还看不出风向?这是要借题发挥,彻底扳倒孙仁啊!带刀把的要搞你,一个文官插上翅膀飞天?
他立刻象抓住了救命稻草,磕头如鸡啄米:
“将军明鉴!张宝所言句句属实!小人……小人不堪胁迫,也曾奉命为孙监镇做过些见不得光的事。
小人愿意检举揭发!孙仁他与西域、草原商人勾结,倒卖军粮、盐铁,中饱私囊!前几天他还下令,让小人‘处理’掉几个知晓内情的囚犯……”
为了活命,梅老五如同竹筒倒豆子,将孙仁的底细卖了个一干二净。
其他小牢子见状,也纷纷争先恐后地补充细节,唯恐落后。
王良满意地点点头,这梅老五果然“懂事”。他走到吓得尿裤子的张宝面前,用靴尖抬起他的下巴:“听见了?你不过是条被人当枪使的蠢狗。
现在,把你如何奉命行事,孙仁还让你做过哪些勾当,一五一十,给老子写下来!若有半句虚言……”
他侧头示意,旁边火炉里烧红的烙铁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皮肉焦糊的恐怖气味隐隐传来。
“我说!我全说!求将军饶小的一条狗命呐!”张宝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不复之前的嚣张蛮横。
“臭鱼烂虾,也敢来招惹我铁血军寨,拖下去拷问。”王良眼神冰冷,扫视着梅老五等牢子们。
“你们这些墙头草给我记住啦!幽州这片土地上到底谁说了算?以后做事,做人,都悠着点。秦统领就坐镇在边陲,谁还敢缺德带冒烟?”
“咱崔大人要是敢来,也是这种下场!”
“啊——”地牢深处,凄厉的惨叫声和求饶声断续响起,伴随着红烙铁烫在皮肉上的“刺啦”声和焦臭味,让梅老五等人瘫软在地,瑟瑟发抖,裤裆里热烘烘的,空气中弥漫着恐惧和尿骚味。
这不仅是拷问,更是一种赤裸裸的震慑,宣告着南河城寨旧秩序的终结,边陲谁才是真正的话事人,以及一场更猛烈的风暴即将来临。
王良冷静地吩咐手下记录口供,收集物证。他知道,对付孙仁的刀,已经磨得无比锋利了。杀鸡儆猴,这些墙头草会守住自己的嘴。
守不住,那就死!
就在王铁山揪出说谎军卒,王良于地牢中撬开张宝等人的嘴巴,获取关键罪证的同时,城寨内的另外两条战线也已雷霆万钧之势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