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罗弗敦群岛。
峡湾深处,一栋与世隔绝的木屋。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
一个身材健硕,有着一头棕色卷发的男人,正赤裸着上身,在院子里,用斧头劈着柴。
完成了上一个任务后,他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
就在这时,邮差送来一份包裹。
伊森停下动作,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拆开包裹,里面是一盒加密录像带。
他走进木屋,从一个伪装成相框的盒子里,取出一个特殊设备。
将录像带放入,一道光束投射在墙壁上。
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沙哑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早上好,伊森。”
墙壁上,出现了苏晨的照片,以及他此次在小毛的所有行动记录,详细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你的任务,目标,苏晨。一名极度危险的中国籍男子,他被怀疑策划并执行了针对我方在小毛首都人员的袭击行动。”
“他狡猾,残忍,并且拥有一个由顶尖杀手组成的行动小组。”
“他目前正准备协助创律集团,完成对‘瓦良格’号航母的收购。”
“你的任务,是在签订合约之前,终吉他们的谈判小组。方式不限,但必须看起来象一场意外。此次行动,你将不会得到任何官方支持,一旦被俘或暴露,我们将彻底否认你的存在。”
投影的画面,最后定格在苏晨那张带着戏谑笑容的脸上。
“和往常一样,祝你好运,伊森。”
“本条信息,将在五秒后自动销毁。”
“五,四,三,二,一……”
微型投影仪发出一阵轻微的嘶嘶声,冒出一缕青烟,彻底报废。
他转身走进卧室,从床下拖出一个沉重的黑色装备箱。
打开箱子,里面是各种被精心保养的武器和高科技装备。
他拿起一部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路德,是我。”
“我需要一个身份,还有最快一班去伊斯坦布尔的机票。”
小毛首都,阿塔图尔克机场。
这里是小毛国度里相对很现代化的建筑。
一个穿着普通夹克,背着双肩包的男人,混在游客中走出了到达大厅。他看起来平平无奇,就象一个来土耳其旅游的普通人,连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几分对陌生环境的好奇和茫然。
他叫了一辆的士,报出一个位于市中心老城区的酒店地址。
车子激活,导入拥挤的车流。
男人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休息。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脑海中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处理着信息。
这次将是他第一次面对神秘的东方大国。
在以往的认知里,他们是一群落后的不要命的泥腿子,他们是二战的水平,而且很擅长忍让,想遵守国际规则来获得好感。
但没想到,这次对方以雷霆之势将小毛首都站被全灭,说明他们是具备顶尖反情报和行动能力的小组。
而现在,他们的谈判人员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仿佛人间失踪了。
的士停在了酒店门口。
男人付了钱,走进酒店大堂,在前台用一个叫“大卫·安德森”的假护照办理了入住。
进入房间,他反锁房门,拉上窗帘。
然后,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台经过高度改装的笔记本计算机,连接上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卫星通信设备。
计算机屏幕亮起,出现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微胖,神情紧张的男人。
“本吉,情况怎么样?”特开口,声音平稳。
“头儿,你可算联系我了!”邓恩,象是找到了主心骨,语速飞快,“我已经黑进了小毛首都鲍里斯波尔机场的监控系统,但对方非常狡猾,他们是分批离开的,而且乘坐的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无法追踪的车辆。”
“我查了第聂伯酒店的入住记录,他们确实在那里住过,但只住了一天就离开了。现在,这群人就象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找不到踪迹。”
“意料之中。”伊森并不意外,“能端掉一个分站的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我们怎么办?大海捞针吗?”
“不。”伊森摇头,“他们消失了,但他们的目的没有消失。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买船。只要盯住船厂,他们就一定会再次出现。”
“黑海造船厂?”本吉的十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我正在尝试进入他们的内部网络……防火墙跟纸糊的一样……好了,进来了!”
几秒钟后,一份人员名单和会议安排出现在屏幕上。
“因为媒体曝光的事件,谈判暂时中止了。但小毛方面比我们还急着把船卖出去。他们上万工人半年都没有领到工资了,最新一次谈判,安排在明天上午十点。”本吉指着屏幕上的一行字。
伊森的视线,落在了参会人员名单的一个名字上。
“这个人有什么特别吗?”
“职位不高不低,能接触到内核信息,但又不是焦点人物,不会引起太多关注。最重要的是,”伊森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单身,独居,住在离船厂不远的一栋旧公寓里,每天步行上下班,生活极其规律。”
“完美的替代目标。”本吉瞬间明白了伊森的计划。
“卢瑟到哪了?”
“他已经在路上了,乘坐一架私人飞机,会把‘家伙’都带来。预计三个小时后降落。”
“很好。”伊森关闭了通信,“你继续监控所有与船厂有关的通信,找到那个中国商人的踪迹。卢瑟落地后,让他直接来酒店,我们晚上行动。”
当天深夜,小毛首都,一栋赫鲁晓夫式的旧公寓楼下。
作为船厂的秘书,他今天过得非常愉快。那些华人闹出的新闻,让厂长和政府高官们焦头烂额,却让他这种小人物有了浑水摸鱼的机会。他刚刚就从一个华人那里,拿到了一笔不菲的“咨询费”希望他暗中告诉他们船厂的心里底价。
他幻想着拿到更多钱后,去买一辆二手的拉达,然后泡上酒吧里那个最辣的姑娘。
就在他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单元门时,一只手从后面悄无声息地捂住了他的嘴,同时,他的脖颈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安德烈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