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撇清关系的说辞,在铁证如山的录音面前,显得无比苍白无力。
而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大漂亮。
他们政府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
但他们选择了沉默。
所有的新闻发布会上,发言人都用“无可奉告”和“正在了解情况”来搪塞所有问题。
这种鸵鸟式的态度,更加印证了人们的猜测。
基辅,第聂伯酒店。
苏晨一行人,已经若无其事地搬了回来。
昨晚那个被下了毒的服务生,也被酒店方以“食物中毒”为由,悄悄处理了。
许曾平拿着一份刚刚从楼下买来的报纸,手都在抖。
报纸的整个头版,都是关于昨晚事件的报道,那张被打了马赛克的血腥现场照片,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看着正坐在餐厅里,悠闲地吃着早餐,还饶有兴致地看着电视新闻的苏晨,感觉自己象在做梦。
他做到了。
他真的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让两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外交窘境。
他不仅把桌子掀了,还顺便把所有人的脸,都按在地上摩擦。
“看什么呢?”苏晨注意到他的表情,用餐巾擦了擦嘴,“是不是觉得,这西方的媒体,比我们想象的要给力多了?”
“苏先生……”许曾平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们……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把事情闹得太大了?”
“大吗?”苏晨笑了,“不大。不死几个人,他们怎么会长记性呢?”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有人想对‘瓦良格’号图谋不轨。那艘船,现在成了全世界最安全的废铁。谁再敢动它,就是跟整个国际舆论作对。”
“接下来,许老板你只需要带着钱,去跟小毛签合同就行了。”
“他们现在,巴不得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卖给我们。”
就在这时,许曾平口袋里那个加密卫星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情一肃,走到角落里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远在京城的情报总局局长,欧阳华。
“小许啊。”欧阳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许曾平能听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波澜,“小毛那边,很热闹嘛。”
“老师,我……”许曾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用解释。”欧阳华打断了他,“我都知道了。你什么都不用管,按照原计划,去把船买回来。”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许曾平从未听过的,近乎赞许的笑意。
“另外,替我跟那个苏晨小子说一声。”
“干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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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漂亮
情报总部大楼,七楼,局长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仿佛能凝固空气。
那些血淋淋的照片,那段清淅无比的录音,象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耻辱!
这是情报局自猪湾事件以来,遭遇的最惨重的失败和最彻底的公开羞辱!
整个小毛站,被人连根拔起,无一幸免。
所有的行动计划,都成了全世界的笑柄。
“一个黑社会头子!一个来自港岛的古惑仔!”杜兰一拳砸在红木办公桌上,震得咖啡杯嗡嗡作响。
“就把你们耍得团团转?还被人一锅端了?cia的精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
办公室里,几个主管行动的高官,全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现在,‘斯特林海事’公司已经被带英方面紧急注销,迈克尔·萧被情报局内部调查。我们在土国的关系网,也全部静默,‘b计划’已经彻底流产。”一个副局长硬着头皮汇报道。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群华人,把那艘航母买走,然后拖回去了?”杜兰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理论上……是的。”
“我不要听理论!”杜兰咆哮道,“我要解决方案!现在!立刻!”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还能有什么方案?
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盯着那艘船,任何官方层面的小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
他们已经失去了在暗中动手的最佳时机。
许久,一个一直沉默不语,负责“特别项目”的老者,缓缓开口了。
“也许……我们该换一种思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常规手段已经行不通了。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常规的对手。”老者十指交叉,声音沙哑,“这个人,无法无天,不按常理出牌。对付这种人,我们也需要一个不属于任何规则体系的……幽灵。”
杜兰的眉头,紧紧皱起。
“你的意思是……”
这个名字,在内部,是一个传说,也是一个禁忌。
他是if(不可能任务情报署)最顶尖的特工,一个不存在于任何官方记录里的影子。
他专门处理那些官方无法介入,甚至需要彻底否认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每一次动用他,都意味着,事情已经到了最极端,最失控的境地。
“为了一个华人的黑帮头子,动用亨特?”杜兰有些尤豫,“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局长先生。”老者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这个人,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黑帮头子了。他掌握了我们整个东欧情报网的机密,他让美利坚合众国在全世界面前丢尽了脸。”
“他必须死。”
“而且,必须死得无声无息,象一个意外。”
杜兰沉默了。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方尖碑。
良久,他转过身,脸上恢复了冷硬的表情。
“授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