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痴情男配12(1 / 1)

一个多月,眼看快满两个月的时候,周青青那边终于有了消息,她把自己打探到的关于林楠爷爷奶奶的最新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了过来。

核心事件,还是围绕着林楠那个小叔的死。

据说,林楠的爷爷奶奶因为小儿子的死,彻底豁出老脸,对着那个当初“捉奸”、间接导致他们儿子摔下楼的女人一家,开始了不依不饶的纠缠和闹腾。

他们堵在人家门口,拍着大腿哭嚎,话里话外就围绕着两个中心思想:

“是!我儿子是做得不道德!是跟你们家女人搞破鞋了!可他有天大的错,也罪不至死啊!”

老太太宋歌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她儿子是什么蒙冤受屈的良民。

紧接着,话锋一转,就开始胡搅蛮缠,试图把水搅浑:

“再说了,这种丑事,是我儿子一个人就能做成的吗?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家那女的要是个正经的,能勾搭有妇之夫?现在出了人命,就想把自己摘干净?没门儿!”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儿子有错,但你们家也不是好东西!想独善其身?不可能!

必须为他们的“宝贝儿子”的死付出代价!

那户人家起初还试图讲道理,但林楠的爷爷奶奶完全是油盐不进,认准了“我儿子死在你们这儿,你们就得负责”的死理。

天天堵门哭嚎、撒泼,闹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各种风言风语也传得沸沸扬扬。

那家人走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工作和生活都受到了严重影响。

实在不堪其扰,他们偷偷去咨询了律师。结果律师的分析让他们心凉了半截——尽管林小叔是偷情、自己失足摔下楼,但事情确实发生在他们家中,且与家庭纠纷直接相关。

从法律角度看,他们很可能需要承担一定的“安全保障义务”责任,就算打官司,法官基于人道主义和实际情况,也很大可能会判他们承担部分赔偿。

说白了,这事儿就像粘在鞋底的口香糖,甩不掉,恶心人,还可能要破财。

一想到打官司要耗费的时间、精力和可能更高的赔偿金额,那家人权衡再三,最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选择了最憋屈也最实际的方式——私了。

他们主动找到了还在不依不饶的林家老两口,捏着鼻子认栽,提出可以给一笔赔偿金,只求他们拿了钱赶紧走人,别再来了。

这正中了林楠爷爷奶奶的下怀。他们闹腾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最终,一番拉扯之后,那家人掏出了一笔不算小数目的“补偿款”,总算送走了这两位如同跗骨之蛆的老人。

林楠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追问,语气里带着吃瓜群众特有的好奇和几分难以置信:“这就完了?那对夫妻呢?尤其是那个男的,真就这么认了?这口气也能咽下去?”

他代入了一下那个丈夫的处境,只觉得一股憋闷感油然而生:“老婆跟人偷情偷到自己家里,奸夫意外死在自己家,最后不但没讨着说法,反而被奸夫的爹妈闹得赔了钱?这搁谁身上能受得了?也太憋屈了吧!”

周青青显然打听得很仔细,撇了撇嘴,继续爆料:“那男的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可离婚也不现实。夫妻两个财产纠葛深,还有孩子。”

“离了倒是痛快,可之后孩子怎么办?男人估计也掂量自己没本事再轻易娶一个。可凑合着过,心里那根刺又时时刻刻膈应着。所以后来,两人就开始天天干架,家里鸡飞狗跳的。”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微妙:“最后,是那女的想出一招……她说:‘反正咱俩也分不开,之后几十年这么膈应着过也不是办法。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但你之后也对不起我几次,咱俩就算扯平了。之后这事儿就过了,往后日子好好过,行不行?’”

“嗯?”林楠没太听明白,“什么叫‘你也对不起我几次’?这怎么扯平?”

周青青摸了摸鼻子,脸色也变得相当神奇,压低了些声音:“呃……就是那女的,主动给她老公花钱,找人……上家里‘服务’。”

林楠眼睛瞬间睁大,这瓜的走向真是越来越离奇:“等等……信息量有点大。花钱找人?上家里服务?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周青青点了点头,表情是一言难尽的荒谬:“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听说那女的大概是觉得,用这种‘补偿’方式,能把她出轨的事‘抵消’,算是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强行把两人拉回所谓的‘平等’位置,然后心安理得地要求‘翻篇’。”

林楠被这神操作震得半晌没说出话,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这都行?这女的……是个人才啊!”

用这种方式来“扯平”和“修复”关系,简直闻所未闻,扭曲中又透着一股被现实逼到墙角后,破罐子破摔的、畸形的“务实”和“算计”。

“那男的呢?他同意了?”

周青青耸耸肩:“怎么想的不清楚。反正,据说……听说还真有那么几回。也不知道是出于报复心理、自暴自弃,还是真被那套‘扯平’理论给绕进去了。”

“反正现在两口子关系表面上是缓和了点,至少不在家里明着干架了。”

这结局,没有快意恩仇,没有干脆利落的分道扬镳,只有一种在烂泥潭里互相捆绑、互相折磨,最后达成一种诡异且不堪的平衡与妥协。

林楠咂咂嘴,消化着这匪夷所思的后续,只觉得这现实生活,有时候比任何编排的狗血剧都要来得魔幻和讽刺。

他听得啧啧称奇,忍不住好奇周青青的消息来源:“这种细节你都能打听到?也太清楚了吧!”

周青青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解释道:

“这事儿在他们那片小区,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那两口子就是普通人家,没什么大钱,做不到说搬家就搬家。出了这种‘轰动’全小区的丑闻,左邻右舍谁不多看几眼,多议论几句?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能传开。”

她压低了些声音,带着点分享隐秘的意味:

“而且,还真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或者本身就嘴贱的人。有人就当街拦过那女的,用那种半是调侃半是羞辱的语气说:‘哎,你们家赔了老林家那么一大笔钱,窟窿不小吧?这祸说到底是你惹出来的,你就不想个法子……挣点外快,补贴补贴家用?’”

周青青语气带着点意味深长:“那意思,你懂吧?”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女的当时没翻脸,也没羞臊哭闹,反而当场就答应了!说她晚上就去‘上班’。”

“结果,到了晚上,她真去了!还专挑那男人家里老婆、孩子、老人在的时候,直接找上门去了!”

周青青描述得绘声绘色,“一进门,二话不说,就开始脱外套,然后当着人家一大家子的面,把白天那人怎么挤兑她、让她‘挣外快’的事,原原本本、大声地说了出来。说完,还指挥那家的女主人:‘去,给我腾个房间出来,收拾干净点。’”

“这操作,直接把那家人都给干懵了!那男人的老婆反应过来,当场就炸了,跟自己男人撕打起来,质问他在外面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回家!”

“而那女的呢?”周青青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敬佩”,“她特别淡定,就跟看戏似的围观那夫妻俩打架。瞅见人家饭桌上有没收拾的饭菜,她居然坐下来,自顾自地吃起来了!”

“等吃饱喝足,看那夫妻俩打得差不多了,她猛地站起来,一把将饭桌给掀了!‘哐当’一声巨响,总算让那混乱的场面暂时安静了。”

“然后,她抹抹嘴,对着那目瞪口呆的一家人,理直气壮地伸出手:看样子我这生意是做不成了,但出场费你得结一下。”

“经过这么一闹,”周青青总结道,“彻底没人敢再去招惹她,说三道四了。都知道这是个真豁得出去、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狠角色,惹急了她,她真能让你当众下不来台,甚至把你家搅得天翻地覆。”

林楠听完,沉默了好几秒,最终也只能感叹一句:“……是个狠人。为了活下去,或者说为了不被欺负,真是把‘光脚不怕穿鞋的’发挥到极致了。”

林楠并未察觉到,此刻坐在他身旁的周青青,那双眼睛里正迸发出怎样惊人的亮光,她心底翻涌的,完全是另一场惊心动魄的海啸!

原来……一个女人,竟然还可以这样活着?!

即便在林楠的指点甚至可以说是“撑腰”下,她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用最直接、最狠厉的手段报复了周涛,将他彻底打入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

然而,肉体上的施暴者可以被制服,可那些经年累月的伤害,那些被强迫、被侵犯的肮脏记忆,早已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深植于她的灵魂。

她潜意识里始终觉得自己不干净,觉得自己低贱,仿佛永远洗不净一身污秽,根本不配去触碰任何光明和正常的未来。

她自己,早已无声地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又一层沉重的枷锁——名为“耻辱”、名为“污秽”、名为“丢人”。

这些枷锁来自吴雯日复一日的“教诲”,也来自社会无形的规训,压得她喘不过气,几乎要在沉默中腐朽。

可刚才听到的那个女人的行事方式,就像一道狂暴却耀眼的闪电,以最粗粝、最不容置疑的姿态,猛地劈开了她心中那片被阴霾笼罩的天地!

原来,那些曾经能让她羞愤欲死、恨不得立刻消失的“贞洁羞辱”,那些她看得比命还重的“清白名声”,一旦自己率先不在乎了,亲手将它碾碎踩在脚下,别人竟然就再也无法用这套东西来伤害她、绑架她分毫!

那个女人,用一个近乎自毁的、泼辣到蛮横的示范,向她赤裸裸地展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生存法则:当你不再害怕弄脏自己,甚至主动跳进泥潭打滚,那么,那些站在干净地方指指点点的人,就会发现他们失去了所有武器——因为你比他们更“不怕脏”!

这无关道德评判,甚至显得偏激而极端。

但在此刻的周青青看来,这不啻于一场振聋发聩的、另类的“思想解放”!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里,那细微却清晰的痛感,让她混乱的思绪变得无比清醒和锐利。

林楠帮助她摆脱的,是周涛施加的、实实在在的肉体伤害。

而那个女人,却用她惊世骇俗的行为,一点点敲碎了吴雯多年来给她灌输的、关于“丢人”和“羞耻”的精神囚笼!

那个女人还是有错在先,她都可以这样坦荡无畏。

我呢?我明明是受害者啊!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为什么要用别人的罪过来惩罚自己,把自己困死在这绝望的牢笼里?

再说了,就算……就算旁人都知道了,又怎么样?那个女人已经给我做了最好的榜样。

只要我自己不在意,就没人能再在这件事上,伤害到我分毫!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和涅盘重生般的狠厉,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在她眼底深处疯狂滋长、凝聚。

她似乎,摸到了一条能让自己真正“活”过来的路。

林楠敏锐地察觉到周青青身上某种东西不一样了。

最先让他意识到的,是周青青对待周涛的态度发生了微妙却本质的变化。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有事没事就钻进那间充斥着腐朽气息的小卧室,变着花样地折磨周涛,仿佛将他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千倍百倍地还回去,才能暂时缓解心头的蚀骨之恨。

林楠明白,她每一次对周涛的凌虐,表面上是在惩罚那个禽兽,实际上,却是一次次将自己拖回那些肮脏痛苦的回忆里,强迫自己重温每一个细节。

她用周涛的惨叫和狼狈,来反复确认自己的“强大”和“复仇”,可这何尝不是一种更深的自戕?

她不肯放过周涛,用尽手段将他禁锢在肉体的地狱里。

同时,她也不肯放过自己,将灵魂死死钉在名为“过去”的十字架上,反复受刑。

而现在,她似乎……松开了那只紧紧攥着过往痛苦的手。

林楠并非迟钝之人,他很快便想通了这变化的根源。

或者说,他其实早就隐约察觉到了周青青内心深处那个无法愈合的伤口,那个因长期侵害而产生的、对自身“清白”和“价值”的彻底否定。

他确实不太在意……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感同身受是世上最大的谎言。

作为一个男性,他可以从逻辑上理解周青青的痛苦,知道那是一种深刻的创伤。

但他很难真正切肤地体会,那种被社会文化深深烙印在女性身上的、关于“贞洁”的重量,以及失去它后所带来的自我厌弃和毁灭感。

他知道周青青在自我折磨,知道她困在过去的牢笼里。

可他无法开口劝解。任何来自他的、诸如“放下吧”、“向前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之类的话语,在周青青听来,恐怕都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空洞安慰,甚至可能是一种隔岸观火的残忍。

有些伤痛,只能由当事人自己跋涉出来,外人无法代劳。

而这次,那个陌生女人用她惊世骇俗的、甚至可以说是“破罐破摔”的方式,却意外地充当了一个扭曲却有效的“榜样”。

她用实际行动向周青青演示了一种可能性:当一个人不在乎社会定义的规则时,外界就再也无法用这套规则来伤害她。

这件事,也让林楠清晰地认识到一点:女性的成长与蜕变,有时确实需要来自同性的、活生生的参照。

她们需要看到,在看似绝望的境地里,还有其他女性在用不同的方式挣扎、生存、甚至……野蛮生长。

这种榜样的力量,是任何来自异性的理论说教都无法替代的。

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楠特意出去买了两罐冰镇汽水回来。

他将其中的一罐推到周青青面前,然后自己拿起另一罐,郑重其事地举起来,目光澄澈地看着她:

“来,碰一个。”

他顿了顿,语气真诚而肯定:

“恭喜你,周青青。这一次,是真的……重获新生。”

周青青握着那罐冰凉汽水的手猛地一颤。

她先是愣住,似乎没完全理解林楠话中的深意。

随即,那双原本已经渐渐坚毅起来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滚烫的液体,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可与此同时,她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努力地向上翘起,形成了一个带着泪水的、无比复杂的笑容。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用自己的汽水罐,撞向林楠手中的那个。

“咔哒”一声轻响。

她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将一整罐汽水一口气喝干,仿佛将那所有的苦涩、挣扎、不堪的过去,都随着这冰凉的液体一同狠狠咽下,冲刷进胃里。

林楠看着她这又哭又笑、近乎宣泄的举动,心中也颇为触动,带着几分轻松和欣慰,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喂,这么哭唧唧的,会不会显得有点弱啊?刚觉得你帅了点。”

周青青闻言,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下巴一扬,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不吝的飒气,回敬道:

“要你管!老娘乐意!”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蜷缩在阴影里瑟瑟发抖的女孩,而是真正开始挣脱枷锁,拥抱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哪怕前路依旧未知,但至少,她学会了先放过自己。

吃到一半的时候,周青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筷子顿了顿,主动提起了那个几乎要被遗忘的“弟弟”——周睿。

“周睿那边……我没办法一直不让他回家。他总归是要放假的。”她语气平静,带着点事态发展的客观陈述,“不过,他上次月假回来的时候,反应……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林楠正夹着一筷子青菜,闻言动作微顿,抬眸给了她一个带着询问意味的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周青青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说道:

“我按之前想好的说辞,告诉他,周涛是工作的时候不小心从高处摔下来,手脚都断了,需要长期卧床休养。”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他就站在小卧室门口,捂着鼻子往里看了一眼——你知道的,里面味道不太好闻——然后就退出来了。没哭,没闹,甚至没多问一句‘怎么摔的’、‘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

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难以理解的平静:

“他直接转过头来问我,‘那之后家里的开销怎么办?爸不能工作了,我的学费和生活费,怎么解决?’”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林楠慢慢放下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化为一种复杂的深沉。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嘲讽,又像是预料之中:

“看来,这家里真正清醒的,搞不好是那个最小的。”

周睿的反应,剥开了亲情温情的表象,直指最现实、最残酷的生存问题。

这或许是因为从小被送去寄宿养成的早熟,或许是骨子里流淌的冷漠基因在作祟。但无论如何,吴雯和周涛这对父母,在教育子女这件事上,可谓失败得彻头彻尾。

周青青看着林楠的表情,也沉默了下来。

她原本以为需要费力安抚、甚至可能需要动用些手段才能稳住的“潜在威胁”,竟然以这样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自己就消化并接受了现实,甚至开始计算利弊。

这个家,果然从根子上,就已经烂透了。

连最年幼的孩子,都在这扭曲的环境中,长成了一株带着刺的、只求自保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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