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为什么没人打个预警啊!】
【大反派!他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神他么的好久不见!从昨晚算到现在,你俩分别好像才不到24小时吧!】
【大反派这个出场和问候,跟男鬼似的!】
【谁来懂一下那句“我的卿卿”!】
【知道为什么刚才动静不大吗?因为大反派一剑杀一人,对方一点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你是说,今晚大反派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闯这个院子吗?】
【裴老师,你简直就是最有种的男人!】
【啊啊啊,大反派现在就差手上没拎个脑袋了!】
【哈哈哈哈,谁来关心一下我还挂在树上的妹宝啊!】
金字在姜卿宁视线上方刷得飞快,可姜卿宁已无暇顾及。
刚刚那片遮挡了月光的乌云被吹散,清辉顿时落下,将天地照得透亮。
姜卿宁的指尖死死抠着粗糙的树干。
她向下望去,裴寂就立在月色中。
一身玄色劲装裹着挺拔的身躯。
他宽肩如削,腰线收得利落,墨发半束半披,在夜风吹得微扬,衬得那张脸愈发俊美锐利,带着杀伐的气息。
最扎眼的,是他手中那柄长剑,剑刃上粘稠的血珠顺着锋利的边缘不断坠落,竟是一路蜿蜒而来。
而裴寂身上的衣袍却未沾得一丝血迹。
清冷的月、玄色的衣,带血的剑……
画面惊心动魄,姜卿宁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嗓子,直觉出今夜的裴寂有些不一样。
空气仿佛凝滞。
裴寂迈步至树下,手中挽了一个剑花,这才将带血的剑藏至身后。
【大反派现在才藏剑,是不是有点迟了?】
【我怀疑他就是故意的啊!故意让妹宝看见剑上的血和他残酷的一面!】
【妈耶,太带感了!】
“姜卿宁,你最好告诉我,你为什么又在树上?”
裴寂下颌微抬,冷硬的眉骨之下,是一双猩红泛着血丝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树上的人。
姜卿宁此刻抱着树的姿态不大优雅,手脚并用的攀住枝干,像只可怜的小树懒。
【又给大反派逮到我妹宝爬树了。】
【妹宝:看似活着,实际上魂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哈哈哈,大反派不要再抢光头强的活了!】
【一想到大反派急哄哄的来抓人,结果妹宝挂在树上,简直不要太好笑了。】
“我、我……”
姜卿宁看着树下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裴寂亲自来抓自己。
但她还是老实又害怕道:“我想逃……”
谁料她话音刚落,裴寂立刻沉着声训斥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不怕死,连屋檐都敢爬!姜霖就是这么关着你的?上次爬树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吗!”
裴寂在来时,就发现了老槐树上有一个窝窝囊囊且还在慢吞吞蠕动的人影。
几乎不用想,他就知道那人定是姜卿宁。
他本可以一路杀过来救人,哪需要姜卿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那可是二层阁楼的高度,稍有不慎跌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不愧是当过老师的人,嗓门就是大啊!】
【裴老师中间那句话不会是在怪姜大没有把人看好吧?】
【那很好笑了。】
哼!
姜卿宁被裴寂这么一训,没出息的吸了鼻子,当即憋着眼中的泪,掩面向树干。
“我不要你管,反正你都不要我了!我就是从这里摔下去,我也不要和你好了!”
她大声喊着,带着几分赌气。
一见到裴寂,委屈和生气全都涌上心头。
委屈的是自己今日的遭遇,生气的是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你敢!”
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在不要谁!
裴寂深深一呼吸,咬牙道:“现在,你是要自己乖乖跳下来,还是让我亲自上去抓你?”
他刻意加重了“抓”字,眼底满是偏执的狠意。
【看似二选一,其实没得选啊!】
【妹宝啊,大反派亲自来抓你,我觉得你现在最好先卖个乖吧。】
【小心你的屁股要遭殃啊!】
【大反派现在看起来很危险啊!】
姜卿宁受金字提醒,心头一顿。
她本不想依裴寂,再者也想和金字证明自己这次爬树是真的没有意外,她可以自己慢慢的爬下来的。
她眼尾挂着泪,怯怯的看着树下已经在等她自投罗网的裴寂。
上次在安县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这次被抓……
姜卿宁尝试着商量道:“那、那你不准凶我……”
裴寂冷笑,“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觉得没有可能。】
这条金字刚飘过,树下的人已然动了。
裴寂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一道玄色的疾风掠起。
姜卿宁甚至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就被裴寂单手握着腰肢托举着,从树上带了下来。
与其说是带,其实更像是薅。
【都说了不可能,大反派都不带等的!】
姜卿宁一抬头,就对上裴寂深沉的眸子,这下整个人彻底势弱。
她害怕的瞥过目光,裴寂当即把手上的剑扔在地上,一把钳着姜卿宁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
“姜卿宁,是谁给你出谋划策,拿我给你买的镯子换物乔装,同他人编排是我将你推下马车,还要在京中另娶新妇!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恶人吗!”
裴寂的字字句句都带着质问。
姜卿宁闻言,瞪大了眼。
是谁!
谁把这个状告得这么仔细的!
“我……”她不肯认这是自己的错,当即辩驳道,“没有人给我出谋划策,是我自己想的不行吗?”
“哦?”裴寂眉头一挑,面上的愠色更深,“这么说,你是承认这次是你自己主动逃离我的身边?”
【坏了,感觉大反派更生气了!】
【从安县那次偷跑的事情可以看出,大反派很在意妹宝离开他身边。】
【我感觉妹宝这次死定了。】
裴寂盯着姜卿宁,眸底最后一丝温度彻底褪去,整个人身上的气场都透着危险的气息。
姜卿宁嘴唇翕动。
这次她无法解释,因为她本来就是主动谋划着离开裴寂。
她眼底含着几分泪光,强咬着牙关道:“是你要送我离开的,我自己跑得远远的,还不成吗?”
“逆贼!休得放肆!”
二人争执间,姜霖竟是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