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两周的假期，就这样走向了尾声。
返校日当天，清晨的光线通过窗帘缝隙，在房间里投下一道狭长的亮带。
陈悦的意识先于身体苏醒。他没有睁眼，手臂传来一阵压力，鼻尖萦绕着两种熟悉的馨香。
他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首先落在苏馨妍安静的睡脸上。
少女睡得正沉，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悦心中一动，伸出手指，在她小巧的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
“唔……
苏馨妍的眉头立刻拧成一团，小脸也皱了起来。
她抬起手臂，胡乱地挥舞了一下，精准地拍开了陈悦的手。
然后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深处，用行动表达抗议。
“别闹……让我再睡会……”含糊不清的嘟囔从枕头里传来。
陈悦收回手，唇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他的视线转向另一侧。
苏馨涵已经醒了，一双清亮的眼眸正安静地注视着他。
在清晨这份独有的宁静里，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那双总是带着清冷感的眸子里，漾开了只有他能看懂的温柔。
“醒多久了？”陈悦先开口，声音很轻。
苏馨涵的嘴角微微上扬，“在你做坏事之前。”
她撑起身，温软的唇瓣在他唇上留下一个短暂的触碰。
“早安。”
“早安。”陈悦回应着，手指也情不自禁的抚过她光洁的脸颊，“感觉你今天心情很好。”
“因为睁开眼就能看到你。”她的回答直接又坦诚，“所以我很开心。”
她的目光随即转向另一边还在熟睡的妹妹，眼底的笑意更浓。
她凑到苏馨妍的耳边，柔声呼唤：“小懒猪，起床了，再不起床上学要迟到了。”
“不要……我不要上学……”
苏馨妍在梦里发出强烈的抗议，身体本能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我要放假……我要跟哥哥睡懒觉……”
梦话说的倒是很清楚。
苏馨涵见状，换了一种策略，“哦？你确定不要起床？那我可就和哥哥两个人一起去学校了。”
“到时候，哥哥从早到晚，就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了哦。”
这句话的效果堪称立竿见影。
下一秒，苏馨妍猛地从被窝里弹坐起来。
她头发乱糟糟的，眼神还有些迷茫，但动作却很坚定。
“他才不是你一个人的！”她大声宣布，随即转向陈悦，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了上去。
“哥哥是我的，我说的！谁也别想抢走！”
陈悦被她这一下撞得向后一仰，满脸的哭笑不得。
他一手安抚性的搂住苏馨妍的背，另一只手伸过去，揉了揉旁边看戏的苏馨涵的头发。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别争了。”
“快起来收拾，不然真的要迟到了。”
“哼，这还差不多。”苏馨妍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拉着姐姐跳下床。
三人起床，公寓里终于恢复了上学期间才有的忙碌节奏。
洗漱台前，三个脑袋凑在一起，镜子里映出三张同样青春的脸。
“哥哥，你今天好帅。”苏馨妍嘴里含着牙膏泡沫，一边刷牙一边口齿不清地称赞。
“我哪天不帅？”陈悦从她旁边挤过去，拿起了自己的毛巾。
苏馨涵吐掉嘴里的泡沫，看着镜子里的陈悦，小声说：“你在我心里，每天都是最帅的。”
“哼！姐姐你犯规！就会说好听的！”苏馨妍不甘示弱地嚷嚷，“哥哥在我心里每天也是最帅的！宇宙第一帅！”
陈悦擦了把脸，从镜中对上她们斗嘴的视线，忍不住笑了。
吃完早餐，三人一起背上书包，走出了公寓。
夏末的早晨，阳光已经有了些许力度，空气微显燥热。
三人并排行走在人行道上，起初之间还隔着些许距离。
但走着走着，苏馨妍就按捺不住了。她悄悄伸出手，用小指勾住了陈悦的小指，轻轻晃了晃。
陈悦反手一握，将她柔软的小手整个包在自己的掌心。
另一边的苏馨涵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也默默的将手伸了过来。
陈悦空着的左手，顺理成章的牵住了她。
熟悉的温度从掌心传来，驱散了开学带来的最后一丝烦闷，心里变得踏实又安宁。
三人就这样手牵着手，走在去往学校的路上，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快到校门口时，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
路边早餐店的香气，自行车清脆的铃声，少年少女们的谈笑声，汇成了开学日独有的交响曲。
陈悦轻轻捏了捏两人的手。
一个眼神交汇，姐妹俩立刻会意，几乎在同一时间松开了手，动作默契。
三人的距离再次拉开，又恢复成了普通同学并排行走的姿态。
走进熟悉的校园，踏入高三的教程楼，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氛。
走廊里，教室里，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他们讨论着假期的见闻，吐槽着还没写完的作业，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的高三生活的焦虑和展望。
但这些复杂的情绪，却与陈悦三人无关。
他们走进教室，径直走向了后排的角落，那个属于他们的专属领地。
放下书包，苏馨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然后她转过身，双手趴在陈悦的桌沿上，仰着小脸看着他。
“哥哥，开学第一天，滋味如何？”
“还不错。”陈悦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和文具，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面。
苏馨妍撇撇嘴：“真没劲。我还以为你会说‘感觉象是坐牢’，或者‘这鬼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待了’。”
“有你们两个陪我坐牢，那这牢坐得也值了。”陈悦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这句话让苏馨妍立刻眉开眼笑，心里甜得冒泡。
旁边的苏馨涵也忍不住莞尔。
她整理好自己的书本，看向陈悦，“别听她的，高三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陈悦抬头看她。“你好象一点都不紧张。”
“为什么要紧张？”苏馨涵反问，“只要每天都能看见你，在哪里都一样。”
陈悦的目光柔和下来。
他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我也是。”
上课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三人的闲聊。
同学们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高三的第一堂课，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