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防空连连长，法布里斯少校，因为前一次战斗中表现出色，已经被提拔成了整个防空营的营长。
这支大约五百人的部队，如今成了白鹅国内拥有电磁轨道炮数量最多的防空单位——他们手里一共有整整十二台轨道高炮车。
“报告长官，自由国那架侦察机刚飞离我们的监视区。”
听到这句汇报，法布里斯非但没松口气，眉头反倒拧得更紧了。
自从七天前开始，自由国联军就基本停止了对地面的空中打击。
取而代之的，是频繁派出侦察机四处打探。
过去，这些侦察机几乎天天路过他们头顶，一天至少三到四趟，像上班打卡一样规律。
可最近两天，来得越来越少了。
直到今天，才勉强看到一架露了个脸。
普通士兵对这变化没太多感觉，觉得敌机不来反而是好事。
但法布里斯心里却咯噔一下——这不正常。
他打了这么多年仗，最怕的不是炮火连天，而是突然的安静。
这种反常的平静，像极了风暴袭来前的最后一段宁静。
“总指挥部联系上了吗？”
“咱们从龙国订的那批单兵防空火箭筒，什么时候能到？”
他转头问通讯兵。
自从战时指挥中心向各地防空单位发出警告——自由国联军已经搞到了他们电磁轨道炮的残损样本，正在研究如何精准打击白鹅国山里那些临时供电站之后，各营士气一度跌到谷底。
毕竟，电磁轨道炮是他们目前对抗敌方战机最管用的家底。
一旦断电瘫痪，整套系统就成了摆设。
没有它，白鹅国空军就像瞎子一样，只能缩在洞里听天由命。
所幸高层没坐以待毙。
紧急从龙国又引进了一批新式防空装备。
可当战士们听说花了大把外汇换回来的居然是单兵火箭筒时，个个脸上写满了“被骗了”。
谁没见过火箭筒？
这种老掉牙的便携武器，他们仓库里堆得都快生锈了。
射程短、速度慢、精度差，对付老式螺旋桨飞机还行，打现在自由国那些高速隐身战机？
靠运气攒一波齐射，能碰下来一架都算祖坟冒青烟。
说它是救命装备，不如说是心理安慰。
不少人开始嘀咕：怕不是有人借战争发国难财，拿我们当冤大头吧？
直到萨维切维奇出面澄清，这批火箭筒和之前那批电磁炮，是同一家龙国军工厂出品的。
大家才稍微冷静下来，怀疑的声音小了些。
“长官，总部回话了。”
“运输队为了躲侦察，只能夜间行动。”
“东西估计今晚就能送到。”
一名白熊国来的通讯兵汇报道。
“但是……长官。”
他犹豫了一下，“这种小玩意儿，真能把自由国的尖端战机打下来吗？”
法布里斯沉默摇头。
他心里也没底。
就连自由国自己的“毒刺”导弹，都不敢说百分百拦截高空高速目标。
现在指望这看着像儿童玩具的火箭筒力挽狂澜？
难说。
可眼下没人支援，没电就等于没命。
只能赌一把了。
夜色渐深，山风呼啸。
到了后半夜，期待已久的补给终于抵达。
箱子一打开，所有人傻眼了。
眼前这些所谓的“新型防空火箭筒”，比一挺重机枪大不了多少，连导弹看起来都迷你得离谱。
这就是军方吹上天的“救星武器”？
开什么玩笑？
“长官，咱不会被坑了吧？”
“这玩意儿也能叫火箭筒？
咱们原来那批老古董都比它沉吧！”
“就是，这么细一根管子，真能打到五千米高空的飞机？
怕是连烟都够不着。”
战士们围在箱子边上，满脸不信，甚至有人开始冷笑。
“德约科维奇，你确定这东西真是从研究出电磁轨道炮的那个龙国工厂发出来的？”
法布里斯盯着眼前的装备，语气里满是怀疑。
负责押运的德约科维奇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为难。
“性能这些我真不清楚，我就负责把货送到。”
“但我可以保证，这东西确实是龙国发来的，没错。”
“而且……我听将军身边的人说，军方对这笔采购非常满意。”
“不过有个情况——为了防止泄密，所有原厂包装都换了，说明书也全给销毁了。”
“但上面说了，这新火箭筒操作特别简单。”
“明天会派人来现场教学。”
法布里斯听完，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满意？
就这小短管，哪一点看得出来值得满意？
可东西已经到了，再多抱怨也没用。
“行吧。”
“这次辛苦你们了。”
“回去路上小心点。”
他送走运输队后，转身回到洞内，看着地上那一排排迷你火箭筒，沉声下令：“把所有人叫过来。”
“一共一百支火箭筒，先发给没装备的战士，连同配套的小型防空弹也一起分下去。”
副营长立刻去召集队伍。
战士们一踏进洞口，脚底下就踩到了一堆灰扑扑的铁疙瘩，瞅着跟小孩玩的塑料枪似的，没人乐意多看一眼。
谁也不吭声去拿，好像一伸手，就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
可眼下防空家当少得可怜，连炸药都得省着用，有把单兵火箭筒总比空着手强。
大伙儿耷拉着脑袋，闷头把家伙分了。
正打算凑一块儿琢磨这“铁管子”咋使，轰……轰……远处天边突然炸出一阵闷雷般的响动。
原本静得连落叶都听得见的山谷，瞬间炸了锅。
林子里的鸟兽像是闻到了死神的味道，四散狂奔，乱成一锅粥。
“是飞机！
战斗机！”
法布里斯瞳孔一缩，立马跳了起来。
“敌人来了！”
“自由国联军的战机杀过来了！”
“全队进入战斗状态！”
原本靠墙打盹的白鹅国士兵全给惊醒了，一个个手忙脚乱地抓起武器，跌跌撞撞往洞外冲。
“快！
通知一连到三连，立刻把电磁轨道高炮车推出来！”
“三连分出人手守住发电机组！”
“剩下的人，马上进防空掩体，配合高炮车打飞机！”
法布里斯一边吼一边推人，急得嗓子都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