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把青铜剑收回纳须弥戒，掌心还残留着金神丹燃烧后的灼热感。他低头看了眼胸口，刚才那一击震得肋骨发麻，像是被铁棍抽过一样。他没吭声，只把卷轴从怀里拿出来，手指轻轻摩挲封口的符纸。
“先退后。”他说。
林阵立刻抬手布阵，五人往后撤了十步，靠到墓室角落。这里的冰壁颜色更深，能量波动也弱了不少。李碧莲站到前方，双手一抬，一层薄冰在空中凝成半透明屏障，压住了从傀儡残骸散发出的杂乱灵流。
“静灵符阵起。”林阵低声念完最后一道咒文，地面亮起一圈淡青色纹路，隔绝了外来的干扰。
张鸣盘腿坐下，把卷轴放在膝盖上。他闭眼调动系统。
【启动记忆宝库调用——秘闻库、医道库同步激活】
脑海里闪过大量古籍修复的知识。他知道这种寒蚕丝材质的卷轴不能用灵力硬催，否则字迹会更快消失。他把手贴在卷轴背面，用体温慢慢唤醒沉睡的文字。
指尖一寸寸揭开封印符纸。纸面泛黄，边缘有虫蛀般的缺口，但中间一段金色文字缓缓浮现出来。
“……神界代理人降谕仙庭，命九大仙帝围剿轮回仙帝，夺其轮回规则核心。若违令，则断仙界边缘三域之脉，永绝升仙之路……”
林风站在旁边盯着看，眉头越皱越紧，“所以他们不是为了抢权？是被人逼的？”
赵炎冷笑一声，“逼就能动手杀人？那帮家伙手上沾的血还少吗？”
李碧莲没说话，她看着那段文字，声音很轻，“鸿蒙仙帝当年放走了轮回仙帝的一缕残魂……也许他早就知道真相。”
张鸣睁开眼，眼神冷了下来，“被逼也好，自保也罢，他们终究没有站出来反对。不动手的人，也是帮凶。”
张鸣盯着断裂处。最后一句写着：“玄冰仙帝与魔族使者于黑渊谷密会……” 再往后，整段文字没了，只剩一片模糊的焦痕。
“魔族。”他低声说，“果然掺和进来了。”
林阵抬头看了看四周，“会不会是这地方的问题？有些遗迹会封锁敏感记录，只有特定条件才能解锁完整内容。”
“有可能。”张鸣合上卷轴，小心收进戒指，“但这部分偏偏断在交易细节之前，太巧了。”
林风蹲下身，摸了摸脚边一块碎冰，“你说会不会有人先来过？把关键信息拿走了？”
“不可能。”赵炎摇头，“入口一直被傀儡守着，刚才那东西拼死反击，明显是为了保护这个卷轴不被拿走。”
李碧莲忽然开口：“也许不是被人带走，而是被毁掉的。神界代理人不会允许这种证据流传。”
空气安静了一瞬。
张鸣抬起手，再次打开系统界面。他切换到【资源兑换】功能，输入关键词“轮回仙帝秘录补全”。
列表刷新了一下，跳出一条提示：【当前权限不足，无法解锁相关兑换项】
他又试了“神界代理人身份追溯”，结果一样。
“看来这条路走不通。”他关掉界面，“系统也不让碰。”
林阵低声问：“要不要上报分部？让总部的情报组介入？”
“不行。”张鸣摇头，“这份资料太敏感。一旦传出去，很可能被中途截走。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已经足够危险，再多一步，说不定就会引来麻烦。”
李碧莲点头，“而且我们还不确定谁可信。”
赵炎挠了挠头，“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干坐着等通道塌下来吧？”
“先整理已知线索。”张鸣靠在冰壁上，开始梳理思路，“第一，九帝围剿不是出于私心，而是接到神界的命令；第二，拒绝执行的代价是仙脉断绝，整个仙界边缘域会被抹掉；第三，魔族参与其中，时间点就在围剿前。”
林风接道：“说明神界代理人和魔族有联系。不然不会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接触记录。”
“还有一个问题。”李碧莲看向张鸣，“为什么要把这段记录藏在冰神墓里？而且还由金神傀儡看守？”
“因为这里安全。”张鸣说，“冰髓隧道本身就有屏蔽探查的作用，加上前置防御阵和傀儡守卫，普通人根本进不来。能把这东西藏在这里的人，要么是当年事件的亲历者，要么就是……想留下证据的人。”
林阵脸色变了变，“你是说，九大仙帝里有人偷偷留下了这个？”
“不排除。”张鸣目光沉了下来，“比如鸿蒙仙帝。他最后放走了轮回仙帝的残魂，又把这份记录埋在这，可能是想等后人发现。”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赵炎不解。
“说了也没用。”李碧莲淡淡地说，“那时候整个仙庭都被神界代理人盯着，公开质疑只会让自己被除掉。他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下线索。”
张鸣伸手按了按眉心。脑子里有点胀，刚才战斗消耗太大，金神丹的药力还在体内冲撞。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分析：“现在最奇怪的是，为什么关于魔族交易的部分消失了？如果是自然损毁，应该前后都烂，不会刚好卡在这个位置。”
林风突然想到什么，“会不会是卷轴本身的设计？某些古籍会在读取时触发保护机制，自动隐藏关键段落？”
“有可能。”张鸣重新取出卷轴，这次他没用体温唤醒，而是尝试用混沌能量轻轻扫过表面。
纸页微微颤动，但什么都没发生。
他又试了金系规则注入，依旧没反应。
“看来不是靠外力能解开的。”他把卷轴收好，“得找别的办法。”
李碧莲提醒：“你刚才说权限不够，是不是意味着我们需要更高的等级才能查看完整内容？”
“有可能。”张鸣点头，“或者需要某种钥匙类的东西。比如……另一块本源晶？”
“你手里不是已经有金系本源晶了吗？”赵炎问。
“那是用来破阵的。”张鸣摇头，“而且它对应的应该是金神傀儡的权限，不一定能打开更高层级的信息。”
林阵看了看手表，“再过十分钟，通道震动频率又要上升了。我们必须在这之前决定下一步。”
张鸣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冰屑，“先不出去。外面机关重启，回去更危险。我们就在这等下一波震动过去，再往前探。”
“你还想往里走？”赵炎瞪大眼，“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咱们！”
“里面有答案。”张鸣看着隧道深处，“既然有人费尽心思把这份记录藏在这里，那就说明后面还有更多东西。我不信只剩这么一点残篇。”
李碧莲走到他身边，“我跟你一起。”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没人反对。
林风收起解码器，“行吧，反正都走到这儿了，回头也是死，不如往前闯。”
林阵苦笑，“你们一个个都疯了。”
张鸣没说话，只是把手伸进戒指，摸到了那颗完整的金系本源晶。他握紧它，感受着里面流转的能量。
他知道，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但他也清楚，每靠近一步，危险就多一分。
远处传来新的震动声，比之前更沉。头顶的冰层开始掉落细小的碎片，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李碧莲抬头看了一眼，“下一波机关要启动了。”
张鸣点点头，正要开口。
突然，他怀里的卷轴又热了一下。
不是烫，而是一种温热的跳动，像是里面有东西在回应什么。
他立刻掏出来，发现原本模糊的焦痕边缘，竟然浮现出几个极小的字迹：
“欲知真相，需献祭同类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