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途】的本质是通往神的道路。”
“人类不是神，也不会是神，越是接近神明，便距离人类越遥远。”
“这就是超凡的本质，你的灵魂与肉体在一次又一次的仪式中，逐渐靠近所选【道途】的终点，而距离【道途】的起点——人类，越来越遥远。”
索伦的思绪瞬间拓展开来，如果道途的本质是成神之路，那么那些身处顶端的高位格者，他们会呈现出什么样的形态呢？
或许表面上仍保持着人类轮廓，但其表面之下是一张张怪物的面庞，身体之内都是非人的器官？
但肉体上的变化都只是其次的，真正的可怕是灵魂上的改变。
他们真的还能用“人类”来定义吗？
索伦回想起，之前与影子救因斯的时候，尚未发现他的灵魂有什么不同，但也恐怕是因为他的位格较低的缘故。
巴伦注视着索伦，见他沉默着，他只是微微一笑：“怎么样，超凡世界是很残酷的，即便如此你还是想要踏上这条道路吗？”
“在超凡世界中，这并不是秘密，只是我们这些最终还是选择踏上这条道路的人，都清楚自己将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已做好了觉悟。”
“我们不会以人类的身份死去，但在那之前，我们会竭尽所有，让更多人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所以你没有必要着急于做决定，与你想象中的不同，低位格的超凡者并非那般所向披靡。在位格6之前，所谓的超凡者不过是在特定领域多出几分手段的凡人而已。我们的身体依旧会被子弹贯穿，被炮火撕碎，面对诸多敌人的时候，我们也做不到以一敌百，超凡提供给了我们的，只是一些比枪火更奇妙，更超越常理的能力罢了。”
“我们十一组也不都是超凡者，比如你刚才见到的肖恩，他就不是一位超凡者。但他掌握着三个【技艺】，其实力与能力丝毫不比超凡者差。”
索伦思索片刻，突然抓住了巴伦话语中的关键点：“巴伦先生，超凡者是否也能掌握【技艺】？就象普通人那样？”
他肯定地点点头：“超凡者可以习得【技艺】，但是【技艺】是独属于人类的能力，是人类灵魂的一部分。”
“步入超凡，便会损失掉人的一部分。若损失的部分与那个【技艺】有关，那随之而来便是原本的【技艺】变得无法使用。而且随着位格的提高，距离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会距离人类越来越遥远，那个时候许多【技艺】都将无法使用。”
“毕竟【技艺】是纯粹人类灵魂的结晶，而我们的灵魂正在被【道途】重塑成别的什么东西。”
索伦认真地听着，随后反问道：“那该如何获得【技艺】？”
他想知道正常人，在没有“系统”的情况下是如何习得【技艺】的。
“【技艺】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对&039;白手套&039;而言，每一个【技艺】都是自己手中的一张牌，可能是无人知晓的底牌，可能是自己经常使用强力的王牌。普通队员通常只掌握三到四项，能掌握五到六项的都是队员中的精锐了，若是掌握地更多，那恐怕可以胜任我的位子了。”
不会吧，我就有三个！索伦在心中感慨着。
“【技艺】的本质，是人类灵魂对世界法则的掌控。当某个技艺被磨练到极致时，灵魂会在这个领域产生质变——就象铁匠反复捶打一块金属，最终锻造出违背常理的利刃。想象一位经验丰富的攀爬者，他日复一日地挑战垂直的岩壁，而最终他能做到象是蜘蛛一样，粘附在光滑的墙面上不会掉下。这对于正常人来说不可能做到，因为这违反了最基础的物理定律，但是【技艺】并非单纯的现实层面的能力，它与神秘领域，与灵魂，与精神世界高度关联。拥有【技艺】的人无一在灵魂上都发生了升华，从而影响了他们的肉体，让他们的身体能够做到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技艺】的习得，首先需要的就是一复一日的练习，对于某项技能做到真正的精通，就会触碰到那道无形的界限。有人是在生死搏杀中顿悟，有人则在长年累月的重复里蓦然开窍。但光是如此还是不够，这只是灵魂升华的前置条件，还需要辅以特定的超凡材料作为催化剂，配合超越常人的意志力，才能真正完成灵魂上的升华，毕竟这种方式的本质就是进化人的部分灵魂，其中的痛苦如果没有超人的意志，那么常人是无法忍受的。完成所有这些，便可以习得【技艺】。”
“所以说，灵魂，肉体，意志，技巧这四点缺一不可。”
“习得【技艺】就象是人的本能中多出了一部分，你会清淅地感知到，自己是否习得了【技艺】，并且会很自如地去使用它，就象是呼吸一样。”
索伦看着自己面板中，在【技艺】的旁边有着类似于熟练度的描述，便换了个方式问道：“巴伦先生，若是两个人掌握着相同的【技艺】，那么二者之间是否会存在差距。”
巴伦点点头：“当然，即便掌握着相同的【技艺】，但掌握程度，熟练程度的不同会直接导致天差地别的效果。”
“原来如此。”索伦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他对于【技艺】有了相对全面的了解后，在心中开始暗暗比较起“系统”与传统方式之间的差异，而这种差异是显著的。
通过“系统“获取【技艺】时，那些本该千锤百炼的技艺磨练，生死一线的顿悟，甚至升华灵魂所需要的超凡材料，统统被简化为了超凡点，而且并不昂贵。
就在索伦思考的同时，巴伦突然补充道：“当然，这只是常人的一般情况。若是拥有【天赋】之人，那就另说。”
“【天赋】？”索伦注意到了此时的这个单词，与正常伊索语中的【天赋】并不相同。
而这个单词，自己曾经也在“系统”中见到过。
“【天赋】并不是人人都能拥有，它从出生就已注定。拥有【天赋】的人，都是被命运眷顾的人，他们往往能在更短时间中，更轻易地习得【技艺】，并且【技艺】最终所能达到的高度也会更高。”
这与“系统”的备注完全一致。
“说了这么多，我就是想要你清楚知道其中的利弊，不要盲目地做出决定。‘白手套’不会强迫你踏上那一条道途，但是我们要确保，当你真正踏上这条道路的时候，不会后悔最初的决定。”
索伦在心中轻叹一口气，尽是无奈，如今看来还是得去选择官方或是教会的道途，毕竟那些路都是前人走过，经历过时间的检验的。
巴伦默默注视着索伦，一时间，办公室内陷入了沉默，而过了一会，索伦打破了这份沉默。
“巴伦先生，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成为超凡者。”
“这样啊，至少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比起那些被力量蒙蔽双眼的蠢货，这已经是个不错的开始了。我不会阻止你，我们对你道途的选择也没有限制。你可以凭借自己的方式成为超凡者，也可以在完成‘白手套’的任务积累功勋，功勋足够后可以在‘白手套’内部兑换相应的道途仪式配方。”
“记住，选择道途后无法更改，若是强行执行其他道途的仪式，最终的结果只有失控和死亡，没有第二条出路。”
索伦在心中回忆，因斯先生也曾讲过这个事情。
他看向巴伦：“我明白了。巴伦先生，那么‘白手套’内部的道途是什么？”
“完整的有一条，还有一条近乎完整，但没有高位格的仪式内容，其馀的基本都低位格的，中位格以上的都只是零散的片段。”
“完整的那条是【炼金道途】。”
“另外一条趋近于完整的则是【心灵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