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株的特级冻青虽然收购价格高,但是相映射的,采摘难度也极大。
想要采摘到整株冻青,往往需要攀爬二十迈克尔的桦树,一旦混入松木屑,就会降等,变成等外品,陈拙依稀记得等外品的收购价,也才一毛二一斤。
陈拙看到这帮小兔崽子们,似乎对于他的添加并不怎么欢迎。
他心念一转儿,冲着刚才嚷嚷的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就顺嘴秃噜道:
“你们有斧子不?这冻青硬的很,我以前走在老林子里,没仔细瞧,还以为是树上长出来的黑疙瘩。你们一帮小兔崽子,斧子恐怕都提不动,能打得了冻青吗?”
刚才说话那小子,被屯里的玩伴儿叫做三驴子,因为他在家排行老三,而且脾气跟驴似的,死倔死倔。
这会儿听到陈拙的“激将法”,三驴子就从鼻子中“哼”了一声,冒出一股白气,紧接着就开口道:
“咋不行?你当我一顿饭八个大馒头是白吃的?”
陈拙内心忍不住腹诽,他算是明白了,为啥大队长总说屯子里的陈粮不够吃。
合著有这帮“大胃王”在,就算是有粮山在,也不够他们造的。
不过面上嘛……
陈拙笑呵呵的,就假装瞪大眼睛,“真心实意”地吹捧起来:
“哟,你咋这么厉害呢?一口气居然能吃八个馒头?!”
“都说能吃是福,你小子从小就吃得多,肯定是个有大福气的人!三驴子啊,以后你发达了,可别忘记带带你虎子叔……”
三驴子听到这话,黑黝黝的脸颊上,升起一抹不易察觉地红晕,他这会儿的声音跟蚊讷似的,支吾了一会儿,才开口:
“好说,好说……”
栓子看了一眼被虎子叔几句话,就哄得找不着北的三驴子,就大大翻了个白眼。
瞧这出息!
其馀的小娃儿,虽然走在山路上,但时不时就拿馀光看向走在雪地里的乌云。
乌云因为吃着陈拙精心调制的狗饭,脊背上的毛发都是乌黑油亮,溜光水滑的,瞧着就跟村子里一般的狗崽子不一样。
一帮娃儿表面上没吱声,但是心底却是听取哇声一片,就差抬起蠢蠢欲动的小手,冲着乌云就是一阵揉捏。
说话的间隙,陈拙因为【赶山】技能在,反应倒是比这帮小兔崽子要快,
这才走到一半儿,他深陷在雪地中的脚步就是一顿。
他偏过头,顺手就捻下藏在旁边树枝上的一颗红色果实。
这颗红艳艳的刺玫果,表面布满细小软刺,还没有指甲盖大。
经过霜打,树梢上的刺玫果比深秋之前的刺玫果更甜,那种微微的涩感也减轻的不少。
陈拙在嘴中咀嚼片刻,觉得这种口感有点象是杏脯和莓脯的结合体。
见虎子叔停下脚步,前面走得起劲的一帮孩儿,这会儿也纷纷扭过头来。
这一看,他们就看到了藏在雪中的红色果实,于是就瞪大了眼睛,万分惊喜地叫了一声:
“狗枣子!虎子叔,你咋发现这狗枣子的?”
栓子更是又懊恼又惊喜地拍了拍脑袋:
“我刚刚就从这儿走过,我咋就没发现这狗枣子呢?”
在这个甜味匮乏的年代,象是山上狗枣子、狗奶子,是孩子们为数不多的甜味来源和快乐回忆。
陈拙看着栓子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顿时就被逗乐了,笑得没心没肺的。
他冲着那一树的刺玫果努了努嘴,就道:
“这么老些狗枣子,我一个人摘,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干脆就一块儿摘吧。谁让我是你们虎子叔呢。”
话音才落,一帮小兔崽子就欢实的不行吗,兴奋地吱哇乱叫,象是什么“虎子叔最好了”、“虎子叔大气”之类的好话,一溜一溜地往外冒。
陈拙笑着摇了摇头,摘了一兜,喂给乌云几颗,见它对这玩意儿没兴趣,就收到自己身后的背篓里。
这背篓,还是问栓子他们借的,到时候还给他们。
收好了刺玫果,再往前走,陈拙还看到了八九个傻狍子坑。
这傻狍子坑,是一家子傻狍子在山林子里走累了就休息的地方。
路过一只吃剩下的傻狍子的时候,陈拙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根据经验得出了一个结论:
“瞧这吃的稀碎样儿。这傻狍子应该是山狸子或者猞猁吃掉的。如果是大虫的话,早吃的干干净净了。”
一帮小兔崽子睁圆了眼睛:
陈拙在小娃儿们面前嘚瑟完,就继续往前走,等来到桦树林子的时候,就看到好象冻结在桦树上的青黑色硬块。
这种硬块又被叫做“桦树泪”。
对于娃儿们来说,低矮处的冻青,直接用砍刀或者斧子从树干上敲打下来就好。
除了进山难一点,打下低矮处的冻青,对于娃儿们来说,就好象白捡的一样。
但是对于生长在高处的冻青,这个时候,就需要踩着脚扎子爬上去,或者用一根杆子,在顶端绑上铁片或者铁钩,进行“远程打冻青”。
陈拙在旁边看得起劲,等到冻青从树枝上“砰、砰”掉落的时候,下边的乌云就在雪地里撒欢儿似的跑,时不时还叫上一声。
陈拙被它这傻样给逗乐了,这好动的小家伙,显然是把上山锻炼这回事当成游戏了。
人群越热闹,乌云这狗崽子就越人来疯,嘴里那尖细的“嗷呜”声也随之喊个不停。
一时之间,林子里倒是热闹的很。
又因为这会儿没有在深山里,陈拙也不怎么担心会引来大家伙。
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眼见三驴子为了打一个冻青,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他就笑眯眯地揣着手走过去:
“让我试试呗?”
“你?”
不得不说,三驴子这会儿那怀疑的小眼神,委实有点欠揍。
怪不得这屯里人都叫他三驴子。
跟驴似的,死犟、死犟!
陈拙没吱声,拿过那杆子,手中就是冲着树梢顶端的冻青——
一钩,一挑。
“啪嗒。”
冻青从树梢上落下。
三驴子瞪大了眼睛,脸上不由得带了崇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