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林行健是在和平饭店度过的。
宝总除了在港岛的哥哥之外，已经没有了亲人。
当然，过年期间，来探望他，给他拜年的人多如牛毛。
不说他手上那么多外贸订单，不说他在股市上呼风唤雨，光是三羊牌的分销权，就足以让很多人争破头了。
三羊牌现在是名牌，很多人希望得到分销权，借着它现在大火的东风，把它卖到全国各地。
正应了那句俗话，鼻屎好吃，鼻孔都挖穿。
林行健没有见这些人，而是发下话去，让他们年后再来。
过年期间，他只见了两个人。一个是范总，一个是陶陶。
“范总，现在三羊热度这么高，销量和知名度都有了，入选沪江名牌是迟早的事。”林行健笑道，“我看咱们不如趁热打铁，把经销权的合同给签了吧。”
“宝总，用不用这么急啊？”范总一听，神色一紧，尬笑着道。
“我明白范总的心思。”林行健笑道，“现在三羊卖得这么好，范总有野心是对的。只不过野心要跟能力结合，才能够创造出最大的成果。否则不过是异想天开，水中捞月罢了。”
“宝总，不要开玩笑，我绝对没有野心的。”范总一听，顿时冒出一头冷汗。
林行健还真是聪明，居然一下就猜到他的心思。没错，他是准备搞厂家直销，取消中间商赚差价。
这样一来，他有信心把三羊t恤衫的出厂价，定到每件五十元。那样一来，厂里的利润就能高一大截儿。
只是没想到，他刚打这个主意，就被林行健给识破了。
……
“既然如此，那就签了这份合同。”林行健点头道，“不然的话，我就跟其他厂家合作了。那批高仿，范总也看到了，论质量绝对不比你的次。
我能把你的三羊捧成沪江名牌，我也可以把其他牌子捧红。而且实话说，人家出厂价更低，才十四元，比你的可划算多了。”
“宝总，再商量商量，商量商量。”范总连忙道。
“商量什么？”林行健看向他道。
“现在厂子里不知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我，如果我把经销权都给你一个人，他们都以为我跟你背后有什么交易。”范总陪笑道，“这样，我给你一半的分销权，好不啦？”
“范总，你听过《三个和尚》的故事没有？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林行健微微一笑道，
“你把三羊一半分销权给我，那我是做它的营销，还是不做它的营销？做营销的话，我一个人出力，一大帮人沾光，我为什么要当这个冤大头？不做营销的话，三羊的知名度就会逐步走低，慢慢就没人买了。
再说大家都有分销权，大家就会各自为政。为了尽快卖出货去，大家只会恶性竞争。你卖一百五，我卖一百四。你卖一百四，我卖一百三，反正卖到三十块，都还有钱赚。
可是这样一来，你三羊牌还算名牌么，跟普通t恤衫有什么差别？人家为什么还要买你的t恤衫？到时候，三羊的牌子毁了，你再想重振声威，知道有多困难么？”
“这……这……”范总也不禁尤豫起来。
……
“好了，你不答应就算了，我自己造自己的品牌。”林行健摆手道，“卖完这八十万件，咱们各走各的路。”
“别，别，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宝总。”范总一听，连忙说道。
“范总，我不是小瞧你，你把直销想得太容易了。”林行健摆摆手道，“减少中间商，不错，你是可以多赚一些钱。但是相应的，你也要负起更多责任。
别的不说，光是gg费你知道要多少吧？我连着半个月打gg，再加之请模特走秀，请明星捧场的费用，总共是五百万人民币。
这还只是第一波营销费用。后续为了维持三羊的热度，每个月至少还得花三百万。据统计服装行业的营销费，要占到销售额的百分之十五。你们工厂舍得一年投资千万打gg么？
这样吧，我再退一步，总经销权我只要一年的。一年之后，你愿意搞直销就直销，怎么样？”
三羊t恤衫如果不好好营销的话，所谓的热销就只是一阵风而已。
就象那些网红美食，比如脏脏包、竹筒奶茶、酸奶大麻花、脆皮五花肉之类，火的时候是真的火，但热度说没就没了。
亮丝t恤衫说白了，也就是卖个噱头，说是“火烧不变色”，问题是谁买衣服是拿来烧的？
所以最多一年，这个噱头就失效了。到时候与其想更多噱头，还不如直接换个品牌运作。
范总尤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签。”
三羊的出口指标还握在汪小姐手里，如果她不肯给的话，那么三羊就无法出口创汇，会给厂子带来巨大损失。
而且他也看过诸及麻老板的货，的确跟他的正品别无二致，而且出厂价还更低。因此林行健跟他合作更划算。
所以现在面临的情况是，林行健有更好的选择，可是他没有。单就出口指标一项，他就得求着林行健。
“这才对嘛，有钱大家一起赚。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三羊经营好的。”林行健笑道。
范总一听，终于笑了。
……
“阿宝，你这些天怎么都不去夜东京了？”陶陶来找林行健，好奇地问道。
“我这些天不是在忙三羊上市的事嘛。”林行健解释道，“忙得脚打后脑勺，也就不去了。”
“三羊是卖的很火，但是你也不能只顾着赚钱，却忘了朋友们呐。”陶陶摆手道。
夜东京是他们这些朋友相聚的地方，没有宝总，他们聚会都觉得没有意思了。
“我当然不会忘记你们。”林行健摆手道，“不过夜东京，我以后真的会少去的。”
“为什么？”陶陶不解的问道。
“暂时先不说，迟些你就知道了。”林行健讳莫如深道。
他暂时不想告诉陶陶，他要和汪小姐结婚的事。因为三羊的事刚刚开头，现在还不适合曝光。
“搞什么搞。”陶陶郁闷的道。